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神龍元年,洛陽紫微城內,氣氛凝重壓抑。一代女皇武則天躺在病榻,氣息微弱,她目光緩緩掃過熟悉的宮殿,一生權謀爭斗、愛恨情仇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隨著最后一絲氣息消散,這位傳奇人物的生命落下帷幕。
意識墜入無盡黑暗,不知過了多久,武則天感覺一道強光襲來,緊接著聽到嘈雜人聲,有女人痛苦呼喊、醫生護士緊張交談,還沒反應過來,便再次陷入沉睡。
當她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身處陌生房間,周遭布置現代簡潔,和熟悉的宮殿天差地別。更驚悚的是,自己竟成了小嬰兒,手腳不受控制地亂動,想說話也只能發出咿呀聲。
這時,年輕溫柔的女子走進來,滿眼慈愛地輕輕抱起她,柔聲道:“寶貝,你終于醒了,以后你就叫林諾恩。”諾恩聽著陌生名字,滿心疑惑與不安,可身體不受控制,只能默默接受這全新的開始。
時光匆匆,三年轉瞬即逝,到了林諾恩上幼兒園的年紀。第一天上學,別的小朋友滿是新奇與興奮,諾恩卻一臉淡然。踏入教室,玩具、繪本對她毫無吸引力,那些簡單的兒歌、基礎的啟蒙知識,在有著千年記憶和智慧的她聽來,無聊至極。
課堂上,老師教小朋友們認數字,諾恩望著窗外發呆,思緒飄遠。老師提問,她隨意作答,卻驚得老師和同學目瞪口呆,只因她不僅快速答對,還能用多種巧妙方法解題。課間休息,其他小朋友嬉笑玩耍,她獨自坐在角落,思考著這個陌生世界的種種規則和未來。
放學后,別的孩子黏著家長分享一天趣事,諾恩坐在媽媽林悅的車里沉默不語。林悅察覺到女兒的異樣,輕聲詢問,諾恩只是搖搖頭,她知道,自己和這個世界之間的鴻溝,才剛剛開始顯現。
第一章:異世新途
烈日高懸,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幼兒園的操場上,塑膠跑道被曬得發軟,散發著淡淡的橡膠味。一群小朋友在老師的帶領下,嬉笑打鬧著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歡笑聲此起彼伏。唯有林諾恩獨自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與熱鬧的場景格格不入。
這時,扎著雙馬尾、穿著粉色小裙子的悠悠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她好奇地歪著頭,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問:“諾恩,你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呀?我們才剛開始學這個游戲,可好玩啦!”
諾恩抬眸,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落在悠悠天真無邪的臉上,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曾經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宮廷中的勾心斗角,這些幼稚的游戲在她眼中實在提不起興趣。但看著悠悠充滿期待的眼神,她還是溫和地笑了笑,耐心說道:“悠悠,我不太想玩這個,你們玩就好啦,看著你們玩我也很開心。”
悠悠皺起了小眉頭,滿臉疑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么好玩的游戲諾恩為什么不喜歡。她拉著諾恩的手,使勁搖晃著:“諾恩,一起玩嘛,人多才好玩呢,老師說大家要一起玩才開心。”
諾恩無奈,她知道自己沒法跟一個三歲的孩子解釋清楚心中的想法。猶豫片刻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說道:“那好吧,悠悠,我就陪你玩一會兒。”
在游戲中,諾恩配合著大家,適時地做出驚慌躲避的樣子,逗得小朋友們哈哈大笑。但她的心思卻不在這,目光總是不自覺地望向幼兒園外那繁華的街道,那里車水馬龍,高樓林立,對她來說,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有太多的未知等待她去探索,而這些幼稚的游戲,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小插曲罷了。
游戲繼續,小朋友們你追我趕,叫嚷聲不斷。諾恩雖身在其中,可注意力一直游離在外。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摔倒在地,引得周圍一片騷亂。諾恩下意識看過去,只見小男孩迅速爬起,拍拍膝蓋上的塵土,臉上雖帶著些許倔強,可眼底閃過的一絲脆弱,卻讓諾恩瞬間僵住。
剎那間,諾恩仿佛穿越回了大唐深宮。那時李治被朝堂諸事纏身,滿心疲憊卻又強撐著。同樣的倔強、同樣一閃而過的脆弱,諾恩再熟悉不過。她心里猛地一震,脫口而出:“雉奴?他,怎么會在這里?”聲音雖小,卻在自己耳中如雷貫耳。
周圍小朋友正圍過去關心摔倒的小男孩,沒人注意到諾恩的異樣。諾恩緊緊盯著小男孩,目光熾熱。小男孩似乎察覺到這道目光,抬頭與諾恩對視,眼中滿是懵懂和不解。
諾恩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她緩了緩神,慢慢走近小男孩,蹲下身輕聲問:“你摔疼了嗎?”小男孩搖搖頭,小聲說:“不疼,我很勇敢。”那聲音、神態,無一不讓諾恩想起李治。
諾恩忍不住抬手,想摸摸小男孩的頭,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她怕自己唐突的舉動嚇到孩子,也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但內心深處,她迫切想知道這個小男孩和李治到底有什么關系,難道是命運的安排,讓他們在這陌生的時代、陌生的地方再次相遇?
男孩走了過來,仰著腦袋,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脆生生道:“我叫陸子軒。你剛才叫我什么?我沒太聽清。”諾恩一怔,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腦海中還回蕩著陸子軒像極了李治的神情。她定了定神,勉強扯出一抹笑,說道:“沒什么,我看錯人啦。你真勇敢,摔倒了都沒哭很久。”
陸子軒撓了撓頭,大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問道:“你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玩游戲呀?是游戲不好玩嗎?”諾恩剛想開口,上課鈴突兀響起,小朋友們瞬間作鳥獸散,匆匆跑回教室。諾恩隨著人流走進教室,心思卻全在陸子軒身上,她坐在座位上,眼睛時不時看向后排的陸子軒,滿心疑惑與探究。
這堂課是手工課,老師教大家折千紙鶴。其他小朋友手忙腳亂,諾恩卻心不在焉,動作機械地折著紙。突然,她聽到后排傳來輕微的求助聲:“這個怎么折呀?”是陸子軒的聲音。諾恩下意識轉身,看到陸子軒拿著紙,一臉苦惱。她鬼使神差地接過紙,三兩下便折出一只精巧的千紙鶴,遞到陸子軒面前。陸子軒眼睛瞪得溜圓,滿是崇拜:“哇,你好厲害!能教我嗎?”諾恩看著他,恍惚間,眼前的陸子軒和記憶中向自己請教書法的李治重合,她微微點頭,輕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