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我是誰,但是你是我們要找的人。你得跟我走一趟。”咖啡師雙手插兜,頭昂得老高,絲毫沒有把面前的蘇青青放在眼里。
“識相的,報上大名,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蘇青青警告道。
“哼..”咖啡師冷冷一笑:“實際上告訴你也無妨。但我總覺得,你對你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啊...那不然我們就比試比試?”說罷,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加速沖了上來,緊接著一記勾拳就朝著蘇青青襲來。蘇青青趕忙后仰躲避;結果,拳頭擦著蘇青青的鼻子掠了過去。就差一點點,她就要挨上一記重擊。
蘇青青也不是吃素的,立馬開始了反擊;趁著咖啡師向前的慣性,瞅準時機便要用手肘擊打對手的腰。然而咖啡師卻異常的靈活;縱然蘇青青反應極快,卻依然被她輕松躲開。顯而易見,她也是練過的,可絕不是一個咖啡師那么簡單。
“想偷襲姐姐?你恐怕還嫩點。”咖啡師說著,便向著蘇青青打出了一套連環拳。蘇青青一邊后退一邊奮力招架,這才沒有完全破防,但是顯然已經落了下風。
“下次打架的時候不要那么草率,起碼看看能不能占到便宜再出手!”正在蘇青青疲于格擋之時,咖啡師果斷出腿,用力朝著蘇青青的肚子就是一腳,蘇青青猝不及防,直接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墻上,然后摔倒在地上。而咖啡師此時也根本不想給蘇青青任何機會,在她還沒有來及爬起來的時候,便一腳踩在了蘇青青的胸口,讓她動彈不得。
“哎喲...你是女人嗎,這樣踩胸很疼的...“蘇青青眼見不敵,且對方的話里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于是態度便軟了下來。咖啡師見對方服軟,在確認蘇青青不會再次偷襲之后,便松開了她。
“林弦。”她冷冷地報上大名,然后將手遞給蘇青青,把她拉了起來:“我聽了你身上發生的故事,覺得很有趣,我相信我的老板也會對你的遭遇感興趣的,所以想請你跟我走一趟。”
蘇青青盯著林弦,沒有說話,皺著眉,若有所思。
“你別這樣看著我。有一點請你放心,我們不隸屬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國家或政府;我們感興趣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知道的任何機密。如果你擔心我們是間諜,你可以選擇,對我們保守這些秘密,我們不會強人所難。”
都已經把人撂翻在地了,還說不強人所難;蘇青青真的是完全不相信這些鬼話。然而,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們?你說的你們,指的是什么?”
林弦遲疑了一下,大概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蘇青青一些信息。片刻之后,她說道:“我說了,我是誰,包括我們的組織叫什么,完全可以告訴你,我們信任你。我們,是萬序樓。是一個古老的組織。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們很好奇,等你見到了我們老板,他自然會告訴你。”說罷,她揮了揮手。蘇青青聞到了一股化學藥劑的氣味。還沒等她搞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便出現了重影;沒過幾秒,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向后倒下。而林弦,接住了倒下的蘇青青,沒有讓她摔在地上:“對不住了,怕你不老實,只能用這種方式了。這就帶你去見老板。”
回到盛冕垠這邊。他再次回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還不大熟悉的地方——海垠能源的大門口。大門緊閉著,門口崗亭,多了一名他從未見到過的新面孔,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太陽鏡,看上去是一個新來的保安。以前,盛冕垠這個人有一個特點;但凡是見到門口有保安守著的地方,他總會扭扭捏捏半天不敢進去。興許是某年某月曾經被保安攔在門口不讓進門的緣故吧。不過現在,他可是一點都不虛的,畢竟這是他自己家的公司。
他挺直腰板向大門走了過去,沖保安喊了一聲:“師傅,拜托開下門。”
這保安什么話都沒說,把目光投向盛冕垠,打量了他一陣,皺了皺眉頭,然后竟直接質問道:“誒?你什么人?干什么的?”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語氣,直接就激起了盛冕垠不好的回憶,他一時語塞,不知以何言相對。
“我...我是盛冕垠啊?怎么著?”想了半天他就擠出這么句話,那個“怎么著”本來是巨狠話,但是給盛冕垠說出來,顯得尤其的慫。
這樣以來在保安面前就更顯得他非常可疑了。
“還免銀呢,你就穿金戴銀,我也未必讓你進去,閑雜人等,一邊呆著去!”保安一臉不屑地說道。
“你,你狗眼看人低啊!”盛冕垠實在是有點忍受不了這個保安了,顯然人家根本不認識他,這個時候,可能只要他說上一句,我媽是這里董事長之類的話,那保安可能就放他進去了;可是他也真的不太習慣去說這種話。明明吧,這個公司的成立他也出了不少力,結果自我介紹的時候,只能說自己是誰誰誰的兒子,你說氣不氣。再加上他又有點心理陰影,這一時間他徹底是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好了。
于是,場面就直接僵持在這里了。保安也扭過頭去站他的崗,懶得理會盛冕垠。
幸好,一個瘦高的,西裝革履的身影,不知什么時候,悄然出現在了門的另一側。
“盛公子?你怎么來了?”肖鈺顯得一臉錯愕。他又看了看門口傻站著的,新來的保安,仿佛什么都明白了:“愣著干嘛?趕快給公子開門!”保安仍然不為所動。
哦,所以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究竟是什么情況,應該是很清楚了,這保安,怕是連肖鈺是誰都不認識。
果然,他開口了,雷驚四座:“有人接也不行,所有的訪客都要提前申請臨時通行證,你是這里的員工,你不知道嗎?”
