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齒輪咬合的轟鳴震落洞頂星紋苔蘚,婦好攥著半截玉璋抵住巖壁,看那玄鳥黑羽在星門碎片中燃燒。甘盤枯骨般的手指穿透時空漣漪,星紋玉璋迸射的紫光裹住婦好腰間玉韘,三百年前初代王妃臨終的尖叫突然在她顱腔內炸響。
“星門即棺??!“武丁量子化的身軀在虛實間閃爍,佩劍穿透甘盤虛影卻只激起數據流波紋。老巫祝突然撕開祭袍,露出布滿星紋的胸膛,他額間第三只眼射出的藍光竟與星艦黃金瞳同頻:“丙子日天火,實乃歸墟重啟!“
子昭殘破的身軀突然暴起,心口星圖化作鎖鏈纏住甘盤。機械觸須從他脊椎破體而出時,婦好看清那些金屬血管里流淌的正是液態星髓?!按髮④?..破軍崖...“子昭最后的低語混著青銅血液,在地面蝕刻出三星堆神樹的圖騰。星艦底部降下光柱的剎那,婦好揮鉞斬斷子昭脖頸——飛濺的不是鮮血,而是閃著熒光的星塵。
殷都方向的九道光柱驟然扭曲,宗廟檐角的青銅鈴鐺同時炸裂。武丁實體化的右手抓住婦好臂甲,掌心浮現的甲骨文正是三日前密信缺失的殘片:“鑄我血肉為鑰“。星門深處傳來初代王妃的獰笑,她的星紋紗衣正在吸收九鼎散發的量子塵埃。
“玄鳥衛!祭旗——“婦好扯下燃燒的帥旗擲向破軍崖。浸透歷代將士鮮血的玄鳥紋遇風即燃,幽藍火焰順著青銅齒輪攀援,燒熔的金屬液里浮現出初代商王與天外使者的盟約場景。當火焰舔舐到第三棵神樹時,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九具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蓋表面的獵戶座星圖正在重組。
甘盤虛影突然凝實,枯骨手掌穿透武丁量子化的胸腔,抓出一團躍動的星光:“三百年孕養,終成星鑰!“星艦黃金瞳迸發強光,照出婦好甲胄縫隙里滋生的星紋菌絲——原來那夜突襲尸潮時,黑齒戰士噴吐的孢子早已侵入她的血脈。
巫??裥χ蚕蛑醒肷駱洌w濺的腦漿在樹干蝕刻出河洛之圖。九鼎虛影自地底升起,鼎耳處垂落的青銅鎖鏈突然纏住婦好四肢。她看見鼎內沸騰的并非銅汁,而是無數掙扎的透明人影,那些歷代商王的魂靈正被星門撕扯成量子塵埃。
“就是此刻!“武丁殘存的左手握住婦好鉞刀,引刃劃過自己脖頸。噴涌的并非鮮血,而是凝成玄鳥形態的液態星髓。星鳥長唳穿透云層,殷都方向的九道光柱應聲炸裂,墜落的星火中浮現出完整的司母戊鼎銘文——那根本不是什么祭天文告,而是初代商王刻下的贖罪書。
甘盤手中的星鑰突然失控,玉璋殘片掙脫束縛飛向婦好。當兩半玉璋在她掌心合攏時,三百年前初代王妃的絕望涌入腦海:原來所謂天外玄鳥,實是星際殖民者的意識載體,九鼎根本不是禮器,而是囚禁殷商先祖靈魂的量子牢籠。
星艦黃金瞳滲出青銅色黏液,甘盤虛影在扭曲中顯露出機械骨骼。婦好踏著燃燒的神樹躍起,將合璧的玉璋刺入星艦瞳孔。碎裂的晶體中爆出初代王妃真正的遺言,那是用星紋密碼鐫刻的警示——“獵戶座三星,即三座星墓!“
地動山搖間,破軍崖整體傾覆。婦好墜向深淵時,武丁消散前的最后一絲量子態托住她的背甲。殷都方向的喪鐘聲忽然轉為玄鳥清啼,九鼎碎片在空中拼成巨大的星紋圖騰,籠罩王畿的量子云層被圖騰撕開裂縫,露出其后密密麻麻的星際艦隊。
“這才開始...“婦好抹去唇邊滲出的青銅血,發現腕間玉鐲殘片正與九鼎碎片共振。崖底吹來的腥風里卷著甘盤機械臂的殘骸,那截金屬手指上戴著的,正是武丁大婚時遺失的螭龍玉戒。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量子云時,幸存的玄鳥衛在青銅沼澤中挖出了三星堆神樹的根須。盤錯的根系里裹著具女性尸骸,她手中緊握的龜甲上,刻著與婦好生辰完全相同的甲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