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男生女生確實很簡單,無非就是那些個小心思。今天喜歡了,明天不喜歡了,情緒往往就像善變的天氣,陰晴不定,不過就是經歷種種起起伏伏的過程。而對于我而言,不知道怎么得就很冷靜,也很堅定,感覺所有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每件事的目標和結果,中間的過程都可以省略。可能,每個人的青春又都有點不太一樣。
說說我們這五朵金花“風花雪月詩”。其實就是我們五個人,張曉華、趙雪、我李美月、李詩歌,這里面取了張曉華的“華”字,就是“花”,趙雪的“雪”字,就是其中的“雪”,還有我名字里面的“月”和李詩歌名字里的“詩”,特別的就是莎麗,因為她往常就風風火火虎里虎氣的,大家都覺得她像個“小瘋子”,“瘋”子的“瘋”就成了“風”。我們這所初中在渭濱市的偏北,也算得上這座小城市的好學校了,大部分的學生都來自周邊的工廠子弟,也會延伸到城市南邊以及附近的某些區域。李詩歌是我們這五朵金花里唯一的男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大家編排進來了,我、莎麗和李詩歌就在一個大院子里住了很久,我們的媽媽們都是紡織廠的,她們年輕的時候一起招工進來,又差不多時候結的婚,沒事就在一起,而我們三個又差不多時間出生,莎麗三月份生日,我五月,李詩歌八月,從小他就害怕莎麗,但是每次見我都習慣了叫姐姐,那個流著鼻涕的跟屁蟲小男孩,現在早已經比我都高了。
“美月姐,剛那個不是二班的宋文偉嗎,他真的找你了啊,我們六班都炸開鍋了”李詩歌和馬亮一個班,“你平時和馬亮他們少摻和啊,一群人瞎玩什么呢,萬一哪天斗雞受傷了,曉琴阿姨揍你啊,有那些時間好好復習,還有100天就中考了,”正說著李詩歌塞給我一樣熱乎乎的東西,“姐,我知道了,趕快吃,我媽讓我給你帶的包子,韭菜雞蛋粉條餡的,你最愛吃了”“還是曉琴阿姨好,記得咱們小時候,尤其到了冬天,誰家的蒸包子都會給大家送幾個嘗嘗,天黑了咱們都在外面瘋玩,想想就挺美的,哎~現在學習真累啊,你現在在六班,這個學習氛圍還是要差一些的,得好好加油啊,你那些什么詩啊就別寫了”,李詩歌看了看我笑了笑說,“姐,我和你們不一樣啊,我學習本來就不怎么樣,湊湊活活吧,能考上高中就行,二中三中都行,就是很遺憾,姐你將來去了一中,我如果上不了一中,就不能經常見面了,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目標也得是一中,詩我肯定還是要寫的,嘿嘿”李詩歌的爸爸,我們叫大山叔叔,是《濱河文刊》的編輯,在我們這個小城市里頗有名氣,唯一就是腿有點瘸,好像是小時候發燒落下的病根,聽說那時候差點把命沒了,后來就在家發奮讀書,寫的文章和詩歌特別的好,經常發表各種文章、詩歌,還在我們學校做過一次講座,我們班主任語文老師開心的不得了,像是見著自己偶像還要了簽名的詩集,李詩歌應該是有大山叔叔的遺傳基因。
“美月姐,我今天上午看到你在二樓那了,一堆男生大呼小叫的,我當時就在想,以我美月姐的聰明智慧,這些男生根本就不在話下,一定會化險為夷的,哈哈”“哎~我說你真的得收收心了,現在變得怎么油嘴滑舌的,越來越像馬亮了,你和他離遠點行嗎”“知道了姐,我們就是一個班的,馬亮特別喜歡莎麗,成天給我說來著,我感覺莎麗可能也喜歡馬亮,你看他們好的跟啥似的,對了姐,我今天看到你在二樓站著的時候,靈感大發,給你寫了首詩,我給你念念,”說著,就在書包里掏他那個靈感詩歌本,“不要了,不要了,改天再讀吧,咱們趕緊回去吧,別站著冷風吹著,”說著,我拉了下李詩歌,我們一起過馬路,他順著我走在了我的前面,看了看右邊馬路上的車,輕輕的側了下身用手擋在我的前面,我突然發現這個已經高過我一頭的“弟弟”真的已經不是那個小男孩了。瞬間,一幕幕的畫面從腦海中閃過,幼兒園時候他膽小不進學校的門,曉琴阿姨囑咐我牽好他的手領進去,第一天不吃飯,中午是我喂的,下午被一個男孩推倒,我帶著莎麗去保護他,晚上回來一直跟著我,分開的時候不回家一直哭啊哭,最后兩家人嘻嘻哈哈的讓我們睡在一張小床上,那以后這個小男孩就像跟屁蟲,我到哪里他到哪里,然后整個小學都讓家長把他調到和我一班,曉琴阿姨但凡見到我,就跟見著自己親閨女一樣的,那時候一個院子里整天都能聽到我們的歡笑聲。后來上了初中,他們搬到了《濱河文刊》家屬院里,全市的文化單位好像都在哪里,也是那時候起,我慢慢的發現李詩歌有了點變化,也說不出來哪里,也可能經常見面,但就是覺得他長大了。
“姐,你不用擔心他們欺負你,”我們站定在小側門,天已經黑下來了,校門口的小路燈也打開了,冬日里淺淺的昏暗的黃色的燈光,從我們的頭頂灑下來,突然感覺到那么些溫暖的感覺,“真的,你看我現在1米78了,腳都穿42的鞋了,我經常打籃球,以后我能保護你了”我突然有點恍惚了,這個孩子今天是不是也是發生什么狀況了,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剛才想到的那些小時候的開心的事,對他還真是說不出狠心的話,“以后再亂說話,我就和莎麗一樣拽耳朵了”說著,我伸手去拽李詩歌的耳朵,不想他現在高個子,我伸出手后竟然發現有點夠不著,于是我將計就計踮起腳尖,李詩歌沒有躲,突然一只手順勢扶住我的腰,輕輕地往他跟前一拉,我腳尖一晃兩晃,我,我竟然結結實實的撲進他的懷里,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個溫潤的嘴唇貼在了我那冰冰冷冷的額頭,另一只手還附在上了那結結實實的胸膛......
沒等我開口,他將我輕輕地放下,塞了一張折紙轉身跑了進去,“給你寫的詩,記得看啊”李詩歌的身影沒在教學樓里,校園里人來人往,出出進進,仿佛剛才燈下的那一幕什么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