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云你醒啦？”楊雯的聲音從她右邊傳來。
她從靠背上直起身子，此時連那隱隱的痛覺也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我睡著了？”
“對啊。但我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就沒叫醒你。”
“哦……我什么時候睡著的啊，我怎么不記得了。對了，那兩個客人呢？”
楊雯有些迷茫地看著她，“客人？哪兩個客人？……你大概就睡了十多分鐘吧。”
戚云覺得不對勁了。
“就是那個被王哥澆濕的客人和他同伴啊。”
“被我澆濕？我咋不知道？”王樂湊了過來。
“你們都不記得了？那也是夢嗎？”
楊雯和王樂對視了一下，“大概是你做的夢吧？”
戚云糊涂了。她沉默良久，試圖理一下亂套的思緒。
正當她理腦子時，楊雯問出了一句話，重重地敲在她的心臟上。
“今天幾號了來著？這一放假我日子都過糊涂了。”
戚云疾速一轉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楊雯和王樂閑聊。
“嗯…7月15了。”
“哎呀，都15了呀，半個月過去咯！時間過得真快。”
“說起來，今天是我生日呢。”
戚云燃起一絲希望。如果她不答腔的話，事情會不會和夢里發展的不一樣。
于是她沉默。
“呦！你生日啊！那祝你生日快樂！我送你啥好呢...”楊雯思考著在店里轉了一圈，目光落到冷藏柜上，然后快步走過去，從里面拿出什么，可她手一滑，那東西掉到地上，滾到戚云腳邊。
戚云瞳孔驟縮。
一瓶葡萄味兒的汽水映入視網膜。
“哎呀！掉了……小云你幫我撿一下，我結賬。”楊雯在那邊若無其事地掃碼結賬，這邊的戚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驚恐地從座位上彈起來，倒退了好幾步，撞在一個貨架上，貨架上掉下來幾包干脆面，落在腳邊。
王樂和剛結完賬的楊雯聽見動靜都看過來，楊雯見她這幅樣子擔憂地走過來按住她肩膀。
“小云？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
王樂也走過來皺著眉說:“不舒服的話你去休息會兒吧？”
戚云看著兩人安撫的眼神，冷靜了些。
也許只是個巧合，她這么大驚小怪的干什么，不就是預知夢嗎……
她又想起夢中那種劇烈的疼痛，瑟縮了下，又安慰自己道：只是有點太真實了而已。
安定好自己的情緒，她才對大哥哥大姐姐般的兩人露出一個微笑。
“沒事，我很好，前面做了個惡夢而已，現在已經好了。”
“那就好。”王樂很快相信了她，放松地走回門口的一排桌子椅那兒坐下。
楊雯多看了她兩眼，見她確實一切都好，才跟著走過去。
“你開得時候小心點啊，剛掉地上了都。”
戚云心中一驚，望過去，見王樂正準備打開那瓶汽水。
“你什么時候撿起來的！別開……”
葡萄汽水噴出，全灑在了門口的地上，便利店的門開著，一個眼熟的男生站在門外，汽水正灑他腳邊一點，他完美地躲過了“濕身”的危險，一臉淡然，身旁站著另一個男生，同樣眼熟，背著一個輕巧的雙肩包，表情也是云淡風輕。
戚云瞪著眼，看見他們走進來，徑直走到她面前。
“我們想辦張會員卡行嗎？”矮些的男生微笑道，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戚云愣住了。她又迷茫又疑惑又恐懼，心情復雜無比。
楊雯趕緊走過來，半護著她說。
“小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啊，我幫你們辦吧。”
“沒關系，你請。”虎牙男生說著還微笑地看了看她。而那位“昽哥”則是皺起了眉。
就在楊雯要拉開抽屜時，戚云攔住了她。
“我沒事的，楊姐你去休息會兒吧，我來好了。”她有種沒來由的預感，得讓她來辦。
“可……”
“讓她給我們辦。”“昽哥”冷淡的聲音有些滲人。
楊雯皺了皺眉，不滿但還是回到王樂那邊幫著打掃了。
戚云拉開抽屜，不出所料，哪有什么會員卡，只有一張帶字的紙條。
她飛快地了眼紙條，上面寫著“恭喜你們，找到任務地點。”然后迅速關上抽屜。
