原來……他喜歡乖的？

洛初呢喃低頭，看到自己渾身是血，紅色已經干涸的十指。

再抬頭，望了眼對面白如死灰，嚇到嘴皮子哆嗦，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夏晏。

洛初收回目光，眸色帶了思索。

明媚，璀璨，雪白不見光的肌膚，峨眉斂黛，眼珠漆黑如墨，上了層血的雙唇靡麗妖冶。

精致地仿若一副潑墨山水緩緩綻開，五顏六色的水彩瓢潑覆蓋，染出讓世間眾生失神的絕色。

亦或是，撒旦。

撒旦勾唇，一眨不眨盯著那屏幕上男人的面龐，終于在節目結束時，如愿以償地看到神明的名字。

陸忱。

真好聽。

洛初隨意地擦去生理性激動的淚水，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這又哭又笑的模樣，讓本就害怕到極點的夏晏頭皮發麻。

下意識地戰栗一縮。

成功吸引到洛初目光。

染血的五指好像一柄無形的刀，若有若無劃過夏晏脖子：

“真幸運。”

“如果是幾分鐘前，我一定會把你的脖子擰掉?！?/p>

那張漂亮的臉蛋端詳著夏晏，聲音又輕又慢，好像呢喃，說出的每一個字卻讓夏晏渾身顫抖，

“不過，他說他喜歡乖的?！?/p>

“我突然不想臟自己的手了?！?/p>

夏晏瞳孔緊縮，突然意識到什么，求生的本能陡然迸發。

縱然多處骨折，硬生生憑著毅力爬到洛初腳邊，腫地老高的嘴發出含糊不清的求饒：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小初，我不該……不該那樣對你！”

“都是夏雅，都是夏雅讓我干的！求你饒我一命……”

水龍頭大開，流水嘩啦啦地響著，伴著男人一邊激動懺悔一邊砰砰地磕頭聲，洛初仔仔細細地打好洗手液，一根一根，將那染血的十指沖洗干凈。

潔白，瑩潤，修長。

仿佛從來沒有沾過一點紅色。

洛初垂眸，戲謔的目光欣賞著夏晏的丑態，而后帶著笑意輕慢開口，

“好啊，約夏雅出來，這次就饒了你?！?/p>

“別說不該說的，不然……”洛初尾音拖長，森冷又殘忍警告：

“不聽話的狗，隨時會被捏死！”

*

深夜

濱江大廈

這是裕城標志性建筑，近百層大廈外形恰似細長的月牙，高聳入云，燈火通明。

不久前，在洛初的注視下，夏晏給夏雅再次撥去電話。

在女人的不耐煩聲中得知，夏雅為了給洛老爺子祝壽，今晚正巧在此參加一場拍賣會。

想到那個女人，洛初泛起讓人發怵的笑。

說她蠢吧，膽子大到可怕，在喪夫和兒子犯事被趕出國后，為了防止自己一家被洛家遺忘。

不惜把洛初這個私生女認回還改了性別。

在重男輕女的洛家刷大度好兒媳存在感。

不過說她聰明吧，卻又是奪權中第一個被宣判出局的。

想到那個震驚全國的豪門兒媳丑聞案，洛初忍不住發笑。

“初少爺，到地方了?！彼緳C溫雅的男聲響起。

是個年輕男子，名叫祁暉，夏晏的私人助理之一。

能力很強，就是家境不好，也沒學歷。

洛初只隱約記著，前世這人因為家里急需用錢，想預支工資。

卻正好撞上盛怒的夏晏。

夏晏踩著男人脊背，砸了一地的錢，羞辱道想要就爬著當狗，一張張用嘴叼起。

祁暉也是個狠人，忍著屈辱真的做了。

不過幾年之后，夏雅一家奪權失敗，夏晏跟著被趕走，收回瑞爵醫院管理權。

創業成功成為上市總裁的祁暉帶走被追債砍手的夏晏，替夏晏還了錢。

博了個對賞識自己前老板知恩圖報的美名。

實際上卻是——

在祁暉帶走夏晏沒多久后。

夏晏就得了精神病，跳海自.殺了。

能屈能伸，善于蟄伏，還睚眥必報。

很合她的脾氣。

于是在挑司機時，看到這名字便順勢要過來。

“這是邀請函?！逼顣熾p手恭敬，遞來從夏晏那兒拿來的拍賣會邀請函，

“那會場是私人拍賣，只能本人進去，我送您到門口？”

“不用，你去開個包廂，房間發給我?！甭宄鯏[手，想到什么，問了句，“卡里有多少錢？”

作為受害者補償，臨走前敲了夏晏一筆。

當然，比之夏晏從洛家那兒坑來的不值一提。

這人敗的很，養了一堆小情人，不學好還玩的花，幾乎揮霍一空，連親妹妹打著洛初的旗號幫他爭來的醫院，不久后都會因為還不上債賤賣。

祁暉查了下：“不到二十萬?！?/p>

堂堂一個私人醫院院長，這流動資金也真是可笑。

酒囊飯袋！

洛初原本還想配個電腦，再剩下些錢進股市快賺一筆，拿些初始資金。

這下直接捉襟見肘。

略加思索，她改了想法。

指尖輕觸，停在一個剛剛跌停的醫藥公司股票頁面。

future醫療。

這可是精神病院里一位學算賬朋友逮著她念叨的經典案例之一。

破產線上掙扎的公司，突然做出研發成果，扭虧為盈，并實現百倍利潤回報。

看了眼日期。

真是老天都在助她，今晚正是觸底反彈的前一天。

在那段被同樣的瘋子朋友們拉著講東講西的日子里，諸如這種知識洛初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掃過眾多不錯的潛力股，最后一錘敲定這支最符合著自己短周期高回報的股票。

二十萬，全部投入。

預計下周一至少得到兩千萬收益。

錯過這支，再想蹲大賺的股票，就要等至少幾個月了。

斂眸，將那卡里的二十萬全部轉出去，投到那綠地發慌的頁面。

前面的祁暉透過后視鏡，看到洛初那往跌停綠海里加注的行為，眼皮一跳。

滿是驚詫，不過沒出聲。

對于豪門的人這都是慣常操作。

于他而言拼死拼活掙不到的醫藥費，只是那群人一場找樂子的小錢。

祁暉垂眸，眼中一閃而逝黯然和慍怒。

誰料，下一秒聽到清冽的聲音朝自己淡聲道:

“缺錢的話，你也可以投點，收益不錯?！?/p>

祁暉：“……”

看看那不久前暴雷破產都上新聞的公司名，表情復雜。

祁暉從善如流，禮貌微笑：“好的，謝謝初少爺指點?！?/p>

隨即內心腹誹：

……投個屁！他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