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筵席開場
安錦筠和寇違支了兩張長桌并在一起,烤魚,炒茄子,爆炒龍蝦等菜品上齊,滿桌子幾乎是色澤誘人的佳肴,從上空俯視……
整張餐桌就像地獄之門——土庫曼斯坦
而我們一群人如同圍著巨大火坑低聲囈語的遠行者。
胖子喝了一杯小麥酒,舉著酒杯說:“讓我們短暫忘記爾虞我詐、勾心斗角,cheers!”
我拉住他:“我們這么多年刀尖舔血、死里逃生,我們簡直是不死鳥。”
瞎子提出邀請:“人生是曠野,我希望我能在沙漠里騎馬馳騁,大家一起吧,讓揚起的塵土埋沒不堪。”
解雨臣回應:“這一點我想是可以的,我們的“贖魂之旅”最后一站不是羅布泊沙漠嗎,我們縱橫沙漠,壯飲烈酒!”
喻冉舉起酒杯:“希望我們的友誼即便是風雪載途也是不死之軀。”說罷,猛地揚頭,喝下。
氛圍高潮之時,寇違已經有了醉意,他強撐著踉蹌站起來,從身后的椅子上拿著一束山茶花,直逼站著的喻冉走來,走到她跟前,底盤有些不穩,喻冉扶住,腳步不自覺后退了兩步,寇違心跳很快,彎下腰,在喻冉耳邊囈語,但是我們都聽得非常清楚,“嫁給我,婚后你怎么樣都行。”
喻冉臉頰爆紅,支支吾吾:“你……嗯……”
湯煜苑將寇違扶到椅子坐下,沖喻冉一臉“交給我放心”的表情。
“難見啊。”我感慨。
黑瞎子湊過來:“什么?”
“寇違居然會彎腰。”胖子搶先答道。
確實,寇違平時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身姿。
“聽到警笛聲了嗎?”盛攸,“就像我們的心臟與脈搏,像警察夜間巡查執法警車開道一樣,與沖擊共鳴。”
安錦筠說了一句晦澀的話語:“我或許不能和大家一起走下去了,我如山洪般嘶吼,倒在泥潭。”
湯煜苑抱歉著:“讓那一天來得再慢一些吧。”
鄒禧晨對著喻冉:“我很抱歉,幫我擊碎枷鎖,好嘛?如果,有一切意外,我希望我們能化作月亮,這樣每晚都能見到你或我。”
喻冉眼角泛紅:“我會活著回來的,一定拼盡全力活下來。”
鄒禧晨:“墓中兇險,我替你守好這里。”
喻冉伸手擦去鄒禧蓉眼角的淚:“不守在這,跟我走,去海南,你不該埋沒自己,不該步入泥濘。”
喻冉道:“你很燦爛。”
鄒禧晨:“我坐的地方光線暗的要死,我身在暗處,你是怎么看清我的?”
喻冉:“因為你是鄒禧晨,我懂你的感受和所缺。”
鄒禧晨和喻冉一明一暗,交織生長,她們永不褪色,喻冉不會放棄鄒禧蓉,鄒禧蓉因為喻冉的存在就不會停留在暗處。
悶油瓶似乎對每個人都產生了悲憫,但他不會插手。
他的眼神就像枯燥的文字,但我們都能讀出花來。
愿我們是亭亭常青樹,愿友誼歷經酸澀卻錦上添花。
這一路不容易,我們互相致意,人生故弄玄虛,讓我們一醉方休吧。
(五)山莊怪人
湘西極少極少會有漢族人,這里并不過端午,而喻冉、盛攸為了迎接我們這行遠客,為我們準備傳統的浪漫。
在于湘西而言很普通的晚上,喻家吊腳樓里的熱鬧景象顯得格格不入。
燒烤、佳肴、歌聲……今夜如同難聚的朋友約在一起,又像是有人即將分別,在做分離前的儀式一般。
喻冉和鄒禧晨站起來,鄒禧晨一手搭在腰上,一手放在喻冉肩上,而喻冉左手放在鄒禧晨搭在肩膀的手指上,另一只手托住左手的手肘。
喻冉說:“配這首歌,怎么樣我們這叫成功人士的誕生——微商女強人。”
鄒禧晨喊出:“做成功女人,享成功人生!”
“power”
寇違微微皺眉:“你們一個像銷冠,另一個像單親女強人。”
喻冉看著寇違,一臉無語。
湯煜苑說:“單親女強人?像三十歲喻冉的樣子。”
這話一出,贏得眾人笑聲不絕,倒是寇違臉上都蹦出青筋,眉頭跳了一下。
悶油瓶微微低頭淺淺漏出一個笑容,但不持久,我對上他的視線時,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抬眼,不再笑。
她說道:“鄒禧晨反而是律政俏佳人。”
鄒禧晨說道:“不賴啊,你像是出警和動車齊頭并進,甚至逼停動車的警官小姐。”
喻冉失色:“你總不能妄想一年沒再碰書的我,還能繼續考上公大么?”
