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宇宙,順從著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繞著太陽星不停地轉。天藍色的星球,外衣的每一個花紋都是白藍交雜的夢幻,穿過它的心臟,一聽,是群山回響的長鳴,綠草如茵連了天,二耳,卻是漫山遍野的哀嚎,目光所及,是坑坑洼洼的一隅之地,灰白成了相冊。
屆時風起云涌,白霧燒紅了天。
一場會議結束,股東們面色鐵青,卻高低不敢回應,林酥慵懶地杵著手臂,笑盈盈地望著底下,云淡風輕,處之泰然,他就坐在大圓桌后的椅子上,一眼望去,幾個股東始終不敢把頭抬起來,有幾個,則神情自若地靠著椅背,盡管他知道那幾個中也包含對公司不忠者。商場就是這樣,總有混得久的,也總有心理素質高的,不是打個雷,天就會塌的。
“那么各位還有要補充的嗎?”她放下手臂:“沒有的話就散了吧。”
“哼。”椅子推拉的聲音,沉默正在醞釀的風暴,是龍卷風,還是臺風,誰知道呢?
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看著她,突然覺得,她就是披著兔子皮的狼,表面溫柔,實際上,狡黠,深不可測......
不得不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確實放了一把不小的火。
“陳耀?”臨下班時,她突然略帶疑惑的語氣,叫了他的名字。
他正在完成工作的收尾工作,聽到時,居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她到這里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
不再是“你好”。
她杵著下巴,像極具思考威脅性質的頭狼,正直愣愣的看著陳耀,卻在他抬起頭對向她的視線時,別開了眼。
她好像特別喜歡杵著下巴,而偏偏每次她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在陳耀眼里,尤其像等待主人憐憫的小動物。
“沒什么,叫叫。”她突然別開臉,耳朵不經意地泛紅。
斯文,具有毫不掩飾的攻擊力,無形的,卻有著難以窺探的魅力。
“下班了,走吧。回去了。”剛才的錯開,讓空氣里游蕩著一絲尷尬。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順從似乎是助理的天職。
她突然停下腳步,出乎意料地轉過身,有些不滿地盯著他的眼睛:“陳耀。”
他和她的距離一下子拉近,空氣被不斷地擠壓,他有些手足無措,但驚慌地退了幾步。
她皺了皺眉,又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語氣溫和:“別走在我后面。”
“請跟我平行。”我不需要影子。
他了然,跟上她的步伐,走在她身旁。
人都是平等的,也許這不是世界準則,但是是她的準則。
更何況......
上車后,他坐在駕駛座,她自己拉上安全帶扣上,車子行駛,一個車廂,一次密閉的猶豫。
她靠著車窗,手一下又一下地點著窗戶,以此來降低寂靜的密度,一晃而過的樹影,匆匆而過的行人,微微側身,窗戶上的倒影,他的輪廊,專注的神情,黑框眼鏡架在他的鼻梁之上,他的嘴唇薄薄的,下顎線清晰可見,他的脖子很長......
“陳耀。”她叫。
“在。”他答。
像標準的人工智能。
她轉過頭看著他,他也看了她一眼,再次將目光放回到路上。
“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她無厘頭的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假裝無事地靠在椅背上,假裝疲憊地閉上了眼。
記憶是可選擇的片段,剪切裁斷的刪除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