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密室。
天子一副慵懶斜依在北面居中一寬大金絲楠木軟椅里,椅背及椅面蓋有厚厚熊皮軟墊,外覆明黃蜀錦緞面,其上蘇工繡有九龍。
軟椅前是純金火盆,盆內銀霜碳燒的正旺令室內溫暖如春。
地板紫檀材質,色澤暗沉顯得貴氣,不時透出股股馨香,其上鋪大塊波斯國進貢團花駱駝絨地毯。
四壁,梁柱,天頂,全部金絲楠木建造,外貼純金金皮。
天頂四角,中心各掛盞西洋國進貢水晶宮燈,燈內燭火將室內照耀的溫馨異常。
天子身后,兩側放置桌椅條案,箱籠,同樣金絲楠木材質,其上擺放金銀器皿,官窯瓷器,上古玉器,西洋國進貢稀罕玩意。
四周掛多幅幔帳,又增添些許神秘。
室內除天子,另有一人跪趴在身前一側五尺開外,低首垂目顯然在請旨。
看身形樣貌,頭戴烏紗冠上翅耳,正是太監首領汪總管。
天子似在思索,眼皮耷拉著,斜依軟椅里一動不動。
許久,嘆口氣,自椅中略向上坐起,半睜開眼看向汪總管,室內霎時響起天子沉穩又不失威嚴聲音,語調不緊不慢聽在汪總管耳中卻字字驚心。
“聽說最近端孝皇貴妃不太安生,還有太子?”
汪總管趴地上不吱聲,肩頭卻在微微顫抖。
天子有些不耐煩,只鼻孔中傳出聲。
“哼”
聲音不大汪總管卻嚇一跳,忙抬頭看向天子,眼神充滿驚恐與不安,稍猶豫才戰戰兢兢向天子奏報。
“回陛下,依老奴所知,端孝……端孝皇貴妃,大略是聽到了什么流言,還……還有太子”
奏畢立低下頭,趴地上一動不敢動,只肩頭顫抖的更厲害。
天子不做聲,室內很熱,氣氛卻冷得仿佛被凍結。
許久,應想到什么,再次出聲。
“流言?哼……別以為朕不清楚,明明是坤寧宮那位在作怪,還有她那肆意妄為的妹子”
天子此言可謂如刀斧,搞不好不知多少人要遭殃,趴地上的汪總管越發不敢搭話,只怕一個不小心他那顆腦袋立時就要落地。
天子顯然明白此點,稍后接著開口。
“可恨端孝皇貴妃不多加勸導,反而欲助蒙在鼓里的太子圖謀不軌”
汪總管本以為天子不過是氣惱皇后一味縱容白無雙,待流言消散,也就過去了,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眼下情形端孝皇貴妃似在幫太子,實則中了皇后一干人計謀,此情此景,他這個太監總管,恐稍有不慎就會掉入萬劫不復之地,多說一句難保召來殺身之禍,更不敢吱聲,只好一個勁沖天子叩頭,口中央求。
“天子息怒,萬般不該,總歸是做奴才的不是,還望天子不要動怒,將養身體才是社稷萬民之福”
室內持續傳來汪總管叩頭聲及央求。
稍后,天子怒意略減,自軟椅坐起,大睜雙目,看向汪總管,躊躇會,吩咐道。
“你不得提醒任何一個,就來個將計就計,看那幫人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