鄒禧晨嘆了口氣:“我當時要是能沖破家庭的重圍,說不定也是一名優秀的律師了。”
……
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進窗戶,站著的喻冉驚呼了一聲,寇違:“是人?是鬼?”
寇違看得是最清楚的,他描述著,內個人穿著黑色的雨衣,雨衣看起來是天堂傘品牌的,整個人幾乎沒有皮膚漏出來。
驚魂未定,隱隱的白光再次出現,這次山莊怪人咻一下竄過窗戶。
沒過幾秒,她的臉貼在窗戶上,手上拿著洋娃娃,洋娃娃全身布滿血水,眼睛通黑。
之后,我們聽到重重地敲門聲,暴躁、急切。
“門是木質的,可不經敲哇。”湯煜苑擔憂著。
“我到外面看看。”悶油瓶說著。
“欸,啞巴,我跟你一起。”瞎子跟隨同去。
很快,五分鐘都沒有,他倆回來了,提著人頭。黑瞎子鋪上塊布,把頭顱放在地上,散發窒息的惡臭。
瞎子將尸體的頭發挑到耳后,這才看清那人的長相。
茨!若!納西族族長,她被殺了。
“疑點很多,重點在于她的頭很輕。”悶油瓶說罷,眼神示意喻冉。
喻冉走過來,蹲下,觀察,接過悶油瓶遞過來的刀。開始解剖。
喻冉從頭頂開刀,手法熟練,一刀劃下,慢慢又熟悉地操刀,過后,站起身:“她的腦漿和腦被掏空了。”
盛攸一聲尖叫,我們過去,盛攸的后背上出現了一條很長的刀疤。無疑,山莊怪人干的,他用刀柄擊碎窗戶,傷害盛攸,但奇怪的是……
我此刻心想:這情節怎么一個比一個像名偵探柯南?
“刀口并不深,不至于要命,說明兇手并不想取命。”黑瞎子說出怪處。
“熟人局?”小花大膽猜測。
“牧,蕓。”喻冉一字一頓。
“那怪人是牧蕓,但她為什么要引誘我們尋得這個人的遺體?”鄒禧晨。
“先別分析,喻冉你們家有包扎的東西嗎?”胖子看著盛攸衣物被血浸濕,問道。
我在柜子上找到備藥箱,和胖子處理傷口。
“她故意讓我們發現茨若,說明茨若有問題。”安錦筠。
“我們一直都在被茨若監視著,從進云南那座大山開始,我們就被盯上了。”喻冉淡定著。
“那座山里的人與其說是地方風俗,倒不如說,他們在進行某種大事的干擾,那里很有問題。”黑瞎子。
“之前我們去后山看茨若妹妹尸體的時候,那里不像是墳場,倒像是祭祀臺。”小花解釋著。
這么一想,在茨若妹妹墳那里,確實有石頭圍成的圈,中間是圓形祭臺。
“嚴重嗎。”陌生的聲音響起,牧蕓脫下雨衣,從窗戶跳進來。
她并不覺得自己的突兀,轉頭對喻冉說:“記住,這是我們和諧度過的最后一晚。”
“牧蕓。”喻冉喊住她的名字,像是勸解。
牧蕓不以為然,“呦,有多余的凳子啊,替我留的。”
然而,這一夜我們出氣地融入進熱鬧的氛圍,仿佛,牧蕓本該就在我們當中一樣。
“快快快,玩起來。”牧蕓招呼著,桌子推到一邊,留下一大片空地,我們圍成圈。
“這把刀傳到誰手里在叫停時,要接受冒險。”
第一輪,穿到安錦筠歌聲停住,胖子念著懲罰:“對一位異性大聲唱‘征服’。”
而喻冉被推到了圓圈中心,和安錦筠站在一起,伴奏響起,安錦筠起初聲音不大:“就這樣被你征服。”喻冉一邊忙著捂耳,一邊羞到蒙臉。
不知道安錦筠抽了哪根筋,第二遍大聲吼出那句:“就這樣被你征服!”
寇違別過臉,不愿參與。
第二輪,牧蕓叫停,放著“海闊天空”,屋內沒有燈光,只有稀疏手機的閃燈光,我們放聲唱著:“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原來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一天會跌倒……”
這一夜狂歡。
在牧蕓走時,她看了一眼我們,略帶挑釁:“注意安全,還有你們的猜想沒錯。人不是我殺的,我發現了她在監視你們,但今天莫名有人把她的頭顱打包放進我家里。”
大家喝了酒滿眼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