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偌大的商場只有寥寥數人。

茉茉拉著小佳看畫室，輾轉一上午，對畫室的營業情況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哎呀，我真的走不動啦！”小佳用力抱住茉茉的胳膊，怎么也不愿意走了。

“辛苦你啦，小河豚，”茉茉輕輕戳了下小佳鼓鼓的腮幫子，“想好吃什么了嗎？姐姐請你！”

兩人在一家評分不錯的粵菜廳落座。

“啊，活過來了，”一碗燙呼呼的椰子雞湯下肚，小佳瞬間眉眼舒展，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來，多吃點，”茉茉夾了一塊色澤金黃的蝦餅放到小佳盤子里，“吃飽了下午再陪我逛逛。”

“嗚，還要逛啊，”小佳吃著蝦餅含混不清的說，“茉茉，你干嘛這么辛苦呀，不是有厲墨城嘛。”

“還提他呢，”茉茉嘖了一聲，“人家現在跟我沒有關系了，而且我也想試試看，完全靠自己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你這典型的就是山珍海味吃膩了，”小佳自然得把碗遞給茉茉，讓她給盛海鮮燴飯，“偶爾想嘗嘗粗茶淡飯的味道，但時間一久，你肯定受不了。”

“你平時就是這樣看我的呀，”茉茉啞然失笑。

“難道不是嗎？”小佳歪著頭回憶，“咱們宿舍幾個姐妹，就你沒吃過打工人的苦，剛畢業就給厲大總裁當助理，然后就嫁了，從此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你這小腦瓜里每天都在想啥呢，”茉茉伸手點了下小佳的腦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嗎，都是劇情，假的！”

“這可不一定，假作真時真亦假，”小佳一臉高深莫測，“說不定你們倆假戲真做，即使劇情結束了，厲總也對你余情未了呢？”

“哇，我們小佳真厲害，”茉茉豎起大拇指，佯裝捧場，“一句話用了兩個成語。”

“我是認真的，”小佳正色道，想起什么，又撇了撇嘴，“當然啦，我內心還是站師兄的，你要趁這個機會棄暗投明，我也支持你。”

“什么就棄暗投明了，”茉茉想到肖何，瞬間沒了開玩笑的心思，“你口風緊著些，別告訴師兄我在干什么，我最近不想見他。”

小佳雖然不解，但見她神情嚴肅，只好先答應下來。

飯畢，兩人又看了幾家畫室。茉茉被一家畫室的櫥窗吸引住，不禁駐足欣賞。

櫥窗明黃色的背景墻上畫著一只神氣的小黑貓，小貓僅靠兩只后腳站立，兩只前爪向前揮舞，露出胸口一小片白毛。

從天花板垂下各式各樣的彩色羽毛逗貓棒，與小貓撲捕的姿態呼應成趣，櫥窗里還放著藤編的貓爬架和一個蛋殼形的灰色貓窩。

畫室的老板定是個愛貓的人，才能將黑貓的神態畫的如此生動。茉茉欣賞許久，直到聽見小佳“呀”的一聲，才發現貓窩里有一雙燈泡似的眼睛正偷偷打量著他們兩個不速之客。

茉茉喜歡貓，厲墨城卻怕得很，揚言家里有貓沒他，讓茉茉只好歇了養貓的心思。如今看到這么可愛的小貓，哪里舍得挪腳。

“兩位不如進來看看？”一個帶著報童帽的高個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男人扎了低馬尾，脖頸纖長白皙，身前系著沾上顏料的棕色帆布圍裙。

茉茉和小佳對視一眼，滿意的從對方眼里讀出那句話，“還真有那么點藝術家的范兒”。

畫室分兩間，中間用拱門隔開，外間放一長條桌，上面擺著學生用的畫架畫具，墻上掛著學生作品。

內間則更像是工作室，地上擺放著石膏幾何體、人像、襯布、陶罐之類的用具。畫架上放著一副未完成的油畫，灰藍的底色上用淺紫色涂抹出圓形的輪廓。

“繡球花，”小佳喃喃道。

“不錯，”男人點點頭，“有興趣的話，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我們不是來學畫的，”茉茉把頭發捋到耳后，“你們這兒還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