“……很抱歉，會員卡沒了……嗷！”
戚云吃痛一聲，“昽哥”一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打開抽屜從中拿出紙條，瞥了眼就收起來，徑直往夢中戚云與虎牙男生說話的那個貨架走道走去，虎牙男生跟在他后面。
戚云覺得自己手腕怕是折了，軟綿綿地連在手臂上，看著十分駭人，可她顧不上叫疼。
這事兒實在不太對勁。
他們怎么知道有紙條，那個“昽哥”怎么會完美躲過了王樂的汽水……
不對，絕對哪里有問題，她得跟過去試探一下。
“兩位，我手腕折了，正在考慮你們打不打算賠錢，好歹道個歉也好啊！喂！”
兩人看上去很匆忙，都不想理她。走到貨架前，虎牙少年轉了轉一個飲料瓶，地忽然陷下去一塊，形成幾階樓梯，樓梯通向一片黑暗。
戚云張大了嘴，下巴險些離家出走。
“昽哥，現在怎么辦？”虎牙男生問。
這時，“昽哥”轉過身來涼涼地看著她，看得她直發毛。
“你是玩家？”他問了句奇奇怪怪的話。
“？？什么玩兒意兒玩家？？？”
“昽哥”皺起了眉頭。
“不是玩家？也不是NPC？……”虎牙少年疑惑地盯著她。
戚云有點后悔，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幾步，一邊嘟囊著，“好奇害死貓www，居然遇到神經病了……”
“昽哥”突然眉頭舒展了，戚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和虎牙少年低聲商量了一下，隨后朝她走了過來，虎牙少年眼里發著光。
“你們干什么……我不要你們賠了！不賠了！——”
戚云嚇得拔腿就跑，可還沒跑上兩步就感覺后頸被人抓著，“昽哥”像拎小貓崽一樣把她拎了回來。
戚云:……
云云懵逼，云云害怕，云云震驚。
“你是NPC玩家吧，下去。”
然后她被扔進了階梯底的黑暗中。
剛陷入黑暗，一個一聽就很沙雕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恭喜NPC玩家54188通過身份關，認清自己的真實身份！”
蛤？啥玩兒意兒真實身份？
“檢測到NPC玩家54188未明悉游戲，玩家14588，玩家14666扣20分。”
戚云感受到一股沖天的怨氣，她想到自己折掉的手腕，抖了抖。
“檢測到NPC玩家54188對任務玩家存在恐懼等負面情緒，玩家14588，玩家14666扣20分。”
戚云又感到一股寒氣上頭。
“請問NPC玩家54188，您對玩家14588的感受是？”
戚云眼前彈出一張照片，是那個“昽哥”。
她仔細端詳了一番這張照片。
“昽哥”劍眉星目，薄薄微抿的嘴唇，表情生硬冷漠，戚云莫名覺得一股霸總氣息撲面而來。
該說不說，真得很帥，之前都沒怎么注意。
于是她下意識回答道。
“很帥，就是兇了點，還把我手弄折了。”
機械音頓了兩秒才說。
“玩家14588，NPC玩家54188感受含正反兩面，經檢測，正反面感受各占一半，相互抵消，不加分不扣分。”
寒氣稍弱了些。
“請問NPC玩家54188，您對玩家14666的感受是？”
戚云眼前又彈出虎牙少年的照片，她直接秒答。
“可愛！超友善！！”
機械音一聽也秒答道。
“玩家14666，NPC玩家54188感受完全正面，并夸您可愛，恭喜您，加10分！”
那沖天的怨氣直接消失了。
就是，戚云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玩家14588，玩家1466，本次副本中表現良好，基礎分90分，綜合評價扣除30分，總分60分，恭喜及格！NPC玩家54188，您有什么要說的嗎？”
要說的？那不得……
“及格萬歲！多一分都是浪費！（bushi）”
糟糕，暴露本性了……
那沒辦法啊，聽到“恭喜及格”四個字真的DNA動了……
“恭喜玩家14588玩家14666獲得成就：及格萬歲！多一分都是浪費！下次副本基礎分值加10！”
啊這……
“恭喜玩家14588，玩家14666以60分成績通過本次副本，請再接再勵！提示:即將回到休息區！準備投放！三！二！一！”
戚云感到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