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祝你......生......生日......快樂?!?/p>
奇怪的咕咕聲中艱難吐出幾個尚且還可以聽得清楚的字眼。
身側......在身側......
閃爍著雙閃的車燈與燈帶里的光交相呼應,慢慢擴散成一個個虛離的光暈,接著又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發散的瞳孔慢慢聚焦,藺梓萱的理智總算回歸了一點。
這!不是夢!
“?。。 狈磻^來的藺梓萱猛地伸出手,想要將身側的東西推開。
但想象中粘膩的手感并沒有傳來。
藺梓萱推空了!這東西竟然沒有實體!慣性帶著她朝著身側栽倒。她也由此看清了那個東西的全貌。
一小團白花花的東西殘留在一個恐怖的,尖刺倒豎著的紅色凹槽中。
這些白花花的東西隨著那“人”的動作,在紅色凹槽中小幅度地晃動起來。
宛如被人打翻的豆腐腦一般,惡心至極,毫無食欲!
藺梓萱的大腦立馬公布了這個東西的身份:一團腦花。
另一小團白花花的東西混雜著泥土和血液從那東西的右臉上滴落。
啪唧!啪唧!啪唧!
地面平等的接受了這一切。但某些人怕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饒是已經見識過猾?和“劉爺爺”的恐怖之處,但眼前的東西簡直是突破了人類能夠忍受的心理極限。
“啊咕......生日......快......咕......”這聲音現下聽起來頗有幾分急促的感覺。
藺梓萱的身體由于極度恐懼帶來一陣陣痙攣,不斷強迫著這個可憐的小家伙清醒的接受眼前的一切。
那東西眼眶的位置,殘存著一團黑白相間的東西。不過,一些紅黑色的污漬同樣占領了這里。
眼眶再稍下一些的地方,連掛著一團黑青色的肉塊兒。
至于其他地方,更是慘不忍睹。
總的來說,眼前的東西,簡直是......一團肉泥。
啪唧!啪唧!這個邪惡的聲音饒有興致的再次作響。
殘破的衣衫布條織就了一個怪異的作品。梵高的抽象意味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路燈頗有氛圍地忽閃起來。仿佛很滿意眼前這個恐怖的素材。
藺梓萱就這么直直穿過那個東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當即就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但某人無暇顧及。
還未等她從驚恐和錯愕中回過神來,她就感受到了那東西自眼眶中傳來的惡毒地注視?;蛘哒f,怨毒的、充滿怒氣的注視。
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被眼前的東西給生吞活剝了。
這時不遠處一個殘破的東西提醒了她。是那個哼著生日快樂歌的蠟燭呲花。
那個東西就這么摔落在地,讓本來就殘缺的蓮花葉子又掉落了幾瓣。
但它還是仍舊身殘志堅的哼著生日快樂歌。也不知該讓人夸它質量好還是壞。
氣氛就這么奇怪的僵持了短短幾秒。
“啊咕!......生......日!......”
糟了!那東西不知為何突然變得這么暴躁!
絕望的感覺淹沒了那個脆弱可憐的小家伙。
“滋......滋......滋......滋.....”毫無章法的電流聲洶涌襲來。在場的燈源有默契的同路燈一起忽閃。
“滴!滴!滴!滴!”尖銳的喇叭一聲高過一聲。它要為眼前的景象助興一曲!讓午夜歌聲變得更加高亢嘹亮!
然而這時,這場情景劇中的主角——那個怪異的東西,終于爆發了!
它怒氣沖沖地朝著藺梓萱撞了過來,帶著舍棄一切的決然!
地上那個可憐的小家伙,瞳孔里的剪影越來越大。
快......快到了!眼前!就在眼前了!
