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推開咖啡館的門，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找到了肖何。

午后陽光溫柔，靜靜描摹出他的側影，給他的白襯衫繪出光影交織的圖紋。

仿佛有所感應，肖何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沖她招了招手。

“師兄，”茉茉快步走過去，坐下，“怎么約在這里。”

肖何看見她的衣服，唇角上揚，抬手給她叫了杯拿鐵。

“這是劇情開始的地方，”肖何看著茉茉的眼睛，“還記得嗎？”

茉茉環顧四周，記憶的波濤洶涌而至，會心一笑，“當然記得，那天下著大雨，我路過這進來躲雨，剛巧碰見了你，還有厲墨城。”

“那是我畢業后第一次再見到你，沒想到會是在那種情況下，”肖何陷入了回憶，“更沒想到，后來發生了這么多事。”

茉茉轉動著咖啡杯，像是想起了什么，撲哧一笑，“他被潑了一身咖啡的表情也太好笑了，作者怎么想得出這種爛梗！”

“茉茉，”肖何收斂了笑意，“劇情結束了，你有什么打算，和厲墨城，還要在一起嗎？”

“嗯？”茉茉其實考慮過很久，但許是剛被記憶沖刷過，腦海一片空白，喉嚨也有些發緊，“那當然不會，我和他剛從民政局回來。”

“辦好了嗎？”肖何微微前傾，語氣急促。

“還要等一個月的冷靜期。”茉茉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不知該作何表情，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太久了，”肖何皺起眉頭，“我現在就給你找個律師，今天回去整理下資料，明天就起訴離婚。”

“這個，就不用了吧？”

“你放心，我會給你找業內最出色的離婚律師，分割財產的時候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肖何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想法，眉宇舒展開，頗有滔滔不絕之勢。

“師兄！”茉茉打斷了他，“你怎么了？我不在乎這些的，等一個月又能怎么樣呢。”

“可是我在乎，”肖何不復往日的清風霽月，眼眶發紅，一把握住茉茉的手，“我已經等的太久了，多等一天，一分鐘，我都不愿意。”

茉茉向后縮了下手，沒能掙開，“肖何，松手。”

肖何愣怔片刻，松開了，看著她手背上勒出的紅色指痕，滿眼歉疚，“對不起。”

“沒事，不疼”，茉茉悄悄把手縮到桌子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從沒見過肖何這般慌張。

在她心里，肖何是成熟的，情緒穩定的，總是不疾不徐的把所有事情做到完美，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絕不應該露出這般神色。唯一的解釋是，他還沒有“出戲”。

“師兄，我想你可能有些混淆，”茉茉放輕了聲音，“你喜歡我只是劇情的安排，現在劇情結束了，我們都應該回歸正軌，你會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你會幸福的。”

肖何向后靠在椅背上，苦笑一聲，“茉茉，我分的清什么是劇情，什么是現實，如果我不喜歡你，我從一開始就不會主動介入這件事情。”

“你是說，在劇情開始之前你就？”茉茉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不可能，你別騙我。”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回a市？”

燈火通明的樓宇從車窗外飛快略過，曾經熟悉的城市和旁邊的人一樣，都讓茉茉覺得遙遠而陌生。

導航了去她家的路后，肖何就不再開口，沉默著開車。

坐在副駕駛的茉茉也不知該說什么，心里擂鼓似的咚咚作響，千頭萬緒擾得她頭暈腦脹，索性闔上眼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