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逝去,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兩年之久。少女的面龐褪去了稚氣,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韻味,不變的是她那一雙明亮眼睛,仍然閃爍著光芒
“公主,周大人來信了。”
阿葵將一封信遞到季煙手里,她一邊打開著信,一邊又往炭火盆里多添了一些煤。阿葵看著便又拿來了狐絨大氅,披在季煙的身上
“這雪已經下了好幾日了,天越來越涼,公主您怕寒,平時要多穿些。”
“嗯。”
季煙呢喃著,迫不及待看周裴寄回來的信,主要是講這一年他進入玄甲軍如何訓練的,季楓又是怎樣看重他,又額外讓他領悟他刀法劍法,因表現優異,所以他現在已經當上了副將,允諾會在傅燃加冠禮的那天回來。
季煙看起來很高興,嘴角不自覺的向上,阿葵也跟著高興,隨后又想到了什么,便湊到季煙身邊說
“公主,您讓準備的加冠禮需要的東西都已經置備的差不多了,您讓阿瓊去鋪子打造的玉冠也已經拿回來了。”
“辛苦你們了。”
“不過傅公子若是知道您為他這么費心,定會很高興的。”
季煙臉一紅,然后視線就飄忽在那一朵玉質并蒂海棠花上,這是傅燃送給她的,雖然他沒說,但不用想就知道。不止這一朵,整個院子里所有的海棠花樹,自從傅燃來了之后,傅燃將它們養護得更好,春天時便是大朵大朵的爭奇斗艷。傅燃讓她在府中更省心了些,賬本不用自己親自過目,府中傭人仆役出了什么問題,便都是他來解決。府中大大小小,一切除了他不能自己決定的,都處理的非常妥當。傅燃更是陪伴了季煙兩年,這兩年里她才不覺得那么凄涼孤獨。她怕是對她的感情,早就不一樣了,只是他們都心照不宣。
季煙想著,只見屋外輕輕叩門的聲音,便使了個眼色,阿葵應允去開門,傅燃站在屋外,端了一碗蓮子百合羹,雪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烏黑的發絲上,兩年,他的臉龐輪廓變得更加分明,曾經的圓潤被硬朗的線條所取代。眉宇間透露出一種成熟和穩重,眼睛變得更加深邃。看向季煙的眼神依舊。這兩年多習武的原因,身體變得更加健碩,不像剛來時的瘦弱
“我來給公主送蓮子羹。”
阿葵看向了公主,然后讓傅燃進去,自己則出去,關上了門
“公主,這是我新學做的蓮子羹,您嘗嘗。”
“嗯。”
季煙端過蓮子羹,然后讓傅燃在她對面坐下,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季煙才緩緩開口
“你二十歲生辰要到了。”
“嗯。”
“有何打算?”
無季煙想象中傅燃高興的模樣,反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無非是個生辰罷了,只望如往常一般,平淡如水,清閑自在”
“公主切記不能再操勞過度了,熬壞了身子,得不償失的”
“嗯,周大哥說會在你二十歲生辰那天回來,為你慶生。”
“他寄信回來了?”
季煙答應著,然后便把剛打開過的信遞到傅燃手里,自己則繼續喝著那碗蓮子羹,該說不說是真的好喝,溫度也剛剛好
蕭燃二十歲了,季煙也將近十八歲了。容妃近幾日還跟她商討她的親事,但季煙現在并不想嫁,容妃雖是有點著急,但也說不了什么,反觀季楓,整日倒沒跟哪家姑娘有什么交集一樣,城里那么多家小姐,他便是一個也看不上,也不是說看不上,是都不看過,腦子里便只有公務,騰出來的時間也大多部分關心季煙。唯一不同的是,國公嫡女時常來看望容妃,便和季楓有些交集,容妃也看出她對季楓有些心意。但季楓沒有仍何表態,容妃沒辦法,只能由著他倆性子,可皇帝卻是著急季楓,季云便是下嫁了一品武將的嫡子,嫁得時候風光,雖然說是公主,但兩人也只是身份合適,其余都不合適。季梧也娶了妻,被封為親王,除了王妃之外,還有許多小妾
季煙看著眼前認真看著信的傅燃,她是在等。若憑現在傅燃的能力,參加文試,武試,和他已經寫了一半的策論,拿個榜首,完全可以進朝堂尋個官當當。但也有很多的隱患,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先不說身份會不會暴露,又跟她有交集,身份太雜,引人耳目,多招來不必要的禍。她和傅燃都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可萬一這天到來,季煙心里肯定會不舍得
離傅燃加冠禮還剩幾天,季煙親自偷偷著手準備起來了,不讓傅燃發覺。管什么其他的呢,先過了這些日子再說吧。取字這件事,總不能去找蕭振,季煙便去找了學堂先生,是這兩年一直教傅燃的,原本季煙和傅燃是一起上,傅燃是伴讀,可傅燃能力太過出眾,直接從府學到了國學。季煙希望先生能為傅燃加冠
“關于題字。”
“就叫溫懷吧。”
“溫而燃,懷而篤。”
季煙輕輕說道
先生思索了一會兒,也覺著這是好字,便答應了加冠禮為傅燃加冠。這不僅是字,也是季煙想對傅燃說的話。
傅燃看出了這幾日府中的不同,也隱隱猜到了幾分,但不忍季煙為他太過勞神,總是為他,但看著季煙每次彎彎的眉眼,擔心她但又不想拂了她的心意,心里便有些過意不去,這幾日照顧著季煙也愈加頻繁。自從入府后,他一直覺著季煙就把他當孩子,關照著他,而他呢,起初的感情是感激,后來就不是了,但他又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該和她如何相處,她對他這么好,他就想著多幫她一些,想多見她開心一些,慢慢的經常克制不住自己壓抑在心底的愛意。經常偷看她,在她睡著時又輕輕描摹她的輪廓,帶著情愫的眼睛往往不敢正視著她。他不知道她對他真正是什么樣的感情,她不希望她對他只是憐憫,惜才,他不想讓她對他是關照了,一點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