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中關于吳建國家鬧鬼的傳聞熱鬧了幾天,接著就被其他事情取代了,那就是,老栓失蹤了。
藺老頭自孫女慌忙跑出去的那個早晨就覺得不對勁,于是一直給老栓打電話,但是都沒有打通。
后來仔細問了孫女,孫女也說沒有在巷子里見到老栓,老兩口這才報了警。
警察在接到報案后,按例給他們做了口供,但也沒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最后只好懸而未決。
這件事情算是徹底的告一段落了。
他們一行人回去之后,藺梓萱將自己看到的畫面如實轉述給陶廣澤祖孫三人。
幾人分析,現在只知道幕后的人可能是兩個人,而且這兩人想要培養的東西恐怕就是鬼物!
由之前這些事件可以判斷出,那兩人頗有手段。
能讓這么有手段的人都掌控不了的鬼物,那一定不是現在這些試驗品的級別。
那,到底,會是什么呢?
現在聚靈陣已成,那東西還有多久培養成功,幾人誰也不敢深想。
藺梓萱的心里,還有一個謎團,那就是:
吳建國一家在料理完長輩的后事之后就立馬搬離了鎮子,就連老太太的頭七,他們也沒回來過。
那,是誰將紙人掛在房梁上的呢?會是那兩個人嗎?
好在期中考完試之后課業也不是很繁重,藺梓萱在這一晚進了試煉之域中。
這一回進來,她發現那詭異陰邪的彌勒佛活動范圍好似變大了些。
但仔細看去,卻又沒什么變化。
正在她十分納悶之際,一道久違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別看啦,那東西的活動范圍確實變大了。”
藺梓旭喜上眉梢,“白無常!你終于出現了!”
她轉過身,看見了那抹小小的身影。
正當她想要沖上去與那人來個擁抱時,卻被那人靈活閃開了。
只聽見那人轉身之際夸獎到:
“不錯嘛,自己獨立讓鬼魂往生了。不錯不錯。”
白無常將大殿內兩塊蒲團拼在一起,然后大咧咧地坐了上去,接著開口道:
“托你的福呀,我還有精氣提成!嘿嘿。現在日子也算是好過一點啦。”
藺梓萱自然的坐在她的身邊,無奈地開口道:
“我怎么有一種‘打黑工’的感覺呢?”
白無常耍賴道:“什么打黑工呀!這是鍛煉你!給你機會,懂不懂!你可不能放棄啊,要再接再厲!”
藺梓萱看著白無常能說會道的精神頭,也不由得開心起來。
白無常那童音中裹挾著不屬于這聲音的老練和滑頭,這反差實在是太可愛了。
隨后藺梓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么,又開口道:
“你剛剛說,那彌勒佛的活動范圍變大了?”
白無常點點頭。
“這個試煉之域的第一層大殿,實際上,是鎮壓彌勒佛的所在地。”
“那,它活動范圍變大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它的實力又強了一些?”
“嗯,也可以這么理解。”
白無常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的神色,恰巧被藺梓萱捕捉到了,于是她試探著開口問道:
“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我......”白無常看了看藺梓萱,目光有些閃爍。她有些懊惱,在內心暗暗后悔到: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竟然期待讓一個弱小的人類幫我去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哥哥找了這么久卻依然沒什么消息,或許......
“小白?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聽到這個稱呼,白無常有一瞬間的愣怔,對上藺梓萱那道關切的目光又有些委屈。
她帶著幾分哭腔,開口道:
“在我養傷的這段時間里,我哥哥他,”白無常低下頭,失落地說道:“我哥哥他,消失了。”
“你說什么?黑無常消失了!怎么會!”
藺梓萱宛如五雷轟頂,她怎么也想不通。
黑無常也算是地府的公職人員了,怎么會輕易消失了呢?
按道理來說,白無常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的實力應當比白無常更甚才對。
那怎么會......
“他是不是接到了什么秘密任務,不能與你聯系,所以你才會覺得他消失了?”
藺梓萱一口氣說出了這個假設,但白無常沒有回答她。
過了良久,白無常問道:
“你也發現那尊彌勒佛的活動范圍變大了吧?”
藺梓萱點點頭,但還是有些不解。
“試煉之域,是在地府和人界之間的一道空間。這里鎮壓著一些無法往生的厲害邪祟。”
白無常盯著那尊彌勒佛,繼續說道:
“這里,是由左判官大人和我哥哥共同鎮守的。如今......”
白無常后面的話沒有再說,但藺梓萱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低下頭,小聲說道:
“而且,我也感知不到哥哥了......”
啪噠!豆大的淚滴掉落在蒲團上,立馬鉆了進去。
藺梓萱慌張起來,“那個,你別哭,我一定進全力幫你找到黑無常!”
不料,白無常卻是哭的更兇了。
“如果,如果我再強大一點......”她不住的抽噎著。
藺梓萱有些手足無措,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可這哭聲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接著就聽白無常恍然大悟般驚呼到:
“對啊,如果我再變得強大一點!”
她猛得將頭抬起來,隨后抓起藺梓萱的衣服擦了擦眼淚,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藺梓萱看著衣服上那道淚痕,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忍住了想要脫掉衣服的沖動。
白無常看向藺梓萱,眼里閃過危險的藍光,“如果我再強大一點,我就可以感知到哥哥了!”
藺梓萱松了口氣,終于不哭了。
她立馬回應道:“我幫你!”
良久,從試煉之域中出來的藺梓萱,恰巧聽到了外屋爺爺奶奶的對話。
謝芳用手摸了摸冰涼的墻壁,手上的鐲子叮當作響。
然后,她將自己肥胖的身體貼緊墻壁。
這下終于稍稍緩解了夏日的酷熱,接著就聽她開口道:
“聽說掛面廠的老板蓋了一個很大的倉庫。我原本以為,他是買了一輛車呢。誰知道,他買回來兩只鴕鳥!”
“鴕鳥?咱們受苦受了半輩子,這東西還真沒見過。明天抽個空去看一看。”
“大驚小怪。”謝芳撇了撇嘴,但嘴角卻微微彎起。
活了大半輩子,她也只是在電視上看見過鴕鳥。
當下聽到老伴兒這么說,她心里也十分想去看。
但謝芳內心的雀躍還沒有歡騰多久,就聽老伴兒繼續說道:
“哎,也不知道掛面廠還招不招人。要是招人的話,也不知道兒子愿不愿意去那里上班。”
謝芳回想起兒子那副好吃懶做的樣子,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她憤憤回答道:“管他呢!愛去不去!”
話雖然是這么說了出來,但她心里已然盤算好明天要去問問老板。
外屋再沒有了交談聲,藺梓萱也慢慢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