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點。”
走在她旁邊的一個男人不爽她走路太慢,舉起槍托打了一下她的后腰。
“呃!”她吃痛悶聲叫了出來。
真疼!
“怎么?不高興啊?女人在這個時代都是累贅,你就先習慣習慣吧。”說話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傷疤,他表情不屑,又想舉起槍托打她,卻被那個丹鳳眼的首領一個眼神制止了。
“女人都是?你別叫花姐聽見你這句話。”這聲音像是那個丹鳳眼。
“呃。”男人不講話了。
見他吃癟,周圍人都低聲笑了。
“閉嘴!不許笑!”但好像這樣的怒吼效果甚微。
她和安衿言一前一后被人推著往前走,她什么都看不見,頭上被罩了一個黑色頭套。
遮光性真好啊,以后可以用來做窗簾。她悠閑的想著。
往前200步,左轉60度320步……
她在心里默默記錄著來時候的路。
不知道安衿言醒了沒,沒醒的話大概是被他們拖著的,希望他不要太慘,畢竟是自己之前的保護目標呢。
右轉90度170步……
武器都被拿走了,他們現在都是魚肉。
哎,真想要一輛坦克。
往左轉40度,嗯?停了。
“叮”
“任務完成”
嗯?!
這里就是庇護所了?
它庇護誰了?
把她武器搶了,用搶頂著她的頭,綁著她的手,被吃豆腐,蒙著臉什么都不讓看,走得慢還要挨打。聽那個男人的話女人在這里好像地位并不高。
這里是哪門子庇護所?
什么破系統,起名的本事真差。
耳邊有嗡嗡的響聲,整齊劃一。
她的頭套被拿了下來,她瞇著眼睛過了好一會才將眼前的白光具象化,看清了眼前的景色。
天空仿佛被綠茵割裂,只露出了中央的一塊天藍。
基地四周被三四米高的鐵網圍著,周圍全是森林。
鐵網上面纏著電網,里面每隔幾十米有一挺機槍架在獨棟的小塔樓上,外面的一圈樹都被砍干凈了,變成了空地,方便偵察何時有喪尸靠近。
背后是大號的鐵門,周圍經過的人大多都穿著軍裝,但一部分看上去不是很合身,應該不是正規軍。
遠處有十幾棟大大小小的樓,都不高,在蔽日的密林中連樹梢都碰不著。
那些樓宇大的像學校宿舍,小的是幾棟小平房。
那些整齊劃一的聲音,是一群人正站在空地上訓練。
嗯……把這種地方叫庇護所啊……
嘖,也行吧。
至少喪尸爆發的時候,這里確實能當個臨時庇護所。
“林樹,把他們送到五營。”丹鳳眼下達命令之后轉身要走。
“五營?”傷疤男一臉難以置信。
小月聽到聲音,抬頭面無表情的確認了這個臉上有疤的,剛剛打自己的男人。
哦,這個人叫林樹啊。
她明明沒有表情,那雙三白眼卻叫林樹心里發怵。
“你看什么看!”林樹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頭去追長官,“頭兒,他們新人,怎么能跟兄弟們在一個營里住?”
