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氣，楚瞳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簡單掃了眼自己的答案就單手撐著腦袋望向窗外。

今天的天很好，夕陽西下，余暉打在窗戶上，留下絢麗的驚鴻一畫。

“考試結束，請監考老師收取試卷。”

“考試結束，請監考老師收取試卷，請考生停止作答！”

廣播結束后，監考老師走下講臺一一收取試卷和答題卡。

這次的考試沒有三中那次月考難，這是楚瞳出了考場腦子里想的。

也不知道方玄最近抽什么風，躲她躲得嚴重，平日里也一副困得要原地飛升的模樣，昏昏欲睡。

楚瞳抽空把人堵在墻角，剛想詢問就被男生打住，他說等到時候自己就知道了，也不知道在賣什么關子。

管理局最近的任務很緊，可能是快要臨近新的一年了，想沖沖業績？

楚瞳蔥白的手指捏住杯把，小口抿上濃郁的咖啡，苦澀的咖啡在嘴里彌漫開，她苦得小臉擰巴成一團，覺得自己還是喜歡喝甜滋滋的奶茶。

窗外的風呼嘯，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綠葉上，啪嗒啪嗒的聲響落在靜謐的室內，顯得尤為安心。

放下手中的杯子，楚瞳手指在鍵盤上敲，回車鍵發出消息。

她已經擊殺了兩次幻仙了，附件上從方玄那里要來，且自己多加修改過的報告word，楚瞳向上申請C中幻師資格證。

她放下手機，抬頭看向天際，陰沉的天際看得人心悶，不過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叫走了楚瞳。

她下午還有場訓練。

——

期中考試過后，走廊上又漸漸多出走動的身影。

穿著紅白相間校服的少年少女們趴在走廊的圍欄上，瞇著眼像只慵懶的胖橘，享受著冬日里鮮有的暖陽。

三中和其他學校聯考的期中考試過后，原本被暫停的冬季跑操也被提上日程，原因是馬上要步入十一月中了，天氣只會愈演愈寒，簡單的廣播操學生們很難活動筋骨。

戶外的陽光很好，但氣溫畢竟擺在那里，還好三中沒有喪心病狂到必須要求把校服穿在自己休閑服的外面。

楚瞳不抗凍也畏炎，所以早早就穿上了毛茸茸的奶白色毛衣，校服外面是自己套的加絨的厚外套，是淡藍色的，很襯膚色。

跑操隊列根據高矮個排的，楚瞳的左手是周周，右手是方玄，方玄的右手邊是康執，只能說他們組很巧。

深入骨髓的跑操音樂響起，穿著西裝的副校抹了把自己頭頂稀疏的毛發，在寒風中暢言，時不時開口鼓勵那些步列整齊的班級。

“一、二、三、四！”

背景音樂的口號被要求跑操過程中跟著喊出聲，整個大操場上，烏黑的腦瓜子起起伏伏，鼻尖灌進冷風，只覺得呼吸也有些許不暢，只能張口喝著冷風呼氣。

熱量逐漸上來，身子也暖洋洋的。

楚瞳捏住被寒風吹得通紅冰冷的耳朵，白嫩的臉頰泛起圈圈紅暈，連鼻頭都紅了。

太陽穴突突疼，她是真的一點也喜歡不起來冬季跑操。

又是熟悉的熱奶，小姑娘滴溜著烏黑的眼瞳看向他，看得方玄嘴角噙著笑。

接過草莓牛奶，楚瞳從吸管下面摳出一張紙，紙條被卷成桿狀。

撫平褶皺，楚瞳瞇著眼一字一句讀那些小又密的黑字，字跡她頗為熟悉，瀟灑的模樣酷似他。

【周末一起去玩嗎？不去圖書館，當然你要想去我樂意陪同】

直到楚瞳學習很認真，方玄捏了把手掌的冷汗，一臉期待地瞥看前面人的反應。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小姑娘起身離開了位置，連牛奶都沒開封。

一直坐在位置上，課間操后留給學生的時間比一般課間都要長，估摸著能有二十來分鐘，當然，這是在校領導不在主席臺上做出任何點評后的最好結果。

楚瞳循著記憶，穿過樓梯，來到校里的小賣部。

黑眸四處掃了圈，最終拿了幾個自己認為比較好的——一只通體雪白的黑筆，筆端頂著一只胖乎乎的小狐貍；一盒奶糖；一瓶熱奶和幾塊草莓味的巧克力。

付了錢，把東西一股腦塞進口袋里，楚瞳又原路回了五班。

一進門就收到一束強烈的視線，楚瞳循著看過去，對上男生亮閃閃的雙眸。

眼尾飛揚，方玄單手撐著腦袋，修長的手指轉著筆，眼睛一直盯著后門，不錯過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楚瞳的長睫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鴉青色，投在眼瞼下形成陰影。

她抬腳的動作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走到自己位子上，低著頭搗鼓著。

身上的視線一直沒消失，直到楚瞳抿著唇垂下眼，慢條斯理地遞給方玄一個東西。

方玄有些受寵若驚，看到同款牛奶，眼底盈滿笑意。

同樣的，他找到了藏匿在吸管下的紙條，里面寫了兩個字。

一直都要注意兩人的康執撇撇嘴，心里嘲笑身旁男生笑得一臉沒出息樣，對不不承認他有些嫉妒。

——

周末，萬里無云的好天氣似乎都在昭示著今天絕對要發生什么好事，至少癱在床上的少年煩躁地揉了把炸開的毛發，黑著臉看向雙門大敞的衣柜。

真是見了鬼了，往日不覺得自己衣服不夠看，現在只覺得穿哪件都不行。

從一早洗浴完，方玄就一直在搗鼓搭配什么套裝。

最后換了十幾套敲定了最初搭配的那套——

黑色的甩帽衛衣搭上黑白相間的衛褲，腳踩一雙白色高幫球鞋，最后穿上奶白色的毛絨外套，走前他還不自信地在全身鏡前來回照了幾遍，戴著針織圍巾出了門。

手機消息彈出，一切計劃啟動。

先是在樓下拿到自己先前就訂購的捧花，方玄來到兩人約定的地方，手里還拎了兩根扎眼的草莓熊氣球。

不遠處的馬路牙子對面，纖細的倩影落在男生眼里。

小姑娘大布朝自己走來，方玄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滾燙，只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她今天很漂亮，似乎臉上化了淡妝，粉嫩的小嘴上抹了層蜜，幾乎要把他所有的目光吸引上去。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長款大衣，上面是兩件疊穿的方領毛衣，下面是棕色的燈芯絨半身裙，粉嫩的小臉半掩在圍巾下，露出的那雙黑眸顯得濕漉漉的，想來是被冷風吹得。

“給我的？”

看著差點懟到自己眼里的花，楚瞳邊問邊伸手接過。

嬌艷欲滴的紅色玫瑰花像極了他壓在心口想要迸發的喜歡，濃烈又熱情，讓人招架不住。

誰不喜歡眼里只有你的小狗狗呢？至少楚瞳可恥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