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輩分確實要有,只是叫不叫應該不是很重要,關鍵是心里把你當哥就行。”吳漾這是兩邊都不得罪,卻給了倆人臺階。
“你這墻頭草,那你心里把我當哥不?”錢安安雖然在意,但看到吳漾勸解,樂得下臺階。
“我們精一班,隨班長。”吳漾先看了一眼正吃雞翅的安然,然后又看向馮茜茜:“茜茜,你說是不是?”
馮茜茜帶著同情的眼神看向錢安安:“你就認了吧,人家胳膊肘哪能往外拐呢?”
“你看關鍵時刻,我們紀律委員還是向著你的。”吳漾只想把“哥”這個梗掀過去。
錢安安帥臉燦爛,看向馮茜茜。
“那,主持人還換不換?”安然笑著看了看桌上的三人,笑容愈發明顯:“如果吳漾換安安,那1班再選個美女做主持吧。”
“我”,“我”,吳漾錢安安同時搶話,又停住,看了看對方。
“你先說,”吳漾笑著抬了抬下巴。
“我們班沒有美女。”錢安安一臉嚴肅,語調都不對了。
自家妹子啥意思?給你哥挖坑啊?錢安安臉色都不對了,緊張地看向馮茜茜。
馮茜茜對錢安安的表現比較滿意,低頭笑了,卻沒說話。
“想來也是,肯定沒人可以和我們精一班溫柔美麗的紀律委員比。”吳漾既想捧錢安安馮茜茜,又怕安然有想法,說完便低頭吃飯。
安然看了一下低頭的吳漾,心想,你一會說茜茜潑辣,一會說溫柔,可見言不由衷,便笑著問:“你剛才想說什么的?”
吳漾抬頭,對上安然的笑顏,便心慌了:“我,剛才已經說了。”
在你面前,我哪敢說什么美女。何況,在我眼里,只有你,哪里還有其他女生!
這小子,平時拽得很,在然然面前卻有點慫,這也是錢安安樂見的,不過以己度人,心想我家然然可比茜茜溫柔多了,不覺看了一眼馮茜茜:“吃飯,吃飯,等會我們商量一下主持的事。”
差不多吃完時,董希周嘉琪過來了,閨蜜組一起,吳漾董希成默幾個一起,王程和錢安安一起,大家各自回到教室。剛坐下,董希一臉笑嘻嘻的:“這一家子,其樂融融啊。”
“哪有你們小兩口甜蜜溫馨。”吳漾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倆人正開心地聊著,吳漾接到了周萍萍的信息,先是問了吳漾在學校的生活情況,無非就是吃的好嗎之類的,然后才問這次月考怎樣,還說是吳東暉自己不好意思問,非催著她問。
這里便要提一提吳東暉周萍萍以及安然爸媽安慷嚴瑾的情況。
當年四人都是市中的。安慷嚴瑾比吳東暉周萍萍高兩屆。安慷是校草,嚴瑾長相并不出眾,但成績特好,是狀元。安慷對嚴瑾情有獨鐘,苦苦追求。嚴瑾內斂穩重,考取的復旦大學,安慷拼命用功才考了上海交大,之所以選上海交大,是為了能和嚴瑾縮小差距,在一個城市上學。因為安慷家有企業,必須回家族繼承事業。嚴瑾堅持要讀研,安慷也只好陪著,倆人讀完研究生才回宜興。
吳東暉和周萍萍同班,比安慷嚴瑾低了兩屆。周萍萍作為這一屆的全市女狀元,在開學典禮上作為新生代表發言,憑著姣好的面容,被評為新晉校花,初進市中就風頭極盛。而吳東暉也憑著帥氣的長相,被評為新晉校草,和學兄安慷齊名,并稱市中校草。
吳東暉作為和周萍萍的同班同學,捷足先登,沒讓肥水流外人田,開學初的那段日子,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而是集中火力追求周萍萍,不久后就以周萍萍護花使者示人。本科畢業后,倆人就都回了宜興,接了吳漾爺爺班,在自家公司一起創業。
這四個人的戀情,當時在市中也是一段佳話。
近年來,兩家的公司都躋身宜興實力企業前列,也偶有生意往來,倆人都是市中的校董,有些飯局,安慷吳東暉也會碰到,但生意場上的應酬,自然不會聊起家事,現在更不知道各自的孩子在市中一個班。
