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即逝的一個月。百花山上的山茶開了又謝。
一個月后,即將引來一對新人。不過,冷戰并沒有扭轉。
季槿樾背著倆人,對鄒禧晨道,當時我也在場:“快結婚了,這倆人還吵什么啊,婚紗還沒選呢,啥都還沒準備。寇違內邊有準備了嗎?”最后這句話問我。
我搖頭:“沒聽說啊。”
鄒禧晨:“你和他擠一個被窩呢,套出點話來唄。”
晚上,寇違凌晨才回來,我硬是熬眼為了得到點消息。
我對他說:“像喻冉這樣的女孩,你要讓人別生氣的話。你得找出你自身的優勢來,現在的女孩不是很喜歡男的……”
這些主意,還都是從胖子那求學來的。
寇違微微皺著眉,看不出任何情緒,靠在床頭,微微揚起下顎:“別問了,大!”
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什么,不是,誰問他那兒了,想哪去了。
我直起身:“我的意思是你那么帥張臉,再結合她的喜好,你干脆這樣,帶她去蹦極、賽車什么的。陪她拍個照發個朋友圈什么的。她怒氣就下去了。”
“我可別去熱臉貼冷屁股,她都不急我干著(zhao)急,我這不有病么。”寇違冷笑。
我嘆口氣,一副長輩訓晚輩的模樣:“你還知道你要結婚啊。”
此時,我屏幕亮了。我一看是鄒禧晨發來的。兩條消息,一條語音。
第一條消息:你讓寇違買輛車喻冉絕對愛死。
語音我點了外放
——開篇喻冉唱到: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里。怎么樣婚禮上唱這首夠不夠格。
季槿樾勉強地唱:你婚禮~~你做主~~。
鄒禧晨:考慮一下,好好唱。
最后一條消息:語音外放,讓人聽到,也別暗示了直接亮給他看,就看他這老婆要不要,還有,這條消息也給他看。
寇違瞥了一眼:“她到底是愛車。”
第二天早上,吃完季槿樾的秘制早餐,季槿樾試探性的問起倆人:“內個……婚禮選好在哪兒辦了嗎?”
喻冉玩笑又認真:“想看新郎新娘雙雙逃婚?”寇違握住杯子的手緊了緊。
鄒禧晨:“離結婚只有四天了,兩位老大。還要吵哇。”
寇違:“誰要和她吵。道歉?老子沒臉嗎?”
喻冉說著站起來朝屋外走:“誰稀得要他的道歉。”
寇違實在沒忍住吼出來:“這女的娶回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說不定家暴一槍斃了老子。”
湯煜苑:“你別說,算命的說她婚內出軌,你注意點啊。”
我心說這哪是勸啊,這他媽是來煽風點火吧。湯煜苑他娘的內奸吶。
胖子勉勉強強:“再怎么說這老婆是你的呀。”
寇違苦笑:“胖爺,要真安慰人也是一項必修課,我鐵定給你報名。”
同樣的,揚袖而去。
黑眼鏡說:“真夠配的,內核、外表都很強大,走路都一個屌樣。”
鏡頭拉到晚上。
湯煜苑接到一通電話。是喻冉打來的:“你們全到籃球場對岸的陽臺上,讓寇違快點,著火了,再不來,就準備棺材錢吧。”
湯煜苑回道:“現在不興這個,都是要火化的。”
已經可以想象出另一邊喻冉極力憋住不罵人的表情。
黑眼鏡:“都到頭了,還硬氣吶?”
籃球場對岸的陽臺屬于一家小酒館,每晚寨子里的年輕人就會聚在那里。因為那里自由灑脫。里面有小音樂臺,吉他、架子鼓,留給顧客玩樂用的。四面的造景就很八十年代。
到達那里的時候,喻冉四周擺著五六束一米寬的大花束,有簡約單調的白玫瑰,俏皮的淡粉風信子,熱烈的紅玫瑰,端莊大氣的香檳,藍色的勿忘我。
寇違心照不宣站到花中間,喻冉從身后掏出戒指盒,給我一種桀驁的感覺,單膝跪地。
喻冉穿著極簡約的白禮服,沒有繁瑣的裙擺,我們站在籃球場上,以我們的視覺就像穿著婚紗一樣。
半扎狼尾鯔魚頭,她此刻身上透露出野性且颯爽。
我一度懷疑誰會是婚禮上的新郎。她和寇違兩張臉帥得勢均力敵,但我想喻冉更勝一籌,因為帥得雌雄難辨。這一點寇違做不到。
喻冉語氣終于是少女了些:“希望寇先生能參加我的婚禮做新郎。”
此刻天空中炸出煙花,形狀是一枚戒指和一襲婚紗。村民們的歡呼聲震碎耳膜。站在我旁邊的人后來才知道是荊祎祎的二哥。我默默擠著另一邊的胖子,誰知胖子早就越過幾個人走到小花那邊了,我差點摔個狗吃屎。
心說,這死胖子一點也不仗義,咋滴,耳朵聾了,以后他做我的耳,他做我的眼啊。
接著喻冉奪過寇違愣在半空中的手,暗罵:“傻子,伸錯手了。”
寇違手還沒抬起來,戒指已經到手指上卡著了。
她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湊近寇違說:“你要是不給我面子,我就宰了你。”
這還是寇違后來對我說的,他當時嘆口氣,對我道:“我有選擇權嗎?但凡敢吱個‘不’字,我已經成無頭尸了。”
再后來呢,換成喻冉發愣了,此時,寇違左手掌撐著自己的兩邊眼眶,紅了眼睛。
喻冉說話結巴了:“不是,不同意你過后說也行啊,又不是真宰你,你嚇哭了我怎么跟阿姨說啊。”
沒等我們緩過神,寇違抱住了喻冉,喻冉是真干嘔好幾聲,寇違才放開的。
我們這幾個朋友沒往旁邊的山坡上從酒館正門進,而是在陽臺與籃球場圍墻的交界處翻上去的。
喻冉對寇違說:“我想要一個黃金手捧花。”
寇違向她側身:“什么都答應你。”
喻冉笑著,笑得如此歡愉爽朗:“刨祖墳呢。”
寇違失笑:“寶貝,別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