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感應燈忽明忽暗。姜御栢拽著左禚祁的手腕疾走，她高跟鞋在鐵樓梯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慢點！“她喘著氣笑，“我穿的是裙子。“

他猛地停下，脫下校服外套系在她腰間。這個角度能看見他后頸的棘突，像只振翅欲飛的蝴蝶骨。

“你早就計劃好了？“左禚祁戳他后背。

“嗯。“他頭也不回，“看你上周翻藝術史課本時的表情，像要暗殺美第奇家族。“

陽光突然傾瀉而下——他們站在博物館后巷的垃圾箱旁，不遠處是叼著棒棒糖等他們的游悠。

“車叫好了。“游悠把糖咬碎，意味深長地打量他倆，“記得六點前回來，張一清負責簽到。“

五分鐘后，兩人從消防通道溜出博物館。姜御栢的校服外套罩在左禚祁頭上，她聞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著一絲血腥氣——這家伙肯定又摳傷口了。

IMAX廳冷氣很足。左禚祁抱著爆米花，看姜御栢和售票員爭執：“我說要中間位置。“

“先生，那兩個座位是情侶專座...“

“所以呢？“

左禚祁憋笑憋得肩膀發抖。最終他們坐在第七排正中央，周圍全是牽著手的小情侶。

電影院昏暗的光線下，姜御栢的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節奏和電影里的《NeverEnough》完美契合。

左禚祁偷偷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盯著熒幕，但手指卻悄悄往她這邊挪了挪。

第一次嘗試：他的小拇指碰到她的手背，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第二次嘗試：他的手掌懸在半空，猶豫了三秒，最終假裝整理頭發。

第三次嘗試：Thisisme響起，他整只手往她這邊挪了三厘米。

左禚祁突然想起方雁北教她的鋼琴曲。

那個總說“感情要克制“的人，永遠不會像姜御栢這樣，把欲望明晃晃寫在每個細胞里。

Rewritethestars響起時，左禚祁也輕輕把手搭在扶手上跟著敲起旋律，姜御栢偷偷伸出手卻停在了她的手上方。

好幾次試探的想抓住又收回都被左禚祁看到。

她別過頭抿著嘴笑了一會兒，再他又一次縮手時，覆手一抓。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一緊，左禚祁轉頭看向他，姜御栢的耳尖紅的快要滴血。

她還沒反應，姜御栢的指尖一動，十指扣住她的手。

...sayyou’remadetobemine....

旋律在耳旁炸開，她知道自己現在臉也是紅透了，連忙把臉埋到另一只手里，看向一邊。

聽見耳邊傳來輕笑，左禚祁立馬回頭看去，熒幕照亮了他的眼睛。

那雙會笑的眼睛里，現在只有含笑的她自己。

一瞬間，她好像看懂了唇語，她看到他在說：我愛你

她剛想說什么，一張嘴，一顆爆米花就被塞到嘴里。

看到他說：吃你的吧，我知道。

看著他用目光丈量自己的瞳孔，她不自覺的收緊了手，看到又是一抹笑浮上了他的臉。

Andwhydon’twerewritethestars，changingtheworldtobeours.

她輕輕側頭，把頭倚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手上一緊，不用再抬頭，她也知道他們臉上都有同樣的笑意和紅暈。

YouknowIwantyou，isnotthesecretItrytohide.

電影接近尾聲，《TheGreatestShow》的旋律響起時，左禚祁的手指又一次不自覺地在姜御栢掌心彈起了空氣鋼琴。

“你會彈這首？“他問。

“嗯，方雁北教我的。“她說完就后悔了。

姜御栢的手指僵了一下，但沒松開：“......他鋼琴是彈得不錯。“

左禚祁側頭看他，發現他嘴角繃得緊緊的，明顯在吃醋。

她忍不住笑出聲，湊近他耳邊：“但你逃課的樣子比他帥多了。“

他的表情瞬間陰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