“讓他們去六號吧,那都是平民,沒什么用。”林樹還不滿長官對他們的照顧。
丹鳳眼回首掃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帶著兩三個人走了。
林樹站在原地不爽的踢了一下腳底下土,吐了口痰,低聲罵了句臟話。
“從五營升上來的,就是不知道高低,竟然質疑頭兒的決策。”旁邊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小月回頭看了他一眼。
“美女你好啊。”他朝她呲牙笑了一下,露出了半個小虎牙和酒窩,“我叫唐源,是二營的,第二小隊隊長。”
她正欲問五營,二營的到底什么意思,唐源就開始解釋了。
“這里等級劃分很明確,靠你個人實力來分。一營是我們頭兒一個人,他是這間庇護所的老大。
二營是一等兵隊長們,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們頭兒二營長哈哈。三營是二等兵隊長們,四營是普通一等兵,五營是二等兵,六營是平民負責飲食起居和農場養殖,七營是兒童老人和傷殘人士,八營是監獄。”
“現在外面的世道很亂,喪尸橫行,你們一路坐船逃過來,一定很辛苦吧,放心,來了我們這不用再擔心安全問題,你們會很安全。”
“你可以叫我唐隊長,有困難可以來找我。”他的虎牙讓他看上去臉有點童顏。
“叫什么隊長,湯圓吧,甜甜的多可愛。”一個人上前摟上的唐源的肩膀。
“別他媽叫我湯圓。”唐源抬腳要踢他,那個人笑著逃走了。雖然他生氣了,但好像并沒有什么威嚴。
“叫我小月吧。”她友善的笑道。
“小月,我給你把手解開。”唐源抬手割斷了她手上的繩子。
“謝謝。”她抬起來揉了揉手腕,一回頭才發現可憐的安衿言正垂著頭,兩只胳膊被兩個人架著,整個人還在昏迷中。
他胸前敞開,衣服都是她撕破的。
“小月啊。”唐源湊上來,用手肘碰了碰她,“這個男人和你什么關系?”
她剛欲開口,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轉頭看去,林樹一臉不爽的歸隊了,路過她的時候還回頭瞪了她一眼。
她無言的盯著她,剛剛好起來的表情又沉了下去。
“林樹啊,三營的二等兵隊長,最近兄弟們受傷的比較多,很多事情都交給了二等兵們來做,頭兒有意想提拔他進二營,今天外出訓練都帶著他。看上去他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唐源撇了撇嘴,和周圍的兄弟們默契地同時朝他翻白眼。
看來這群人還挺可愛的。
小月心想。
眾人各司其職,很快就都走開了,鐵門被重新關緊。
林樹、唐源帶著她和兩個架著安衿言的人一起往前走。
路過訓練場地的時候,一群人正在做自由搏擊,林樹突然扔下裝備加入了進去,幾拳就打倒了一個,看上去是在發泄一樣。
他下手非常狠,小月能分辨出來他不是什么正經出身的,打法不是受過正經訓練的。
“野路子。”唐源低聲嘲諷了一句。
小月看過去,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屑
看來他們有等級歧視啊。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等級,末世更是如此。
“這里物資分配,全靠營地數字分,等級越高分的越多,至于最底層的兒童,殘疾,老人,我們能做的就只是保證他們不死去。”
“我們的物資確實太匱乏了,不過幸好這里是森林里,食物什么的還能靠打獵之類的收集一點。”唐源邊走邊說。
“不過,你竟然一來就被分到五營去。一個女人,第一眼就被頭兒分到兵營,雖說是二等兵。”他好像不敢相信的一樣搖了搖頭。
“不過是頭兒的命令,我們就聽。”
“他過去就是你們的首領嗎?”小月突然問。
“頭兒嗎?對。”他頓了一下,“喪尸爆發之前就是了。”
看來喪尸爆發的時間不是特別長,因為那個丹鳳眼看上去年紀不大。
那個黑色水果是什么?這里是哪里?誰有這里的地圖?
小月想問,但她決定暫時沉默,畢竟自己沒有記憶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從哪來?”
“……高橙市。”她把安衿言的身份拿出來了,同時指著他說,“他叫安衿言,是我哥哥。”
“你就叫小月嗎?你大名叫什么呀?”