“叮叮叮?!币魂嚰贝俚碾娫捖暫龅捻懫稹?/p>
下一秒,藺梓萱瞳孔中的剪影消失了。周圍的景象隨著那剪影的消失轟然倒塌,化為虛彌,最后,慢慢消散。
充滿暖意的陽光涌了進來,它用自身的暖意給那個可憐的小家伙帶來了一絲絲慰藉。
消失了......真的消失了?藺梓萱有些茫然和不可置信。
她還沒有從剛剛的景象中緩過神來,就聽到了一句不滿的吐槽。
“奇怪,哥哥怎么還是不接電話?”
藺梓萱回頭掃了一眼,發現說話的,正是齊家老太太的女兒——齊梅。
只見她把手機裝進牛仔褲的屁股兜里,轉身回了屋。
藺梓萱見到手機,身體卻是微不可見地抖動起來,然后逃似的離開了這里。
小小的廚房中擠滿了蒸騰的霧氣。宛如夢境般極不真實。
豬骨頭和酸菜的香氣勾著人的鼻子。讓人腦海中皆是想要“吃掉它”的念頭。
“小梅?”外屋盤碗輕輕碰撞的聲音中飄出一聲呼喚,“給你哥打電話了嗎?”
廚房中剝蒜的女人抬起頭,發現剛剛叫她的人已經來了灶臺邊。
女人點點頭,“打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沒接通?!?/p>
話音落下,幾粒雪白的蒜瓣兒被人放在了案板上。
“豬耳朵和青椒先等等切吧,小梅,你把這個端出去?!币坏郎n老的女聲響起,接著一盤誘人的豬骨頭燴酸菜就從霧氣中遞了出來。
小梅剛要抬手去接,這盤肉卻被另一人穩穩端在了手里。
那人在霧氣中的身形若影若現,其豐韻的身姿可窺見一些。
“媽,我來拿吧?!钡脑捳Z飄落,那人轉身離開了。
剩下小梅和老婦人在廚房里繼續忙碌著。
“你哥和你嫂子不是吵架了吧?”老婦人朝外看了看,最后小聲詢問到。然后她打開廚房里的小窗子,霧氣立馬推攘著逃了出去。
待霧氣終于散開一些,才發現,這說話的老婦人,原來是那個多嘴的齊家老太太。
“誒呀,媽,你快別瞎猜了。”小梅把切好的豬耳朵攏進盤子里,又拿起案板沖了沖水。
水聲中夾雜著她的聲音,這聲音里微微有些不耐煩,“再說了,我哥他是沒接我們所有人的電話!跟我嫂子有什么關系!”
廚房中的對話戛然而止,氣氛稍稍有些不愉快。
外面端著豬骨頭燴酸菜的女人尋了個滿意的位置將手中的菜放了下來,布置好碗筷后又洗了洗手,接著掀起圍裙的一角擦了擦手,隨后拐進了里屋。
“奇怪,怎么微信消息也不回。”女人不滿的撇撇嘴,眉毛微微皺起。
她手上的水漬并沒有完全擦干凈,此時有那么一兩滴在手機屏幕上留下了一串細碎的小水珠。女人又掀起圍裙的一角擦了下屏幕。
屏幕亮了亮,上面是她發給對方的最后一條消息:
今天爸爸生日,記得買個蛋糕。哦,對了,連夜趕路,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條消息的時間恰好是早上七點。
她退出微信消息的頁面,又看起了通話記錄,之后果斷的撥打了第一個電話號碼。
一陣忙音響起,不出意外的是,電話最后還是沒人接通。
怎么回事?女人煩躁的把手機扔在床上。
“媽!我什么時候能吃蛋糕呀,我都等了一天了。”
一個小男孩噔噔噔跑過,他直奔廚房,最后鉆進小梅的懷中撒起嬌來。
“馬上啦。等你舅舅回來就能吃到啦?!毙∶穼櫮绲厝嗔巳嗄呛⒆拥念^發。
與廚房中母慈子孝的場景不同,里屋的女人不死心又拿起了手機。只不過,這一次,電話終于打通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