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且忽然從后門進來,驚喜地說:“呦,哪來的玉樹臨風的帥哥,哪來的窈窕淑女呀?”
喻冉笑著:“別逗。”
我問道:“什么時候去采訪村子里的人家呀?”
阿且溫和一笑:“幾位愿意的話,現在就可以,我剛才出去已經都安排好了。”
盛攸看我們沒有推脫的意思,揚聲說:“那就現在,出發吧。”
我們走出阿且的家。我們不可能每家每戶都做采訪,所以三個民族,我們分別選擇居住最久、最有代表性的一家。
我們去到左側的山頭,也就是我們所居住的山頭。首先被采訪的是彝族畢摩,畢摩是彝族傳統宗教中的祭司。
據了解,這位彝族畢摩,叫吉克拉則,是彝族小聚落里的主要領導者。
我們向他了解的無非是一些關于如何組織傳統宗教的祭祀一類的問題,我們本以為安錦筠會有所了解的,但其實他還沒出生就脫離了家族支系,在三歲便跟著喻家,他所會的彝族語言與文化,都是喻父尊重安錦筠民族文化的傳承,花重金讓安錦筠跟著家教學的。但是一些深入彝族傳統宗教的事情,安錦筠也一無所知。
阿且上前敲吉克拉則的家門,敲了好一會兒,大概五分鐘吧,吉克拉則才拖著緩慢的身體給我們開門。
胖子有些不耐煩,直咂嘴。
吉克拉則開門時,笑著邀請我們往里走。但是眾人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吉克拉則腦門上還有一只眼,但是是瞎的,因為上面有一條很深的刀痕。更奇的是他的右耳前還生著一直只有半大的耳朵。
喻冉后背哆嗦了一下,向安錦筠的背后靠近了一些,安錦筠澀然一笑。
盛攸嚇得也想抱緊喻冉的,可看到喻冉的動作后,抿了抿嘴,重新站好了。
阿且說:“各位無需害怕,畢摩只是長得與常人不同,但其實人可和藹了。”
吉克拉則寬厚一笑:“對不住各位,嚇到你們了。”
喻冉滿懷歉意的徐徐從安錦筠身后挪出身體。
阿且說:“畢摩的第三只眼睛,是可以窺測到星宿和月相的,第三只耳朵是可以感知潮汐的。”
喻冉問:“那是什么意思?”
安錦筠答道:“潮汐、月相、星宿都是祭祀對象,這是彝族中的天象宗。”
阿且招呼各位坐下,喻冉問:“畢摩師傅,您可以告訴我們祭祀的流程嘛?”
吉克拉則說:“在彝族的傳統文化里,祖先崇拜是我們最注重的。在喪葬禮上,由經師主持,各個祭祀環節,念誦不同的經典。是經師擔當祖先的角色與子孫后代完成情感交流。”
盛攸滿臉崇敬,覺得很是崇高與尊敬,緊挽著喻冉的胳膊,聽得十分認真。喻冉沒有太多流露在表情和舉動上,反而有疑問的,問向安錦筠。
盛攸繼續問道:“師傅,還有別的嗎,就是其他的傳統宗教。”
吉克拉則不緊不慢,思索片刻說:“有不少,但還有一種是神靈崇拜。”
他看向小哥一眼,“在彝族文化中,神靈是指天地水火等自然因素。彝族服飾上的黑、紅、黃的主要色彩,也代表著我們彝族人對大自然的崇拜與尊敬。”
喻冉疑惑:“那這三種顏色都有自己的代表與象征吧。”
吉克拉則笑著點點頭,打趣兒地說:“沒錯,但具體的你去問你的男朋友吧。我要去準備阿且叔叔的葬禮儀式了。”
喻冉瞪大眼睛:“嗯?男…男朋友?”
安錦筠在一旁笑著,或許是在等待喻冉的詢問。我們出門后,喻冉也沒有開口問,而是在手機上查了起來。
盛攸問她:“這么好的機會,你就不要啦?”
喻冉故作無事:“什么啦,”她湊到盛攸耳邊輕輕說,“機會多的是。”
我心說,么,什么意思呀,她也對安錦筠有好感?不,是喜歡。
喻冉轉頭,估計沒料到安錦筠就在她后面,一臉震驚,忙的將頭轉回去,埋在盛攸的肩頭,咬著嘴唇說:“完了,他聽到了……”
我心說這什么表現啊,還有喻冉你的聲音只是你覺得小,我們后面的全都能聽到哇。
胖子“噗嗤”一笑:“這對腦殘暗戀者,什么時候才能更近一步啊。”
安錦筠聽后,轉過頭對胖子和我說:“我想快了。”
胖子比出OK的收拾,對安錦筠說:“胖爺,我挺你,有什么我幫你弄。”
我也湊上熱鬧:“餐廳我去找拖把,鮮花我找四妹弄,氛圍還有我們你。”
安錦筠只笑笑,沒說什么。我淺淺皺皺眉,嘶,難道他不打算告白啦?
走了約莫十分鐘,上到一個山崗,這里是通向納西族的地方。兩端是索道,我們需要靠自己滑過去。
胖子往下一看:“蛙趣,這么高,摔下去真成肉醬了。”
“別貧了,快滑過去吧,”瞎子拿著溜索,“大家別往下看,這是一個心理高度。”
說完,他做第一個滑過去,我們余下的,陸續蹚上這條鬼門關,弄不好,時刻準備見閻王爺人。
我們所有人過去后,長舒一口氣,竟覺有些刺激好玩。我們步入納西族的小聚落,第一間屋子便是部落族長—翔宇茨若的住宅。這里多是納西族的的傳統建筑—四合院式。
喻冉首當其沖,敲響茨若的木門,門沒鎖,但我們也不會直接推開。
屋里傳來一聲很粗的聲音“進來吧。”喻冉這才推開門。
結果我們都被門后的一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