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瑤想起當日大殿上一副男子扮相的二公主,確實是英姿颯爽,至于太子殿下倒是有些疑惑,莫不是二皇子?
謝父想到謝池瑤心中所想,回答道,“正是二皇子。皇上如今年紀一高,眾位皇子,三皇子體弱,四皇子年幼,至于二皇子能擔當大任,況且二皇子以國名命之,皇上對他抱的期望很大。”
謝池瑤點了點頭,三年前的二皇子溫和謙遜,眼神清明,立他為太子也正常。
“如今朝堂上,一是擁護皇上的老臣,二是以太子為首的太子黨,還有少數人是三皇子的母族和擁護四皇子,而你的出現,雖說打破不了平衡,但也是一顆不穩定的棋子。”謝父繼續說道。
“可這帝師一職不是個閑職嗎?本朝以來,從未有過這一職位。”謝池瑤不解。
“這也是皇上考慮周詳之處,帝師一職,無品無階,直接由皇上任命,就相當于是欽差大臣,只需對皇上復命。”謝父同謝母走在前面,謝池瑤在后面跟著,“女子為官阻力太多,皇上想以你作為一個突破口。”
謝池瑤嘴角一抹諷刺的笑,說得好聽是皇上看重,實際上不過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
謝父轉角處看了眼謝池瑤,聽謝池瑤問道,“國學是什么地方?”
謝父說道,國學是京都的學子求學之處,不少官員之子都在那里,國學歸國子監掌管,下設了兩位學監,還有諸多的先生,來教導琴棋書畫、帶兵打仗之道等等。
謝池瑤笑了笑,老皇帝知道自己的才能,安排在國學,也情有可原,但是國學里面的官員之子和平民,還有里面的先生,怕是對謝池瑤這個憑空而降的“帝師”頗有不滿啊。
謝父見謝池瑤面色平淡,也沒有多說,想到國子監是張光磊,到時候多請幾壺好茶給張國子監,賄賂賄賂他。想到這,謝父也放下了心,而謝母在一旁說道,“女兒一回來,你就和她談國事?”
謝父聞言,頓時就委屈了,“夫人,我這也不是想讓瑤兒了解了解京都的情形嘛,后日她就要入宮了。”
謝池瑤看到這兒,也習慣了,笑著看謝父哄起謝母來。
謝父和謝母二人青梅竹馬,從小就定下了婚約,只是后來謝父隨謝池瑤的爺爺遷到了河陽,二人才分開了。
謝母和謝父分開后,二人也是書信不斷,等二人年紀一到,兩家就定親了,謝父和謝母二人就成親了。然后等到謝父考取功名了,上京赴任時候,謝母也生下來了謝池瑤,但謝池瑤從小身子不好,體虛。當時診治的大夫說,不以長途奔波,二人只好將謝池瑤托付給安慶陳府,也是謝父的岳父。
謝父和謝母這些年來,感情一直很好,謝父將謝母寵的還是孩子一樣,謝父也沒有納妾,二人感情越發的好起來。
謝母看到謝池瑤臉上的笑意,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謝母說道,“瑤兒,還在這兒呢。”
謝父咳嗽了幾聲,企圖挽回自己父親的威嚴,謝池瑤見狀也不多待,謝池瑤沖謝父眨了眨眼,說道,“父親,母親,瑤兒告退。”
謝父見狀,“嗯”了一聲,但見到謝池瑤身后長廊燈籠下的身影,問道,“瑤兒,顧瑾是——”
未等謝父說完,謝池瑤就回答,“父親,在安慶,顧瑾對外是我的侍衛,對內是顧公子。”
謝父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謝池瑤的意思,謝池瑤莞爾一笑,“瑤兒告退了。”
謝池瑤回頭后,就看到長廊下的身影,笑了笑,走過去問道,“顧侍衛,怎么還沒有休息,為何在這?”
顧瑾特意在這兒等謝池瑤,沒有理會她,只是跟在她身旁。
“走吧,我去看看你的清竹居。”謝池瑤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顧瑾卻停了停步子,冷冷說道,“睡覺,休息。”
謝池瑤明白顧瑾的意思,想了想后日入宮又是麻煩不斷,還是休息好,打好精神應對吧。
二人一路走到了謝池瑤的院子,而在謝池瑤進房間后,顧瑾折返謝府的東面,東面正是客人居住的地方,而謝池瑤的院子在西面。
若是顧瑾回頭,定會看到謝池瑤站在窗戶面前看著他,面上露出無奈的笑。
后日就是臨越國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宮里的人有的人安歇,有的人還在忙碌。
老皇帝在御書房批完了奏折,按了按額頭,身邊的總管太監連忙遞上一杯參茶,“皇上,喝杯熱茶解解乏吧。”
老皇帝接過茶,喝了一口,問道,“這謝小姐回京都了?”
“回皇上,城門口的守將派人來匯報,今日未時到的京都。”總管太監說道。
老皇帝點了點頭,當初謝父以謝池瑤年歲尚小,不得入朝為官,老皇帝念其功勞,只好拖到了現在。
“后日就是百花宴了,不知道這謝家小姐是否如當初一般啊。”老皇帝感嘆道。
“老奴聽小穩子宣旨回來說,這謝小姐還以為他念錯了名字呢,最后還是小穩子將皇上的話轉告給謝小姐,謝小姐這才接了旨。”總管太監笑著說。言外之意,謝池瑤應該還是如當初一般。
老皇帝也笑起來了,“這謝清正當初就怕朕讓她的女兒在朝為官,成為眾矢之的,卻不想,如此才華若是困于后宅,豈不可惜。”
總管太監只是稱“是”,并沒有接話,老皇帝又說道,“越兒什么時候回來。”
總管太監回答道,“太子殿下這次去景州巡視,路途遙遠,怕是還有幾日才能回來。”
“越兒如今二十一了,卻連個妻室都沒有,朕當初這年紀都已經有大公主和大皇子了,可越兒卻沒有個知心的人在身邊。”老皇帝喝了口茶,將茶杯放在桌案上,“后日就是百花宴,讓皇后替他相看相看吧。”
總管太監抱起浮塵稱“是”,表示明白了,然后說道,“陛下,您該休息了,明日還有早朝。”
老皇帝點了點頭,搭著總管太監的手向內室走去,服侍完老皇帝后,總管太監叮囑了外面伺候的人幾句,也去休息了。
翌日。
謝池瑤昨日下午睡了一會,早上早早地就醒了,推開窗戶一看,就看到顧瑾向清竹居走去,“顧公子,這么早起來練功啊。”
顧瑾聽到謝池瑤的聲音,身體僵了僵,他沒想到謝池瑤醒的這么早,拿起手中的劍當做剛剛練完的樣子。
謝池瑤見狀,撲哧一笑,“好了好了,你什么毛病我還不知道嗎,你院子里的東西別人碰不得一絲一毫,怎么可能收拾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