話音一落,肖鈺已經滿臉黑線。盛冕垠隔著一道大門,都能看出來他的臉色并不好看。
“那你知道這個規定是誰制定的嗎?”可以看出來,雖然肖鈺已經有些火大了,但他仍然故作心平氣和地說。
“我們主管交代的。你如果有意見的話和他反映去。”
“我現在就要和他反映。你把他給我喊過來。”肖鈺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主管很忙,要找他的話你自己私下去找。”
居然這么難搞,肖鈺已經忍無可忍,他直接上前,伸出手將保安控制住,從腰間奪下他的對講機。“誒?你干嘛?”保安顯得滿臉不可思議,想要反抗,但是肖鈺的力氣又出奇的大,擒著他的手,讓他毫無還手之力。肖鈺按動了對講機上的按鈕,似乎線路接通了,于是,他沖著對講機,冷冷地說道:“你到門口來一趟。”
才過了兩分鐘,管家便風塵仆仆地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到廠區大門口一看,他是傻眼了,居然這個剛來的下屬,上來就直接跟兩個大人物發生了口角。此時,肖鈺已經自己將盛冕垠放了進來,跟他肩并肩站著。
“肖老板,盛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人,今天早上剛來這里上班,還沒見過你們,我也沒來及培訓他,只是讓他先在這里站一班崗看看他的能耐,結果這家伙真的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上來就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我這就打發他回家。”
肖鈺沒有著急接話,先是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打發他回家這就不用了。他也是盡職盡責,包括進入園區申請臨時通行證這也是我新定下的規矩。只不過....只不過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實在有些令人無法接受。以后好好培訓你的人,就算是執行規定,也要先問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別上來就這么勢利眼。還有...”
肖鈺目光轉向了身旁比他矮半個頭的盛冕垠,笑了一下,說道:“下次若是再有新來的,一定提前告訴他們公子長什么樣,公子內向,解釋不清楚的。”
“是,我們一定注意。”管家應允道。
雖然看上去,肖鈺是幫著盛冕垠出了口氣,但是盛冕垠可并不領情。“我內向?能不能別胡說...我哪里內向了...”
沒一會兒,肖鈺便把盛冕垠帶到了他的辦公室里。肖鈺辦公室里的布置,一眼望去,和傳統企業總經理的辦公室,的確是天壤之別。實木的班臺上,緊湊地陳列著各式各樣充滿科技感的擺件和模型。有些模型,盛冕垠能叫上來名字,比如什么宇宙飛船啦,原子核啦,人體解剖啦等等;還有些東西,是他叫不上來名字也沒見過的,看上去簡直就像來自下一個時代一樣。盛冕垠看著這些東西,眼珠子似乎像有磁性一樣,直勾勾地被吸到了上面,他在不停地思考,這些東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你喜歡這些東西?”肖鈺問道。
盛冕垠沒有回答他。顯然是他已經看入神了,完全把身邊站了個肖鈺這件事,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肖鈺伸出胳膊,搖了搖盛冕垠,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也是,忘了你素來有此天分了。不然那哈里亞特老頭子怎么會那么欣賞你。不過,好啊...你這個性格,非常適合搞這些東西。”肖鈺說。
“什么?等等?我什么性格?”盛冕垠覺得肖經理話中有話,便追問了起來。
“當然是內向的性格啦。內向沒什么不好的,可以沉下心來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我看你,遲早是能夠搞些名堂出來的。”
“喂,肖老板,你解釋清楚,我什么時候內向了,我畢竟戴著我家產品做了那么多路演,中間介紹技術的時候好多東西都是我講的...哦還有,我還是學校考古社的社長,整天張羅些活動的事情,請問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內向了?”
肖鈺轉念一想,盛冕垠說的這倒也是事實。
“那你為什么在門口跟個保安對峙了這么久,這真的不像你,傻站著,半個字都不敢冒,你剛才真的是驚到我了。”
盛冕垠低頭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似乎找到了答案:“我覺得外向又如何呢,有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用。之前,我媽也沒這家公司。我呢,就一普通人。有的時候看起來也是蠻屌絲的。所以呢,以前有些保安,就經常不給我好臉色。時間久了,便不大敢跟他們打交道,尤其是要進門的時候。”
肖鈺一邊點頭,嘴角一邊微微上翹:“怪不得,原來是這樣。那你之前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么那么不給你面子?你把保安的表現,歸結于你是個普通人?但是大家都是普通人,難道保安對所人都是這樣的嗎?”說罷,便把他心中的答案告訴了盛冕垠:“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慫;當你太慫,太唯唯諾諾的時候,就必然顯得形跡可疑。你需要霸道一點。路過崗亭的時候,你要雄赳赳氣昂昂。這樣的話,下次,便無人會再找你麻煩。”
原來如此。盛冕垠徑直愣在了原地。他說的真的很有道理!而自己卻從來沒有思考到這一層。“肖鈺真的是個不錯的人生導師,以后但凡是有空真的應當向他多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