她緩慢眨了一下眼睛,盯著唐源微笑著說,“安、滿月。”
聽到這個名字,唐源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他的小虎牙,說:“你確實像滿月一樣漂亮。”
一天之內被連夸兩次,她不由覺得有點巧了。
看來這個身體的主人確實長得很好看,至于她到底叫不叫這個名字并不重要,總之——
“謝謝夸獎。”
她就暫時借用一下這個名字吧。
……
五營的樓像個大口框一樣呈三面包夾態,樓有五層高,看上去像是這里的宿舍。
五層樓的走廊上掛滿了各色的衣服,樓前的空地上,有裸著上半身曬太陽的,有倒掛在樹上做卷腹訓練的,有為了一個蘋果打架的,有大聲討論美女的,有神色匆匆跑出門的。
嗯,是個有點混亂的地方。
但好像當他們站在門口的時候,四周都安靜了下來,朝他們看了過來。
旁邊有一些服裝不一的人在訓練,前面站著一個寸頭男人,手里正拿著棍子,看上去是個教官,他不高,穿著緊身背心,肌肉看上去也不多。
看來是技術水平彌補著力量的差距。這個人應該很厲害,滿月在心里想。
看著正規軍帶了兩個新人來,寸頭教官轉過頭來,滿月才發現這個教官是個女人。
好像察覺到了她驚訝的眼神,教官朝她友善的笑了笑。
女教官看上去中年,臉上有些皺紋,皮膚小麥色,笑起來臉上卻沒多少親切感。
她走上前來禮貌的和唐源打招呼,“唐隊長,這是……”
“花姐好,這兩個是新人,自己坐小船走水路逃過來的,已經經過測試了,沒有感染。我們頭兒說送來五營。”
這就是剛剛丹鳳眼說的花姐。還有那個黑果子果然能測出來是不是喪尸。
在花姐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下,滿月禮貌的抿了抿嘴,露出一個笑。
“這兩天來了這么多新人,只有幾個送到我們這,但女孩子還是第一次。”花姐說。
這兩天都有新人?
滿月眼睛一亮,是同她一樣被困在隧道里的那一批嗎?
“那沒辦法,他們殘的殘,傷的傷,大多都進七營等死了。而且他們一部分連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來,誰都沒辦法。”唐源無奈的擺擺手。
“最近缺人的厲害,不然頭兒也不會送女孩過來。”
花姐眼神變的有些莫測,她一掀眉毛,“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你們頭兒。”說著圍著滿月打量了一圈,又走到了安衿言的面前,她腳步一頓,對兩個架著他的人說,“放開他吧,他早就醒了。”
架著安衿言的兩個人一愣,看了自己的隊長一眼,唐隊點頭,他們同時松手。
在松手的那一剎那,安衿言站了起來。
“哎呀哎呀,被發現了。”他站起來,攏了攏自己敞開的衣襟,絲毫不在意自己此時的狼狽,他看向滿月,語調轉著彎,“謝謝妹妹救我,池子里真涼呀。”
“救你可費勁了。”滿月夸張的說道。她覺得他的語氣一點也沒有感激之情,反而是在陰陽自己救他救的太晚。
“那我要怎么感謝你才好呢?”
“那你給我磕個頭吧。”滿月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眾人聽見滿月這么說都沉默了。
安衿言倒是反應最平淡的,他被這句話逗笑了,并沒放在心上,反而看向花姐,“這位姐姐看上去好厲害呀。”
花姐笑瞇瞇的看著他結束了自己的演戲,兩個笑面虎對視著,眼神里閃著無聲的火花。
唐隊長和自己的兩個手下面面相覷,但還是隊長反應最快,他換上一副笑臉,“不虧是花姐啊,這兩個人就交給你了,希望您好好鍛煉一下他。滿月妹妹,下次有空來看你噢。拜拜。”
他咬牙切齒的瞪了安衿言一下,明明送來了兩個人,卻只暗示花姐多多“照顧”安衿言,看來他對自己被騙了這件事非常不爽。
安衿言依舊笑瞇瞇的,回頭朝離開的唐隊揮手,“多謝唐隊送我過來。”
滿月看著他的樣子,沒忍住笑了。
“你們倆是情侶?”花姐饒有興趣的問。
“是兄妹。”安衿言走過來摟住了滿月的肩膀,不顧她一臉不情愿,笑的燦爛又皎潔,“所以姐姐,所以給我們安排一個房間就夠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