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越國。
今日,是臨越國舉國歡慶的日子,是林將軍抵御外敵凱旋的日子,臨越國內所有百姓夾道相迎,就連他們的皇上五更天就在京都宮門前等候。
“啟稟皇上,林將軍和眾將士已經到達了城外。”一名傳令官跪在明黃色的身影前。明黃色身影點了點頭,身邊的太監總管便讓傳令官下去了。“皇上,這林將軍怕是還有一炷香時辰,皇上不如歇息一會,皇上早早地就在等候林將軍,林將軍知道后,也會感恩皇上的。”
皇上目光平視,望著京都的長街盡頭處,對太監總管的話充耳不聞。
太監總管也是陪著皇上長大的,對皇上也是了解的,見皇上心意已決,也只好立在身旁。
說起這位皇上君臨越,年僅25歲,一雙劍眉,不怒而威,高聳的鼻梁,顯得五官更為挺立,薄唇更讓整個人顯得清冷,墨黑的長發被九龍寶珠豎起,一身黃色龍袍,腰間束著白色的腰帶,顯得人更加修長,腰帶上面鑲鉆這一圓形和田玉,左邊佩戴著一龍形玉佩,右邊垂掛一香囊,腳上是繡著祥云的靴子,無一不彰顯著身份的尊貴。值得注意的是君臨越手臂上的紅綢帶,眾官員心里猜測圣意,有百姓看到也只是認為是皇上慶祝林將軍打了勝仗回來了。
“踏——踏——踏——”
從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長街盡頭露出人影,越來越近,正是凱旋的林將軍和林家軍,京都兩邊守候的百姓歡呼聲響起,一陣高過一陣,頓時熱鬧非凡。隨著軍隊的越來越近,君臨越一直在軍隊中搜尋著,袖中的手已經握成了拳,手心里都是汗,滿是緊張,但氣息平穩,看不出任何差異。
“臣林騫拜見皇上!”林騫林將軍得知皇上在宮門口等候,暗中加速了行軍的步伐,到了君臨越面前,就立刻下馬,將手中的馬鞭丟給一旁的將士,自己立刻跪地拜見皇上,這一聲也拉回了君臨越的目光。
林騫出自將家之后,年僅27歲,血戰疆場,大敗烈國,一戰成名,深受百姓敬仰和軍中將士的愛戴,被譽為是君越國的守護神。林騫和君臨越不僅僅是君臣關系,更是知己好友,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
“林將軍請起。”君臨越親自上前扶起林騫,托住林騫的雙臂,笑道,“林將軍這一戰,功不可沒,不必多禮。”
“謝皇上。”林騫退后一步,抱拳道。
“皇上,奴才在宮里已經命人備好了酒席,林將軍這一路車馬勞頓,不如讓林將軍先休整一番,再商議國事?”太監總管馮源道。
“眾將士一路勞累,疆外戰役艱難,朕已安排好酒食,犒勞眾位將士。”君臨越對眾將士道,“多謝諸位護君越國周全。”說完,君臨越躬身一拜。
眾將士、文武百官還有路邊的百姓連忙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呼聲漸高,眾人心里感念皇上的仁德。
在眾人跪拜之際,君臨越的目光在將士中尋找著什么,但很快回過神來,“都平身吧,今日是君越國舉國歡慶的日子,不必多禮。”
“謝皇上!”
“林將軍,朕已備好酒宴,林將軍……”
卻被林騫打斷,“臣有事向皇上稟告,請皇上移駕。”
“林將軍,您先休整一番,再向皇上稟告國事也未嘗不可啊。”馮總管道。
君臨越看著林騫,眼中也是認同馮總管的說法。
“皇上,事關謝帝師,臣不敢耽擱。”林騫看向君臨越手臂上的紅綢帶,目光有些復雜,但很快就恢復了清明,仿佛是錯覺。
君臨越面色微變,馮總管也是面上一肅。“隨朕來。”其他的文武百官聽到“謝帝師”,頓時恍然大悟,當初謝帝師也是一同出征的,卻未見人影,莫非是……
君臨越頓了頓,停下了腳步,看了剩下的官員,“眾位大臣和百姓累了一天,也都散了吧。”
“臣(草民)恭送皇上。”
待他們起身時,皇上和身邊侍已經向宮內走去,留下來面面相覷的官員。
林騫在進城前就吩咐副官安頓好收下的將士,也隨即跟在皇上身后向宮內走去。
君臨越清冷的表情有一絲裂縫,眼里有些交集,問身后的林騫,艱難的說,“她……怎么……樣?”
“皇上!”林騫喊了一聲,語氣有些警告,帶回過神后,“臣失儀了,只是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
君臨越清醒過來,即使已經掌管了天下,也管不了這悠悠眾口,到時候要是有什么謠言,可就晚了。
一炷香后,君臨越一行人到了御書房,君臨越吩咐眾人在門外守候,吩咐馮總管不許任何人進來,獨留自己和林騫二人。
“她到底如何了?”君臨越頓時面上沒有帝王的威嚴,滿臉都是焦急,抓住了林騫的雙臂問道。
林騫看著年輕帝王的失態,心里復雜萬分,還有手臂上的紅綢帶,心里嘆了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謝帝師讓臣轉告皇上幾句話,烈國已敗,先皇遺命已了,謝池瑤自當卸下帝師一職嗎,從此是一介平民。”林騫恭敬道。
“哈哈哈哈哈哈……”君臨越松開了林騫的雙臂,搖搖晃晃癱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雙目無神,嘴里念叨著“她果然不想見朕……她不想見我啊……她走了,就這樣走了……”
林騫見此,越發覺得胸中的那封信燙手,愣是開不了口,這二人都是他知己好友,不僅僅是君臣,只是感情這個事,說不清誰對誰錯,只是有心中有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
林騫嘆了口氣,長痛不如短痛,從胸中拿出那封信,語澀道,“臣這里有一封信,是謝帝師臨走時留下的……”
還未說完,帝王回過神來,匆匆接過那封信,但一時也沒有拆開,只是放在了桌子上。問道“她什么時候走的。”
“烈國簽了戰敗書和和平協議后,軍營慶祝,醒了就不見人了,臣去追,她便和臣說了這一番話。”
“她和誰……一起?”君臨越心中滿是苦澀,還是開口道。
“顧瑾。”
“朕知道了。”君臨越閉上了眼,轉身背去,“你一路勞頓,先下去休息吧,晚點設宴給你慶賀。”
“皇上!”林騫語氣里滿是擔憂。
“去吧,朕沒事。”君臨越轉身笑道,示意自己無礙,只是眼紅和緊握成拳出賣了他的情緒。
“是,臣告退。”林騫嘆了口氣,轉身離去,在門口停了停,“皇上,有事可隨時去臣府上。”隨即開門離去,君臨越聽到林騫對侍從說,“皇上吩咐朕有事,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擾。”
“是,林將軍!”
君臨越這才呆坐在龍椅上,手不受控制的去拿桌上的那封信,停留了半晌,將信揉成了一團,可是下一秒連忙撿起來,撫平,揉皺,在撫平,但終究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希翼,卻終究是破碎了。
信上寫道:
過往種種,是非恩怨,你我兩清,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