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整個空曠的審訊室一片寂靜。

好半晌，陳林峰才說道，“好。”

“很好，祝我們合作愉快，陳隊長。”

***

錦海警局。

陸廓山辦公室內(nèi)。

作為前一任的錦海局長即便是升職加薪，還需要把手頭所有的任務(wù)轉(zhuǎn)交給下一任局長。他現(xiàn)在抽不開身，兩人一番商量下用遠(yuǎn)程視頻進(jìn)行開會。

“廓山，你隨我也有四年時間了，我現(xiàn)在有幸得到上級賞識，手里頭將會獲得更多的資源。我現(xiàn)在問你一句，你要不要繼續(xù)跟著我上來？”

“不。”陸廓山鄭重其事拒絕了他的橄欖枝，“那是你應(yīng)該擁有的。我確實跟隨你四年時間了，四年時間也成長了不少，廓山也非常感謝局長一路栽培。”

“但是，每個人都有面對分叉路口，向左向右，沿途風(fēng)景如何，是狂風(fēng)暴雨還是晴天萬里，還是得自己走一走才清楚。”

局長見陸廓山?jīng)Q心已定，語氣不由有了惋惜，“你這小子，還是老樣子，木腦子一個。脾氣還是老樣子的倔。性情是陽剛的男人做派，是個正直的種。”

陸廓山靜靜聽著局長的嘮叨，不作聲。

“……還蠻好的，工作盡職，辦事態(tài)度積極，腦子反應(yīng)快，別的不說，你還是很有當(dāng)刑偵的潛質(zhì)。”局長嘟囔道。

“嗯。”陸廓山坐姿端正，一身板正坐在板凳上，“我知道。”

局長：“你木呆子一個，你能知道什么？”

陸廓山如實交代，“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很有資格做一個刑偵。”

局長：“……”

陸廓山見局長干看著他不說話，皺了皺濃黑的眉頭催促說道，“還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局長：“……”這話說的，一點尊老的意識都沒有，找他說說話像匯報任務(wù)一樣，死板死板的。還潛意識說他不準(zhǔn)浪費他時間。

局長急了，“我是你師傅，陸廓山！”

“嗯。”陸廓山垂眸瞥了眼手背上的時間，“師傅為老不尊，照樣隔絕排外處置。”

局長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吹胡子瞪眼質(zhì)疑道，“你以為你很神……”氣

“掛了。”陸廓山選擇直接屏蔽模式，不帶一丁點私人感情拔了網(wǎng)線，動作行云流水合上電腦。

在另外一個城市某個角落的“師傅”，看著一閃而逝的黑屏電腦就是一陣牙疼。

“嘭——嘭——”門外響起了一連串敲門聲。

“進(jìn)。”陸廓山說。

“陸隊，新局長十分鐘后到，大伙是怎么個安排？”林彥俊問。

陸廓山低頭查看桌面上的資料，沒抬頭，語氣平和，“有時間琢磨這些不緊要的事情，倒不如去復(fù)盤前幾天的案子。”

“各就各位。該干嘛就干嘛。”

林彥俊犯了難，他其實也不想過來對嘴的。剛剛老局長給他來了一通電話，要他通知下陸隊，有新人過來，該有的禮節(jié)要有，不能太寒酸，也不能太華麗。

林彥俊張了張口，但不知從何說起。

陸廓山放下手中資料，黑眸對上林彥俊的雙眼，挑了挑眉頭，“難不成要我親自買一串鞭炮掛在警門門口響一炮？”

林彥俊干笑咧了咧嘴角，“……也不是不可以。”

陸廓山沉聲說道，“浪費時間。”

“可這是局長剛下命令。”林彥俊只想掉頭就跑，局長能給到他打電話，那十成是陸廓山把人家局長的電話給直接摁掉了，后面見找不找人交代，局長才想起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有手有腳，四肢健全，能說會道，新局長又怎么樣？還不是一個警員？我們身上的警徽是對人民負(fù)責(zé)，不是為他服務(wù)，他愛留不留，一點孤單都受不了，那他也別當(dāng)這局長了。”

就很陸廓山。

林彥俊扶了扶額頭。

孤單，這詞，也就只有陸隊用得那么順口。

暗暗為新上任的局長摸摸插根香。

“那要是局長怪罪下來？”林彥俊試探問道。

“通知食堂阿姨今晚宵夜每人多加個雞腿。”陸廓山絞盡腦汁想出一個好主意，越想越覺得靠譜，難得重復(fù)一遍，“你待會有空抽個時間去冰庫買一袋雞腿，需要多少錢找我報銷。到時候要是有人問起，大家心里也有數(shù)。”

“收到，陸隊。”能讓陸隊自掏腰包，也許一種誠意。林彥俊照做。

退出陸廓山辦公室的林彥俊剛關(guān)上門，正巧與正面走來的林小齊撞上了臉。

兩人相互點了點頭。

林彥俊見林小齊臉上神色焦急，隱約察覺有什么線索出來了。

林小齊問，“陸隊在辦公室？”

“在。”林彥俊點頭，垂眸掃了眼他手頭的資料，貌似是一個家庭出支的流水賬單。

林彥俊真摸不著這些是數(shù)據(jù)表是什么意思，想問林小齊，但他似乎急急忙忙推門而進(jìn)。

辦公室內(nèi)。

“陸隊，這是趙梅的近一年的家庭花銷匯總。”林小齊把資料平放在桌面，指著其中一欄說道，“趙梅每個月的日常消費、群收款、紅包這些基本社交消費沒太大的波動。但從今年5月份起，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發(fā)現(xiàn)，每個月都會固定一天以轉(zhuǎn)賬方式匯入一張固定的銀行卡。”

陸廓山問，“查到卡的使用者沒？”

林小齊：“開卡人是趙梅。”

陸廓山把桌面的數(shù)據(jù)表放在一邊，沉默了幾秒問道，“我懷疑有人借趙梅身份開了一張銀行卡，實際上真正使用者另有其人。”

“沒錯，我也覺得。”林小齊說，“我查了趙梅收入來源，主要是來自于她做玉石生意。后面緊隨玉石大熱、爆冷，她又跟幾個朋友投資汽車行業(yè)。”

“沒想到，真的讓我查出了蛛絲馬跡。”

“趙梅手頭里有2家車行，4家汽車維修美容店。車行里一手車、二手車都有的賣，車型類型也齊全，比如家轎車、越野車、小轎車、貨車等等都有。里面招募的員工大概30～100人規(guī)模的員工，各部門齊全，分工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