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辦公桌，我套上大衣，悄悄嘆了口氣，走出了辦公室
出學校的一路上都是跟我打招呼的學生們，我以一種不會讓人感覺到疲憊的，但又沒辦法做到那么爽朗的表情，微微笑著和他們相視，以示響應
畢竟疲勞的一天還尚未結束，就算是離開了學校，也并非意味著工作結束，剩下的“加餐”還得帶回又小又擠的出租屋才行
就這種讓人感覺會永劫不復的日復一日，要怎么樣才能有爽朗的笑容啊？
說到這里，我還真想好好問問南宮，那個小妮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掛著一幅笑臉的呢
不知不覺來已經下了電車，我走向熟悉的超市
雖然很想隨便買買便當一了百了，但是天天吃超市的廉價便當身體肯定會出問題的，作為一名獨立自主的社會人，什么都可以垮，身體不行
沒有人會，也沒有理由同情自己
于是乎，我只好來到生鮮區，看看今天應該弄點什么，邊回憶冰箱里的剩菜邊思考今天要如何搭配
說起來，壬生說過，醬油炒洋蔥里加入一點威士忌很好吃來著，不如試試？以后也可以給他做，先練一練也可以，剛好家里還有喝剩下的……
正當我在腦海中構思著晚飯時，我的余光瞄到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南宮滿琉
原先是個逃學大王，作業不寫，令所有人傷透了腦筋，我去家訪連她的父母親都不管
而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明星學生，品學兼優，之前的惡評一掃而空
當然，這是以和壬生“交往”作為前提，換來的
想到這里，我就有點忍不住了
是，沒錯，是我太天真了
我本來覺得，只不過是個天性愛玩的孩子，對于情感還處于模糊狀態，沒準是看著壬生好欺負，所以玩一玩罷了，沒幾天就會覺得沒勁
只是是我錯了
盡管我沒有像個變態跟蹤狂一樣，跟在壬生和她屁股后面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來確認，那也只是因為我沒必要這樣
根據壬生每天晚上跟我“抱怨”的那些內容來看
絕對錯不了，那孩子是認真的，十分認真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在等著這樣一個Hero出面來管管她？希望被人注視？我沒有專門學過心理學不太理解，只是我也只能這樣去解釋為何這樣一個天資聰穎，古靈精怪的少女會這樣纏著壬生不放
難道是之前交往累了想找個老實男人作為終點？
不不不，不應該去思考這種可能性吧，她才幾歲呢？
然而，我是管不著她喜歡上壬生的原因是什么
既然她如此宣戰，那我就不能客氣了，從這一刻起，你就不會只是個孩子，你也是個女人
我走到南宮身旁
“是南宮啊？來買菜？”
“啊，森老師您好，真巧，是的是的，我來買明天要用的材料”
“晚飯吃了沒，我請你吃，聊一聊吧？”
“唔，不用了啦，這樣不太好意思…”
“回到家也是你一個人吧？不用跟我客氣，明天放假，我們兩個女人好好聊一聊，怎么樣？”
我出言試探，等著她接話
南宮沉默了片刻，然后
“好的，我知道了”
一路上南宮沒有說話，我也沒覺得她會在路上說點什么
至少從我邀請她那一刻起，我就沒把她當做是個高中生
來到我熟悉的店家，推開拉門，我找了個靠內的座位坐下，南宮也隨之坐下
接下來要講的事情還是別坐在吧臺了
“酒，可以喝吧？要什么？”
“那就，老師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吧？”
“是嗎？那好”
我本想按照慣例喝點威士忌，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上了4壺清酒，點了一些下酒菜，烤串和毛豆，怕她餓了還叫了份炒烏冬
“之前逃學是單純因為上課無聊嗎?”
“嗯…也不完全是啦，但是確實坐在教室里聽那些已經會的東西，難免會無聊的嘛”
“是嘛，從哪里學會那么多的？”
我想，在轉入正題之前，還是先做點鋪墊，免得尷尬，然而
“老師，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所以不用這么客氣的”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那就等喝了酒再說吧，這樣舒服一點”
我雖然知道她很認真，可是我也不知道她會說些什么，所以想說還是喝了酒以后，緩一緩再說
她似乎也是一個想法，也沒有立刻開口，等喝了一些酒以后，才緩緩說出口
“我其實…沒有那個意思的”
嘖，沒那個意思？少看不起人了！
我正準備開口大罵
“只是我不知道…錯過這次機會，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確認了！…”
她突然情緒失控大聲說了出來，我猝不及防
“妳說確認是…確認自己的心意么？”
才說完，她直接拿起清酒壺，一口就悶下去了
雖然度數沒有那么高，但是她一個高中生…
唉，看來我還是嚇到她了嗎？搞得好像我在威脅她要離開壬生一樣
“其實，我只是想說，如果你的心意很認真，那我們就公平競爭，如此而已”
順著這句話，我也小酌了一口，然后看著她
想著想著，我突然心頭一松
無法控制的淺笑了起來
所以這小妮子的意思是，她之前玩了那么多男人，還是沒搞懂到底什么是“喜歡”嗎？
“吶，南宮，這樣吧。我就暫且算不管了，但是只有一個月，你去確認吧”
剛才悶完清酒以后就趴在桌上裝死的南宮，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著我
“這個意思不是我放棄競爭，只是我有我的想法，一個月后，我就會采取行動了”
雖然看似是讓步，但是其實我也想看看壬生到底對南宮是什么態度
要是這孩子的軟磨硬泡之下他破了功…除了錘爆他的頭以外，我想也沒有繼續發展的必要了
強迫的感情毫無意義
暫且，我就靜靜地觀察吧
這之后南宮沒怎么說話，我吃了點東西，看了下時間，也快到了小孩子該回家的時候了，于是我讓店家打包了下沒吃完的炒烏冬和其他菜品，拿給南宮，然后看著她昏昏沉沉的樣子，我只好把她送回家，再自己慢慢回去那個小破出租屋
回到家，我打開一路上沒看的手機
是壬生的三條留言和一個未接來電
我噗嗤的笑了出來，給他發了“在忙，別吵
”
然后來到書桌前，開始播放我和他畢業的時候去KTV合唱的那首歌
開始改起無窮無盡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