吳漾這會正高興呢,便想逗逗自己爸媽:“你兒子在學校吃得好住得好,啥啥都好。月考,還行吧,我也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
看到“還行”兩字,周萍萍心里一個“咯頓”,擔心吳漾考的不好,不過還是盡量安慰:“名次沒有落下很多吧?剛進市中,又是精一班,大家實力都很強,第一次考砸了,也屬正常,漾漾,你不要有太大壓力,找到原因就行。”
吳漾這邊準備回媽媽微信,吳東暉的信息也進來了:“兒子,不要有壓力,能進精一班的都很優秀,我們對你沒要求的,你開開心心輕輕松松地在學校學習生活。”
估計這是世界上最開明樂觀的爸爸了,對兒子就這點要求。
“名次倒不是很重要的,主要是看分數。如果考了第一名,分數卻比以前低了,那也沒什么高興的。即使考了最后一名,但分數比以前高了,那也是一件高興的事。”吳漾模棱兩可地回周萍萍,沒有說出自己考了第一,這是想留一手,回家給爸媽一個驚喜。
然后再回吳東暉:“謝謝爸,你兒子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眼前已經浮現出吳東暉每次和別人提起自己時,那副傲嬌而又嘚瑟的表情。
“是30號下午第二節課就放學吧,老爸爭取親自去接你。”吳東暉心里盤算著,接兒子,自己也可以順便到市中去看看,這是自己的母校,和周萍萍的初戀就在高一。
“算了吧,公司是你說了算,你還要爭取?還是讓李叔來吧。萬一日理萬機的吳董來接兒子,造成交通堵塞就麻煩了。”吳東暉在兒子面前素來是個慈父,所以吳漾敢這么懟自己老爸。
“臭小子,激我啊,那我看來一定得去了。”吳東暉一點不在意兒子的說話口氣,笑著給周萍萍看吳漾的微信。
吳漾只顧著和吳東暉聊天,周萍萍見怪不怪:“哪有像你這么寵兒子的,在兒子面前沒有一點威嚴。”
“我在公司夠威嚴吧?回家對著你們母子,還要威嚴?”吳東暉哄人信手拈來。
“幸虧漾漾不像你這么花言巧語的。”周萍萍果然吃這套,臉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你家兒子不會花言巧語?這才開學幾天,已經把校花狀元哄的芳心明許了,是不是比他爸還厲害?
“這小子,還沒開竅吧?要不我們去學校先看看,有沒能配得上咱們兒子的女孩,先給他占著。”吳東暉覺得吳漾從小性格偏冷,不會討女孩子歡心,這一點根本不像自己。中考結束,就和周萍萍提起過,咱們兒子到了高中,怕是不會追女孩子。
“有你這樣當爸的,盼著自己兒子早戀?”周萍萍嗔怪。
“當年我要不是一開學就動手,你還不被別人追去?輪得到我嗎?我,你,還會有這么帥氣聰明的兒子?”當年進市中,第一件事就是猛追周萍萍,俘獲美人芳心,這是吳東暉成家前最大的驕傲,后來有了兒子,便將吳漾視為他最大的成就和驕傲。
吳東暉老掛嘴邊的一句經驗之談就是,如果開學初顧著學習,不先把周萍萍追到手,也許周萍萍就不是自己的了。吳漾自然也知道自己老爸這句話,所以,潛意識里也是覺得如果遇到自己鐘情心儀的女孩,一定要早點追到手。
“嫣然從小就很喜歡漾漾啊。”周萍萍若有所思地說著。
周萍萍說的嫣然,叫李嫣然,是吳東暉把子兄弟李朝陽的千金,李家的產業和春暉相當,有很多業務合作,倆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李嫣然比吳漾小一歲,還在外國語學校讀初三,不但成績一直穩居全校前三,顏值也是妥妥的校花。
“你沒看出漾漾只把嫣然當妹妹,倆孩子擦不出火花的。還有,你覺得,嫣然這性格,適合漾漾?”吳東暉篤定自己兒子不會喜歡嫣然這種花瓶型的女孩。
李嫣然雖然聰明漂亮,但公主脾氣也是出了名的。
看到周萍萍似乎在想什么,吳東暉又補上一句:“朝陽家那母老虎,做漾漾岳母,你舍得兒子?”
