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熱徐可的臉總會腫一些,起痘痘,自己都覺得難看。車間有位管原料的五十多歲的劉姐某天來到徐可跟前“呦!”了一聲說:“你臉怎么了?”“過敏。”“什么東西過敏了?”“發(fā)霉的水果什么的吧,霉菌。”“哦!梅毒!”徐可正忙著打印,沒來得及糾正她,她已經(jīng)走掉了。徐可很氣,不知道她是耳音不好還是知識少,故意的吧?但是專門為了這個去找她辟謠一趟好像又沒必要,但是不辟謠的后果就是謠言擴散。
下班回家的路上,員工們騎車經(jīng)過自己的時候也會說她的閑話,慢慢地徐可感到不堪其擾,于是找了另一條路,從公司大門出去后往反方向走,走到頂頭是莊稼地,轉(zhuǎn)彎順著土路一直走一公里,上大路就有公交站了。只是這條土路左邊是一片樹林,如果下班晚,走在路上漆黑一片,那還是很可怕的,尤其怕遇見野狗。徐可經(jīng)常出了公司大門兩只眼睛就到處看有沒有合適的棍子抄起來抓在手里,就不會太怕野狗了。
這樣走了一星期,小彭聽徐可說下班走那條路,說:“徐姐我勸你別走那條路了,我們初中同學的媽媽以前在那片小樹林挖野菜被壞人強J然后弄死了,你膽兒還挺大的。”徐可之后盡量搭同事車出去,實在搭不到,就盡量早下班,仍然走那條路,因為她覺得還是這條路清凈,比起別人的說三道四和詆毀,野狗倒是比較好對付一點。
下班路實在是太費勁了,但那時徐可還不會騎電動車,所以只能繼續(xù)步行。這天由于下午有會,徐可整理會議記錄不得已加了班,忙完一抬頭,見窗外天已經(jīng)黑透了。南總辦公室還亮著燈,看來只能搭南總車出去了,于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等著南總出來。終于南總熄燈出來了,看見徐可,點了一下頭,兩人什么也不用說,都往門口走。
南總鎖好辦公室門,出到外邊開了車鎖,徐可自然地坐在了副駕。之前也都是這么坐的,因為以前有一次徐可考慮到怕別人看見自己跟南總一起出去,就坐進了后座,南總還生氣了,非讓坐前邊。徐可后來問了問席部長,席部長說坐后邊的意思可能是把領(lǐng)導當司機了,所以不可以坐后邊。
周圍漆黑一片,只有車燈照亮了前路,徐可小心翼翼地問:“南總,有個問題可以問嗎?”這時忽然前方車燈光里出現(xiàn)了一輛大鏟車,原來前面道路有施工,南總一邊注意地看著鏟車的動向一邊轉(zhuǎn)動方向盤往前開,要從鏟車后邊繞過去,徐可說:“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您對我是什么感覺?”“啊?”南總向斜上方看著鏟車臂,又緊打方向盤,一時很是忙碌,繞過了鏟車,開上了正途,前方無事了,南總說:“我感覺你這個人對我沒什么惡意。”“沒什么惡意?”徐可暗自思忖,看來他對自己的評價還是比較正面的,是偏好感的。
一天金總跟南總說完事出來,看見小薛和徐可還在加班,外邊天已經(jīng)黑了。金總說:“你倆也別加班了,跟我車出去吧。”金總對小薛很好,小薛是林副總提拔的,跟著林副總學了很多東西。一開始金總并沒太重視她,因為她性格不夠強勢,不顯山不露水不張揚總是默默付出,俗話說:“好人出在嘴上,好馬出在腿上”,不張揚的人常常容易被忽視。但是長年相處下來,看到了小薛每天鞠躬盡瘁任勞任怨,金總對她也認可了,跟她說話的語氣總是很柔和,就像對待女兒一樣,言語間似乎有些憐惜。
徐可跟小薛收拾了東西,上了金總的車,快開到大路上的時候,忽然來電話了,金總開了免提接起來:“喂?是我。”原來是他夫人:“你餓不餓?我熱點粥你回來吃啊?”車上了大路,金總回頭示意兩人自行下車,徐可大聲說了句:“那您慢點開啊!”而小薛就沒作聲。徐可下了車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傻里傻氣的,為什么要說那句呢?回去金總還得給夫人解釋。
公司出貨經(jīng)常會有一些快遞公司的車進來,如果快遞公司的車在下班時間到達,有些同事就會經(jīng)常搭司機的車出去。有一段時間某快遞公司的快遞員是一位姓周的年輕師傅,他能說會道的,他一來取貨,辦公室里會忽然熱鬧起來。之前徐可跟他的車出去過幾次,到大路上就下了。這天,徐可跟著周師傅去大院里把十幾箱貨幫著他裝上車,周師傅說:“徐姐你要跟我車出去嗎?”徐可趕緊說:“那你等等我,我回去拿包啊。”
徐可鉆進駕駛室在副駕坐下,拉上車門,忽然發(fā)現(xiàn)南總從辦公室大門出來,看見她在快遞員的駕駛室里了,徐可心想,南總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隨便,今天跟這個明天跟那個車出去,但回去的路確實有點難走,也是沒辦法呀。
周師傅把車開到了快上大路的時候,把車停在了路邊,看了徐可一眼,開始說起他的媳婦,他說他媳婦是金牛座的,他是獅子座的,他倆最近偶爾會生點閑氣,他媳婦會對他說:“什么事都跟你掰扯是因為信任你在乎你,如果不把你當回事就不跟你說那么多了。”之類的,徐可把自己所了解的星座知識都翻出來分析了一通他倆,認為他媳婦很愛他,所以才會跟他墨跡,說明她的眼里只有他。周師傅默默地聽了一會,發(fā)動了車子,開上了大路,徐可就告辭下車了。
第二天,徐可前座的小郭回頭問她:“你昨天跟周師傅車出去了?”徐可去墻角的打印機那里打印東西,邊說:“也就聊了聊星座。”小郭說:“現(xiàn)在都聊星座!”徐可看見連平時不茍言笑的小薛都笑了。“我又不會騎電動車,跟他車出去怎么了?”“電動車有什么難學的?”“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啊,我這不是被難住了嗎?”“笨字怎么寫啊?”“管得著嗎?您世界jc啊?”“別吵了!吵得頭疼”小薛說著,繼續(xù)盯著她電腦上的Excel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