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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玄鸮尊商

第二十七章·鑄命

青銅鈴的顫音驚起洹水寒鴉,婦好指尖拂過檐角新凝的星紋銅鈴,鈴芯墜著的玉砂正是武丁殘魂所化。懷中的嬰孩突然攥緊她垂落的發絲,發梢觸及銅鈴的剎那,三百年前的洹水河灘在鈴聲中重現——少年武丁正將燒紅的青銅鉞浸入河水,蒸騰的霧氣里,少女時代的她腕間玄鳥刺青尚未完成,鮮血順著未干的青綠紋路滴落河沙。

“夫人!菌絲又開始結晶了!“

阿蘅的驚呼撕破幻境,婦好轉身時撞見驚悚景象:昨夜凈化的玉砂正在地面蠕動,每粒砂都生出青銅菌絲,纏繞著幸存百姓的腳踝向心臟攀爬。嬰兒突然啼哭,星紋小手拍打她的胸口,孕腹愈合的玉璋紋路竟重新裂開,滲出熒藍的星髓液滴——那是初代王妃封印在時空閉環里的最后一滴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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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廢墟深處,貴族們用染血的玉璋碎片搭建的新祭壇突然共鳴。壇底裂開量子漩渦,甘盤湮滅時的狂笑從虛空中滲出:“徒媳,你可知何謂薪盡火傳?“

菌絲結晶的百姓突然集體跪拜,他們的瞳孔化作星門,每個門內都走出一位懷抱星癭嬰兒的婦好虛影。真實的嬰兒在啼哭中量子化,小手抓住母親心口的玄鳥紋猛然撕扯——血肉剝離的劇痛里,婦好看見所有虛影都在重復這個動作,三百道星紋裂痕在時空中交匯成初代王妃的封印陣。

“阿蘅...酒...“

巫醫會意擲出糜子酒壇,卻在半空被菌絲結晶。婦好揮劍斬碎陶壇,酒液淋在星紋裂痕上,竟與三百年前少女時代滴落的刺青血混溶。青銅鈴突然集體炸響,武丁殘魂的玉砂從檐角傾瀉,在空中凝成他臨終刻玉戚的模樣:“寧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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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墟深處的量子海里,初代王妃的尸骸正在重組。她的心臟處跳動著九枚玉棋子,每顆棋子都映著婦好與嬰兒的某個抉擇瞬間。當最后一枚棋子嵌入心脈時,尸骸突然睜開星癭瞳孔:“好孩子...這才是真正的閉環...“

菌絲結晶的百姓們同時爆體,青銅液匯聚成河涌向祭壇。阿蘅的骨笛刺入浪峰,笛孔流出的不再是糜子酒而是星髓——她竟將自己改造成了活體祭器。婦好沖向祭壇時,嬰兒突然脫離懷抱,量子化的身軀融入青銅液浪,初生的星紋與初代王妃的尸骸完美契合。

“母親...這才是我的命...“

嬰兒的聲音從尸骸中傳出,星癭瞳孔流出熒藍血淚。婦好的隕鐵劍懸在尸骸心口三寸,劍身映出無數時空的自己都在面臨同樣的抉擇——斬落,則閉環永固;收刃,則因果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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洹水突然倒卷上天,在水幕中映出所有時空的洹水河畔。武丁的殘魂正在每個河灘雕刻玉璋,刻刀是他新婚夜所贈的青銅匕首。當最后一筆“燼“字落成時,所有時空的玉璋同時崩裂,初代王妃的尸骸在強光中碎成星癭雨。

“接住!“

阿蘅的呼喊從量子海傳來。婦好抬頭看見巫醫的骨笛正穿透初代王妃的殘軀,笛尾系著子漁臨終緊握的魚符。她躍入星癭雨抓住魚符,齒痕與玉璋的缺口完美契合——符內封存的不是星圖,而是武丁殘魂用最后時砂刻寫的“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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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海嘯吞沒祭壇的剎那,婦好將魚符按入嬰兒的量子殘軀。星癭雨中浮現武丁與她對弈的虛影:少年執黑子落于“劫“位,少女的白子卻點在“心“處。三百年的因果在這一刻坍縮,初代王妃的封印陣逆旋成鑄劍爐——爐中燃燒的不是炭火,而是所有時空里為斬斷星癭犧牲的魂靈。

“鑄命吧...“

初代王妃的嘆息從爐火中傳來。婦好將隕鐵劍投入爐心,懷中的嬰兒突然睜開純凈眼眸——那瞳孔深處不再是獵戶星圖,而是洹水河畔少年將軍遞來青銅鉞時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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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青銅云層時,幸存的百姓正在灰燼中翻找親族遺物。阿蘅的骨笛插在祭壇廢墟上,笛身開滿星紋花。婦好抱著嬰兒走過菌絲結晶的街道,每一步都讓結晶褪為普通青苔。懷中的孩子把玩著半枚玉璋,缺口處新生的青銅填補了所有裂痕,隱約可見武丁刻的“寧“字與婦好刻的“存“字交纏成新的讖語。

洹水河心的青銅鈴再次響起,這次的和鳴中多了嬰孩的笑聲。當婦好低頭時,發現孩子的掌心不知何時攥住了一粒時砂——砂中映著的,正是這個清晨她抱著嬰兒走過長街的畫面。而在畫面邊緣,初代王妃的虛影正將新的玉棋子埋入地脈,棋子上的甲骨文還帶著鑄造時的余溫:“劫燼余溫,可煅新生。“

煙火淺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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