母老虎是指嫣然媽媽張麗虹,人長的漂亮,但性格張揚,甚至跋扈,李朝陽的怕老婆在他朋友圈是出了名的。
女兒隨媽,嫣然的外貌性格都隨了張麗虹。
“那也得隨兒子自己決定,你不準鼓動漾漾去追女孩子,更不要去議論別人家的事。”這話觸動了周萍萍,似乎猶豫了一會,發聲。
在家絕對有話語權的周萍萍,這是在提醒吳東暉。
“老婆說的是,就怕兒大不由娘。”吳東暉對周萍萍是言聽計從,不過卻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吳漾在上夜自習,并不知道父母在家撒了一地狗糧。
而那邊安慷嚴瑾也在和安然聊天。安慷是個女兒奴,對安然從小寵愛,一直抱持女兒得富養的理念,倒是嚴瑾對安然要求嚴格,這會,就是嚴瑾在和安然聊,套路也是差不多,問問生活學習情況,然后把話題扯到月考。
安然沒有隱瞞,把這次考試的情況詳細告訴了嚴瑾,這次自己是第二名,中考的第二名考了第一名,分數比自己高了10分,甚至把錢安安馮茜茜周嘉琪的成績也說了。安慷也是自告奮勇,說30號自己來接安然錢安安,還問了安然和錢安安想吃什么,他親自下廚。
安然覺得自己馳騁商場殺伐果斷的帥爸爸,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典范,常以此夸安慷,安慷即使生意再忙,只要安然在家吃飯,都會想法擠出時間為女兒做幾個拿手好菜。每到周末來舅舅家蹭飯,便也成了錢安安的日常。
30日下午兩節課后學校就放假,因此聯誼會定在了29日晚上。其他班級都定在了國慶后,所以29日晚上精一班和1班的聯誼會,其他班級的班長也會來觀摩。
接下來的三四天,同學們都在認真準備聯誼會的表演。布置場景、邀請其他班班長等活,基本都交給了吳漾,吳漾叫了董希王程他們幾個幫忙,儼然便是一個組織健全的籌備組,安然樂得做個甩手掌柜。
吳漾雖然覺得有點越俎代庖,但這是為安然做事,安然似乎也樂意把事情交給他辦,覺得安然也有可能是借機檢驗自己能力,自然格外賣力。
很快到了29日,聯誼會準備工作一切就緒,在籌備組看來已是萬事俱備。大家在食堂吃了晚飯,便各就各位,吳漾董希幾個先到了活動室,寬敞的活動室,此刻儼然一個小型演出廳。
吳漾意外地發現,演出臺右側,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臺鋼琴,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熟練地跳躍,便發出了一串悅耳的琴聲,音色非常不錯,惹得先來的幾個同學都看了過來。吳漾有點尷尬,便問董希他們,董希只含糊說可能以前就在的,因為這里經常作為小型聯歡活動場地。
一會馮茜茜她們也來了。
馮茜茜略施粉黛,穿了一款幾乎及地的鮮紅連衣裙,很像晚禮服,顯得苗條修長了許多,也略顯成熟,卻又不失少女的俏皮靚麗,幾個男生便起哄,成默更是打趣道:“好漂亮的新娘子,新郎官呢?”
“沉默。”馮茜茜粉臉含笑。
“在,新娘子有何指示?”成默笑的賊兮兮的。
“是不要說話的沉默,不是叫你名字。”馮茜茜解釋。
“居然不罵閉嘴,好溫柔的新娘子哦。”董希也笑著插嘴。
在大家哄堂大笑中,身著粉色襯衣、深色長褲、黑色皮鞋,帶著蝴蝶結的錢安安闊步邁入,成默對著負責音響的張超杰大喊:“婚禮進行曲婚禮進行曲。”
馮茜茜管不住他們,已經粉臉含嗔,只好對著吳漾喊:“吳漾,你也不管管你那幫兄弟。”
“新郎官來為你撐腰了。”吳漾笑著指向錢安安。
錢安安微笑著走向嘟著嘴的馮茜茜:“被欺負啦?”
“1班班長言重了,誰敢欺負咱們紀律委員,這不找死嗎?”董希那是一臉不信,表情夸張。
錢安安對著大家一個抱拳,然后和馮茜茜輕聲耳語:“我們再對一下臺詞。”
若說這倆人的風格像極一對新人或者主持人,其實,同樣白色襯衣、深藍牛仔褲、白色板鞋的安然吳漾,其實更像是情侶衫。只是馮茜茜的鮮紅長裙實在太過搶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而安然也是走在她們最后面的。這會馮茜茜錢安安站一邊去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馮茜茜身后的安然。
其實從安然進來那一刻,倆人就已發現彼此撞衫了。馮茜茜錢安安肯定是商量好了穿著的,而安然吳漾絕對屬于巧合。
吳漾兩眼直勾勾地看向安然,安然也正看著自己,臉露羞澀,還帶著一絲絲迷茫。
好一個亭亭美少女。
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吳漾一時有點恍惚,被成默抓個正著:“和班長情侶衫呢。”
情侶衫三字,讓吳漾似被電流擊過。
董希也過來了,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打趣:“嚯嚯,這情侶衫可夠高調啊。”
吳漾正懵著呢,根本沒聽進董希的話,只想著和安然打個招呼,卻覺得口干舌燥,腦子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看著安然。聽到董希說的這么直白,而吳漾居然傻愣著什么也不說,安然只好拉了周嘉琪轉身離開,只是聲音有點大,明顯是在提醒吳漾:“嘉琪,我們去看看茜茜怎么樣了。”
董希用手在吳漾眼前晃了晃:“走了,還看吶,都成斗雞眼了。”
吳漾回神,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發出了一聲輕笑。
“倆人這是商量好了?”看到吳漾笑,董希追問。
“沒商量啊,這叫心有靈犀。”吳漾的眼神依依不舍地追隨著安然的背影。
“是不是有人提醒你這么穿了?”董希還是疑惑。
“說了這叫心有靈犀。”吳漾掩飾不住臉上得意的笑,并沒聽出董希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