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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生會有很多遺憾,但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彌補這些缺憾。而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增加遺憾。還美名其曰說“這人生吶,就是有些遺憾的。”但凡說這話的人,都是強加遺憾的人,她來者不善。
或許是室友她不想面對有些分離的時刻又或者送別我這宿舍倒數第二離開的人的時刻。
不論怎樣,我都不是這種強加缺憾的人。我希望我能彌補一些家庭的缺憾,彌補一些社會的缺憾,在彌補一些自己過往經歷中很多沒有做好的時刻的缺憾。
比如在高中時不會處理矛盾的缺憾。比如大學時太高挑冷清又疏離人群不原諒室友無禮的缺憾。
我雖高挑扛大梁可自身也并沒有高傲,我還是得為自己辯駁一句的。要不有時候哭都得沒聲兒,那多慘。
比如畢業后貪得無厭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不靠家里自己也能遠走高飛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了。
其實我沒有家里長輩那么能吃苦,也沒有她們那么厲害,我嬌滴滴的嬌生慣養,雖沒有豐厚的物產資源,但愛還是不缺的。鄰里街坊房東奶奶阿姨,爺爺叔叔,自小就教會了我好些個道理。小到小時候叔叔在小院子里夸我們幾個小孩子的指甲油涂的好看,阿姨教我們打電腦,山東裝潢阿姨他們家李旭姐姐教的使電子郵箱登email還有買了新電腦之后打奧比島!阿姨說英語要從身邊桌子椅子板凳電視劇你能摸到看到的去學,阿姨讓我好好學英語,你英語有天賦很好的話可以一直學下去。媽媽最喜歡的世良阿姨也知道我從小特別喜歡畫畫,她們倆聊天跑到我們家內屋小房子里看到貼在一碰都能掉石灰的墻皮上貼在床頭角的一面小學生畫,她說“畫的真好呀!~不行給孩子報個班兒吧!”我說“好好好,對對對,太對了。”也不記得是心里想的還是腦子里醞釀的,還是自己現在心血來潮添油加醋想念過頭的肺腑了。(feifu怎么打不出來,奇怪的輸入法)
小到指甲油,大到學英語。
再到當時爸媽他倆要去燕郊買的房。
那天我沒吃飯,在家餓著肚子。小姑娘傻乎乎的不知道啥情況,奶奶從屋子里堂屋跑出來去端了她們家晚上吃的紅燒肉,端過來給我吃了,就是沒熱,涼的也吃了。奶奶熱了個飯好像還是沒熱我也不記得了。那時候奶奶就得了乳腺癌了好像,一直在吃苦瓜,她吃了好久的苦瓜。我好想念她。她也不在了。
呼........
2
爺爺非常喜歡遛狗,每次我們都陪他一起,去小河邊兒放狗。記得剛來小院兒住的時候,我特別怕狗,一只大黃,一只小黑金吉。大黃的毛在我剛進家住的時候,還很豐盛。后來毛就越來越稀了。她走之前,還沒回來。聽爺爺奶奶說,大黃知道自己壽命到了,便在外面找好地方了,就不回來了。不知道是怕主人惦念,還是怕爺爺傷心,她想給大家留下最好的印象。
我剛來的時候,挺小一只。大黃有我個兒那么高,她沖著我哇哇叫,我嚇得一聲嘶吼嗷嗷哭,她更是汪汪叫,我越是哇哇哭。后來我們也成了非常好的陪伴,爺爺在河邊曬太陽,她也在,我們都在那兒,妹妹那時候也很小,我們就坐在爺爺邊上,摸著大黃的毛,縷縷她身上的跳蚤。
有時候小河邊還有光著膀子出現的小女孩,給我和妹妹嚇個大激靈,跑回家就跟媽媽說,這新鮮的大新聞。
說起新聞,每天睡醒爺爺都在堂屋隔壁朝陽的藍綠色很清新的木質家具的屋子里放新聞聯播,賊準時。
天天邊聽著新聞聯播,邊摸小貓兒。
大的叫花花兒,小的叫小白?;ɑㄊ侵稽S橘貓,溫順,乖巧。第一天來家的時候,奶奶接她回來,她躲在廚房的灶臺下面愣是不出來,我就堵在灶臺下面,看她。邊觀望邊嗷嗷,喵喵的喚她,她怕我,也怕別人。
我為了讓她出來,就輕輕悄咪咪的摸她,結果她還咬了我一口,不對,是撓了我一下。不過就內一次。之后再沒撓過我。
她天天跟我一塊蹲著。她在我們家里屋的外頭曬太陽,我蹲在巴蒼蠅條條紙的下面摸她,她躺那兒,我蹲那兒,可開心了。
她特別喜歡我,最喜歡粘著我。我往那兒一站一蹲,她就過來喵喵的蹭我。
后來她鬧貓,房頂上我還看見過她老公呢。好家伙,是只大白花貓,不漂亮一點不漂亮。沒我們家花花漂亮。
下了一窩,好多只小貓。奶奶叫我們過去看。我跟妹妹開心極了。又蹦又跳的,然后蹲下來看小貓的時候都可安靜了。因為小貓太可愛了。嗚嗚嗚,尤其是剛出生的小貓,真的太可愛了。劉騰姐姐那時候都上班了好像,她經過也笑笑,她也特別乖和溫柔。媽媽天天就訓我“你看人家劉騰姐姐,你看見她啥時候說大話沒有?你看看你,又蹦又跳的,急了還叫,身上像巴了個小格皂?!?/p>
好想念這些。
回不去了也想念。
3
今天舅舅送我到打車的車上,微奶知道我膽子小,吃完晚飯就讓我快打車回家,待會天就黑了。外婆心疼媽媽,更心疼我。今天還在說著“那鋼板她挑不動”,大舅還在出主意,跟她們說,換個輕巧的干,不干這干不動的活。有時候我也在想,或許我真是個后知后覺的人。
是個在前半生活在夢里的人。
是個有著天大的抱負卻無法立刻實現的人。
現在可能我還是沒走遠。我也依然生猛。有時候我面對這些無可挽回的時刻,內心也無數次掙扎,想著放棄又想著重頭來過。
譬如談的敗濟窮困潦倒的戀愛,讓我的心失去一切被整個世界又再次拋棄遺留在角落的感慨。
譬如沒選擇老師指的方向直接去她聯絡好的學校讀研。
我怕著大蟑螂又牽掛著遠在家里的媽媽。老師說等你穩定了把媽媽接過來呀。我問過媽媽的意見,當時的她想留在老家。外公外婆也更加是她的牽掛。
我說“人別無長處,此身自是一孤舟”。
可現在我想說,
“倘若風雨千般過,野渡無人舟也可以自橫。”
心若敞亮,月也可以是無盡的長夜故鄉的通火燈明。
縱我閱人何其多,奈我天邊月幾何。
——時二四年九月七日夜晚八點五十一分《月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