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這個群體實際上是一群敏感的人。內心是十分脆弱的,特別像小孩子。跟成年人打交道其實是有點害怕的,有點膽戰心驚得跟外界交流。他們的內心確實是有個獨立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頭待久了,想得多了,跟現實世界的人打交道是有點生澀的。難怪我30多歲了,跟成年人打交道會害羞得跟一個小女孩一樣。有點膽怯,不夠勇敢,有點生澀,又有點小驚喜。感覺每次遇到一個新的人就像遇到一個新物種一樣。但是實際上不敢輕易去走近這些新物種,這些新物種對我來說好像有點陌生。我比普通人需要更多時間去熟悉一個人的行為模式,去確認他們是否會對我造成危險。
擅長文字的群體確實是一個特別的群體。他們有著細膩的思想,敏感的神經。似乎他們的防御機制故意讓他們屏蔽著外界,不讓生人靠近。外界的嚴厲的言辭、有時候略微有點兇的脾氣,或者急躁的行為模式對于他們來說都有點不能承受。似乎只能承受溫柔的話語、斯文的溝通模式、文明的交流、慢吞吞的語言。稍微有點急功近利、咄咄逼人對于他們來說都會有些不適應。
有的時候別人一上來就特別的熱情反而會嚇到他們。但是他們跟陌生人又能夠很快打成一片,但是再近一步探索他們就會發現很難走近了。似乎在故意與人群保持著距離。這個距離讓他們顯得十分神秘,他們對于自己的事情一般是絕口不提。他們的私生活基本上不會跟身邊的人談及。外界對他們知之甚少。哪怕是家里人都很少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他們連跟家里人溝通都刻意保持著距離。
因為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與人群近距離接觸需要承受很多壓力,比如別人的壞脾氣,別人的猜忌,別人在欲望支配下的急功近利。太近的距離就會看到很多丑惡的嘴臉,斤斤計較的算計,就會看到狹隘的心胸是如何嫉妒,就會看到無知的大腦是如何沉迷墮落。與人走太近就會看到很多骯臟。所以跟世俗保持距離是他們的本能。
他們追求美,追求干凈的靈魂,追求潔身自好,追求高屋建瓴,追求淡泊名利。把自己打理得十分具有神性。只有神性才能夠通體透著純粹,保持著風骨。整個人看人間就像看著一場游戲。與人間又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你們的事情其實與我們這類群體沒有太多關系,我只是一個過客。在人來人往間隙走過。
你們的家長里短跟我們無關,你們的無病呻吟也如浮云。我們的痛苦也不曾跟人們訴說,內心的孤寂留給自己。
因為愛好靈魂的干凈所以不想與瑣事為伍,因為喜歡睥睨天下所以刻意與人群保持距離。偶爾才聽聽八卦故事,但是那個只局限于聽聽而已。我們不參與游戲,只是旁觀者、記錄者,記錄人間的紛繁。當我們認識到自己在人間的角色時,才知道性格賦予了自己一定的使命。不悲不喜,不怒不樂,保持淡淡的感覺,跟人群保持著距離。你們不要走近不要打破我們的神思,讓我們保持著一絲神性。
我對別人性格中的攻擊性十分敏感,看到別人的斤斤計較、急功近利、不懷好意、充滿嫉妒的神情我都會害怕。別人身上透露著的猥瑣、侵犯、精明都會對我形成一定的沖擊性。所以我躲著人群,刻意與人保持距離。我能感覺到這些特性。不知不覺我身上也形成了對人的防備與攻擊性。
要找到一個渾身透著真誠、善良、干凈氣質的人多么難。我已經很少看到這樣的人出現在我的身邊了。也很少有值得去深交認識的人出現在人群中,透著靈氣,帶著天地之間渾然天成的人性。很少有人讓我覺得他具有一顆自由的心靈。
要是遇到這么一個人,我想我會特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