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7日,距離林夏她們出差結束回國還有2天。
這段時間,林夏的微信頭像就像她的心情一樣,變化多端——今天是好看的自拍照,明天是一只撒嬌的小狗,后天又換成了平平無奇的風景圖。
她的閨蜜Wing以為有什么進展,發來消息:“林夏,你跟Crush是不是給我發糖啦?最近微信頭像很甜耶!”
她這才反應過來,近一周自己的頭像一直是兩只貓咪相擁而眠的圖片,看上去確實像是歡天喜地的模樣。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沒有,毫無進展,這周基本跟他零互動,可能真是我自作多情了。”林夏苦笑。她哪來的信心,覺得像他那樣的人會喜歡上自己?即便過去幾個月他對她的態度偶有曖昧,可那又如何?他從未真正主動過——沒有約會,沒有深入的聊天,沒有明確的言語暗示,什么都沒有。
書上說,男人本是獵人,一旦認定獵物,必然會主動出擊。以他的性格,真遇到心動的女生,又怎會不積極追求?她僅僅因為他對自己稍顯特別就淪陷其中,難道不是自己太輕浮了嗎?
更何況,她甚至開始往更壞的方向去想——或許,這只是他對待稍有姿色的年輕女孩的常規操作。畢竟,他對Cathy也挺照顧的,辦公室里那些洋氣漂亮的女同事,他也相談甚歡。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優秀的、年輕的、好看的女孩,而她呢?她算什么?她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他另眼相看?
如果她只是他魚池里的一條普通小魚,為什么還要自輕自賤地為他患得患失?她都這個年紀了,難不成還幼稚地奢望所謂的“非你不可”的愛情嗎?
那種愛情,或許在學生時代還存在,可像他這樣在職場摸爬滾打十幾年的高管,剛結束一段婚姻,還有個孩子……他還能相信愛情嗎?還是早已練就了游刃有余的社交手腕,把曖昧玩得不動聲色?
盡管從一開始,她就一再告誡自己:不要上頭,享受過程,拿得起也要放得下。可真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說比做容易太多了。
種種悲觀的想法,讓她徹夜難眠。
她閉上眼,在心底鄭重地警告自己:回國之后,一切恢復原狀。拋卻期待,忘掉這些日子時苦時甜的糾纏,不再沉溺,不再沉迷。
況且,從11月開始,她和邱歌遠或許再無交集了。
她早在出國前就向公司提交了轉崗申請,想挑戰新的崗位。10月中旬,公司正式批準了她的請求,很快她就會調離Joey的團隊,而新的工作幾乎不需要與他有任何交集。如果是在出國前就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她還會做出這個決定嗎?
世事難料,她怎么也沒想到,一次短短的出差,會在她的生活里激起如此大的波瀾。
但話說回來,就算她沒轉崗……他們之間,就真的會有什么可能嗎?
回國前的最后一天,
林夏準備離開辦公室,Joey因陪老板赴宴,早早離開了,陳安也請假去M國探親,她一個人獨自收拾東西。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彌漫著落寞的氣息。
她站在門口,最后看了一眼這里,想把所有屬于她的瞬間,都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忽然,她察覺到一道視線,抬頭一看——邱歌遠正注視著她,隨后緩步朝她走來。
“怎么了?”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倔強地揚起嘴角,試圖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
“我以為我聽到有人喊:歌遠。”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懂,帶著淡淡的笑意,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哪里敢直接喊你中文名?”她半開玩笑地笑了笑,隨即輕快地揮手,“我回去了,再見。”
她沒等他開口,便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身后,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常:“James,等會兒的會議你跟我一起參加。”
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回國當天,在機場候機的間隙,林夏發現自己仍舊不爭氣的滿腦子里都是他。看到機場有一家S國最著名的早午餐餐廳,她就想到他提過從來沒去試過;看到某一個潮牌,她便想起有天逛街的時候心生好奇,發微信問他這是不是公司的客戶,他秒回了一個微信語音消息:“不是啊,咋啦?;見到有人喝可樂,就想到他也很愛喝可樂,經常買一大箱可口可樂放在辦公室里。有一次他倆聊事情的時候,林夏注意到他又是一瓶可樂不離手,便說:“你怎么老是有可樂喝?我可以拿一瓶嗎?”這樣的話換了是從前的她,肯定不好意思也沒膽對他說。
“嗯就在我位置上,自己去拿。”他話音剛落,卻突然把他正在喝的那瓶推到她面前,“那。”
林夏還記得當時自己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讓她喝他的那瓶,回過神以后嘟嘟囔囔地說:“這是你喝過的,我要拿一瓶新的。”與異性同喝一瓶飲料在她看來過于曖昧了,哪怕自己喜歡他,林夏覺得以兩人目前的關系,她還做不到。
“我喝過的你就不喝嗎?”他隨即問,表情居然有點傻傻的。
后來林夏忍不住猜想,如果當時她直接喝他喝過的可樂,又會是什么情形呢?還揣測著他難道對待異性,向來是如此不拘小節,或者說是沒有邊界感嗎?
回國當天,
機場候機的間隙,林夏發現,自己滿腦子都是他。
看到S國最著名的早午餐廳,想到他曾說從沒去試過;看到某潮牌店,想起有次逛街時,她特意微信問他是不是公司的客戶,他秒回語音:“不是啊,咋啦?”;看到有人喝可樂,想到他也是可樂愛好者,經常囤一整箱在辦公室。
她突然想起,那天他們聊工作時,他又拿著一瓶可樂,她隨口一問:“你怎么老是有可樂喝?我可以拿一瓶嗎?”
如果換作從前,她絕對不好意思說出口。
“就在我位置上,自己去拿。”他說完,忽然把手里正在喝的那瓶推到她面前,“那。”
她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讓她喝他的那瓶。
“這是你喝過的,我要拿新的。”她嘟囔著,覺得兩人關系還沒親密到可以共飲的地步。
他微微一愣,隨即笑著問:“我喝過的你就不喝嗎?”
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后來,她無數次地想,如果那天她真的喝了,又會是什么場景?或者,他只是對所有異性都這樣毫無邊界感?
登機前,或許是想給這場無疾而終的crush畫上一個句號,又或許,她心里仍存一絲期待。
最終,她還是拿起手機,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大佬,我們準備登機回家啦,這段時間謝謝你~”
語氣,依舊是她一貫的撒嬌式討好風格。
管他什么時候看到,管他什么時候回復,總之,她就是想再刷一刷存在感。
手機“叮”了一聲,接著又是一聲。
邱歌遠秒回了兩條消息——
“謝謝你們。”
“祝HRBP旅途愉快。”
她怔怔地盯著屏幕,苦甜交錯的滋味瞬間漫上心頭。
她把手機輕輕貼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氣,敲下最后一句話:
“哈哈哈,祝你開心。”
再見了,邱歌遠。祝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