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nèi)這邊接受到喻冉回國的消息,許毅恒、寇違率先聯(lián)系鄒禧晨和我們五人。
但因為小花公司的事兒還沒處理完,暫且脫不了身,黑瞎子接了個非洲的單子,所以我、胖子、悶油瓶合計著先飛機場和他們一起接機。
其實,喻冉這四年里不是完全沒回來過,她回來了六次,每次只有鄒禧晨知道她回來,她瞞了除鄒禧晨以外的所有人。
第一次是在二零二一年的冬天,她回來陪她過春節(jié),在鄒禧晨閣樓的落地窗前看了一夜的煙花。
第二次是在二零二二年的五月初,她給想要放棄的鄒禧晨做思想工作,同時提前將自己的生日和她過了。
第三次是在二零二二年秋末,鄒禧晨考上律師證在報告學(xué)業(yè)總結(jié)大會上,她悄悄地來,在角落里看著臺上發(fā)言的她,眼神交匯后,她放心的離開。
第四次是在二零二三年的一月,給鄒禧晨慶生,生日是延遲一個月的,場景是現(xiàn)場臨時布置的,那天,在鄒禧晨的閣樓里飄了一場雪,復(fù)古鏤空六角風(fēng)燈下,她念著漂洋過海的信。
第五次是在二零二四年的立夏,她受邀在鄒禧晨的帶領(lǐng)下游玩有她的縣城。
第六次是在二零二四年的八月,她送鄒禧晨到省會城市,毗鄰她工作的法院安家,鄒禧晨有能力完全照顧自己的生活。
四年間,甚至連喻冉都是臨時臨了地知道鄒禧晨去過一次有喻冉的地方,在喻冉從英國布萊姆希爾警察學(xué)院畢業(yè)的大會上,鄒禧晨偷偷跑到大會后面的位置坐下,在她上臺宣誓時,趁機到她身邊塞給她禮物,后來,沒到大會結(jié)束,鄒禧晨就離開了。那是二零二四年的六月。
我們在機場遇,鄒禧晨并不是久別重逢的喜悅,或許有一點,寇違察覺不對勁,他問:“她回來過。”
這語氣,就好像他親眼見過她一般,鄒禧晨知道欺騙下去沒意思,點點頭。
寇違冷哼。
鄒禧晨想著人快到了,勸道:“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理解,但也別多想啊,人不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嘛!”
寇違沉著臉,語氣不好:“你讓我怎能不氣她,回來六次她有想過我嗎?!她記得還有我這個活人嗎?!”
鄒禧晨白白眼:“你能不能不要隨便揣測她的想法,她要是不記得你,她就不會在無名指上帶著星星鉆戒,她是和你說過你們的婚禮她要星星鉆戒的嘛。”
寇違冷靜下來,但胸腔還是止不住地顫動,上下起伏。
喻冉走到接機口,比我們沖在前面的是這邊的幾個警官,似乎是些生面孔,喻冉的表情那很好笑了。
只見兩名男警官舉著喇叭玩具吹起來,這前奏很熟悉,后面的都能唱了
——“嚕啦嚕啦咧,嚕啦嚕啦咧……勇敢向前進”
我嘴角一抽,豬豬俠?警官也童心未泯啊啊!
喻冉跟他們講了幾句話后,和她一同前來的宋翊笑著揮揮手說再見:“一個月后警局報道哈。”
宋翊那張臉,純純雌雄難辨。就好像你說他是男的,身上那股勁兒,那種性張力沒法懷疑,你要說是女孩,仔細看看,又沒得說。
拿著花走上前第一個要擁抱的鄒禧晨此時眼淚縱橫。
喻冉單手摟住她,聲音悶悶地:“我回來了,不走了。”
鄒禧晨此刻千言萬語早已說不出口,淚水在喉嚨縱橫決蕩。
許毅恒用手肘寇違,示意寇違,哪知寇違那臉已經(jīng)黑得像鍋一樣了,站在那里不動。我們其他人都唏噓完了,他也沒表示。
“內(nèi)個……先找地吃飯吧,也不知道麗江哪有好吃的。”我試圖緩和死寂的氣氛。
“唉唉,我找到了,待會兒開車跟緊小吳同志啊。”胖子在XC旅行APP上找到一家餐廳。
“總得讓舟車勞頓的小姐先休息會兒,先回酒店。”許毅恒。
大家表示贊同。
鄒禧晨把喻冉推到寇違的副駕駛面前,自己拽著許毅恒到我們的車上。
喻冉還想掙扎,已經(jīng)被鄒禧晨扣上安全帶了。
胖子見狀,一腳油門,帶著我們其他人先一步飛到酒店。
酒店是一家機場附近的簡歐民宿。
寇違手指敲著方向盤似是在等一個回答,喻冉全程無言地坐著疑惑為什么還不開車。
喻冉一眼定住,實現(xiàn)落在汽車中央后視鏡里映著的后座上掉落的喜帖。
眼中聚滿淚水,她想逃。
寇違開口:“沒什么見面話?”
喻冉帶著鼻音:“說什么?祝你新婚快樂?”
寇違一頭霧水,將四年里淤積的委屈化成慍怒的語氣:“喻冉,你在心高氣傲什么?不想結(jié)婚就跑國外是不是,誰逼你了?嗯?不稀罕結(jié),你大可說出來,我也不是那種犯賤的人!”
喻冉一下把眼淚憋回去,怒道:“我就是心比天高,你有老婆了,手機里的消息是什么意思,我沒那么不自尊自愛。”
“你什么意思?”
“你裝你大爸,裝深情佬。”
寇違將人攔腰抱到自己腿上,將人困在方向盤和自己之間。
喻冉:“你要是給老子扣上出軌對象的頭銜,我弄死你。”
寇違:“什么出軌,要出軌也是你。”
喻冉:“放我下去,你結(jié)婚了,讓人看到老子名聲就完了。”
此時,她雙眼猩紅,她并不明白,四年里,無數(shù)個失眠的夜里腦海里都是寇違的身影,她變得很喜歡很喜歡他。她此時的狼狽與悲痛,他盡收眼底。
寇違沒好氣:“我什么時候結(jié)婚了,老婆才剛回來,老子去哪結(jié)婚。”
喻冉心一咯噔,弄錯了?這不鬧笑話嘛。
喻冉推開寇違:“我腦子昏,你滾開。”
寇違非但沒松手,雙手環(huán)得更緊,玩味:“忘不掉就忘不掉,還嘴硬。”
喻冉感覺有什么溫?zé)岬臇|西抵住自己。不自覺顫抖。
寇違抽出撫摸喻冉脊背的手,一灘鮮血,將人扶正,眉頭緊皺:“哪受傷了?”
喻冉解開衣服,露出側(cè)面,繃帶纏住,看得出口子很深,血再往繃帶外流。
喻冉從背包里掏出工具,寇違順手接過,拆除,上藥,纏上繃帶。
寇違小心翼翼。
在上藥時,在傷口旁輕輕落下一吻,帶著憐惜與痛苦。
喻冉將自己在國外的最后一項任務(wù)全盤托出。
她在炫耀自己的英勇事跡,寇違唯獨聽進她受傷的情況。
他欣賞她的勇敢,同時憂心她的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