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通常看不出來，但長大一點后茉莉和同齡孩子的差距就拉開了。

別的孩子跑幾圈都不會累，而茉莉跑幾分鐘就會咳嗽不斷，更別說和別人一起做體育鍛煉了。

學校的作業非常多，茉莉還和李莫在一起讀書，回去的時候也待在一起，這樣茉莉就不會被欺負了。

雖然偶爾會被李莫訓，但每次自己咳嗽的時候李莫還是算關心自己的。

學校放假了，茉莉就在家里做作業。

茉莉就是容易忘事，而李莫翻舊賬的記憶力倒是不錯。

……

“你跟我出去走。”李莫合上茉莉的作業本。

“茉莉作業沒寫完…”

“你反正寫了也是倒數，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寫。”

“茉莉還比貍貓小一歲呢…比你笨不是肯定的嘛…”茉莉委屈的說，被李莫拽出房間。

“你腦子好可以吧，跟我出去走。”

“嗚！茉莉累了！不想出去！哥！”

“叫哥也沒用，出去。”

“我…咳咳咳不行了茉莉要死掉了嗚嗚嗚～”茉莉掩面咳嗽兩聲。李莫果然松了手。

“…你沒事吧。”李莫靠在門上。

“茉莉出去就要死掉了茉莉要做作業…哥哥！”茉莉拉拉李莫的衣角。

“你現在都三年級了！撒什么嬌！”李莫敲了一下茉莉的腦袋，但沒有再管茉莉，一個人出去了。

茉莉：(?????????)好使哦！

茉莉探頭探腦地走出房間，就看見李莫。

“！！！哥…嘿嘿嘿…”茉莉一陣心虛。

“我記得你說要寫作業。”李莫端著中藥陰沉著臉。

“我現在…呃…去那邊上廁所…”茉莉指指后面。

“我不記得后花園有廁所。”李莫扯過茉莉的衣襟把她拉回房間。

“喝藥。”

“我今天早上剛喝過了…”茉莉委屈巴巴地說。

“母親說你咳嗽了就要喝。”說完李莫用勺子攪拌了一下。

“我…我剛才逗你的嘛茉莉現在又沒咳嗽…”茉莉連忙搖頭。

“你想不想快點好！喝了后把糖吃了。”

“反正茉莉好不了了，浪費這些錢干什么…”茉莉委屈的嘟著嘴巴。

“你什么意思啊？趕緊給我喝掉，廢什么話。”李莫端給茉莉。

“哥”“你叫我什么？”

“貍貓嗚…怎么越來越苦了…”茉莉喝下去。

“我怎么知道，你喝下去就對了，張嘴，糖”茉莉推開李莫跑進房間的廁所。

“嘔”

“茉莉！”李莫跟著進去，見茉莉跪在馬桶旁邊吐。

“有這么苦嗎…真是的…”李莫摸摸茉莉的背讓她舒服一點，“嗯，如果都吐了是不是還要再喝？…嗯…”李莫看著臉色蒼白又在咳嗽的茉莉，黑色的眸子垂了垂，沒有說話。

“…茉莉不行了…嘔…”

“好了…不要說話了…吐出來會好一點吧…”有那么一瞬間，李莫的心里閃過一絲愧疚。

她早就不記得那件事了，只有自己還記得嗎……

“我去叫媽媽過來…”李莫剛想起來就被茉莉拉住了。

“舒服一點了嗎？”李莫問道，“那就再去”

“茉莉要死掉了嗚…”

“你瞎說什么呢！趕緊給我起來去喝藥！”雖然李莫嘴上說的氣勢很足，但動作卻輕了不少。

“嗚…茉莉…茉莉喜歡和貍貓一起玩的(;′??Д??`)茉莉…以后聽話…”

“你瞎說什么話啊！我去叫媽媽過來！”李莫直接被茉莉的“遺言”嚇了一跳，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下次要好好看看哪個是茉莉妹妹的中藥好不好？”李母關上茉莉房間的門，茉莉喝完別的藥后睡著了，李母指著桌上另一個碗：

“看來我下次要把茉莉的名字貼上去了，你剛剛端走的是我給你爸準備的補元氣的藥，嗯…難道給小孩子太補了點？那我跟著食譜再做一碗出來看看…”

李莫低著頭一動不動站在旁邊。

“好了好了，妹妹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啊，她還說喜歡和你玩呢哈哈哈…”李母笑著摸了摸李莫的腦袋，剛準備走，就被李莫拉住了衣角。

“茉莉說…她…好不了了嗎…”李莫低著頭，聲音很小。

這次李母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動作，蹲下來與李莫對視，李莫的眼神有些躲閃。

“聽話，這句話不可以對妹妹說，她會害怕的。”

“這是…真的嗎…”聲音越來越小。

李母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們一起養了妹妹，就要對茉莉負責對不對？”

李莫點點頭。

“你們老師不是說要相信奇跡嗎？你信著信著，反正我們中藥也花不了多少錢，說不定哪一天，你就可以和妹妹一起跑步，說不定你還跑不過她呢！”說完之后，李母站起身來重新向廚房走去。

“…奇跡嗎？”李莫重新低下頭。

一夜李莫無眠。

他悄悄開門來到茉莉床邊，看著那張熟睡又蒼白的臉，他輕輕摸了摸茉莉的頭。

“你要是死掉了…怎么辦…”他將一個玩偶放進茉莉的被子里。

“對不起……”

那是李莫人生第一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