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這位先生看，應當如何重懲？”謝池瑤虛心請教的樣子滿足了灰衣先生的虛榮心，顧不得臉部的疼痛，站起來看著李明霖說道，“杖責五十，公開處刑。”

“杖責五十，在下怕他長不了什么記性。不如這樣，我讓我的侍衛打他，打到眾位先生說滿意為止，如何？”謝池瑤問道。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沒想到謝池瑤能夠如此下狠手，而且還是她的侍衛打的，若是李老先生追究起來，和他們毫無半分關系。畢竟懲罰是謝池瑤提起的，動手打的也是謝池瑤的人。

有人心有不忍，但是也有人恨不得打死李明霖，謝池瑤沒有顧忌周圍人的眼神，只是看向灰衣男子，“先生，可否同意？”

“同意！”到時候打不打殘就是看我心情了，灰衣先生如是說道。

“那先生一人能否代表受傷的眾位先生？”

“自然，我可是學監。”灰衣先生是國學的另外一位學監，魏有德，年歲比起司學監來要年長些，四十三歲。

“如此，還請國子監為我們做個見證。”

國子監見謝池瑤如此狠，但見魏有德同意了，只好點了點頭。

“此地不方便，不如眾位先生一同到騎射場，讓眾位學子做個見證，也好讓他們長長記性。”

“好！”適才的梅先生、魏學監和另外三位先生都爽快答應了，還有十幾位先生說自己身體不適，不方便移動，推辭不去了。剩下的先生互相攙扶著，沒有表態，謝池瑤拱手一拜，“諸位先生若是無事，還請去做個見證。”

其中也有不乏看不起謝池瑤的，但見謝池瑤禮數周全，還是點頭了。謝池瑤做完這一切，看著李明霖一直盯著自己，分不清神情，謝池瑤想大概是恨吧，自己可是要把他打的不可知的結果。

國子監、兩位學監同應允的先生在前面走著，看謝池瑤二人對視，恨不得李明霖就打謝池瑤一頓，留下的先生看著李明霖于心不忍。

“顧瑾，原生帶李明霖去騎射場，我隨后就到。”謝池瑤避開李明霖的眼神，看向顧瑾，顧瑾提溜著李明霖就走，只留下謝池瑤和十幾位先生。

“此事因我而起，讓諸位先生遭受無妄之災，謝池瑤今日在此向諸位先生致歉。”說完，謝池瑤拱手一拜，神情莊重說，“在下不求諸位先生的原諒，但此事李明霖有不當之處，還請諸位先生念他年幼無知，寬恕他。另外，諸位先生的傷藥和看診費，在下稍后讓人送來。”

說完，謝池瑤在拱手一拜，直到退出了先生居所才起身。

剛走到轉角就碰到了李明霖和一旁的顧瑾，顧瑾依舊一副冰冷的神情，李明霖眼眶微紅，謝池瑤沒有理會李明霖就朝前走。

先生居所里騎射場不遠，很快就到了騎射場，騎射場上還有不少學子都在等待先生上課，見國子監和兩位學監、眾位先生，還有后面的李明霖，想必也知道發生了何事。騎射場有專門的看臺處，有學子主動上前攙扶受傷的先生到看臺處，而謝池瑤、李明霖和顧瑾則是到騎射場的高臺上。

謝池瑤朗聲道，“想必諸位都知道，我是祈院的先生，我身旁這位是學子李明霖，昨日下午李明霖打了國學三十四名先生，如此不守禮法之人，應當重懲。今日請諸位學子、先生做個見證，魏學監稱，只要我的侍衛打李明霖打到他滿意為止，此事就一筆勾銷。還請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日后莫說李明霖無視禮法，是個不尊師之人。”

魏有德見謝池瑤一番話，何以看不出自己被謝池瑤耍了，話里都是李明霖無辜，自己的惡毒，但礙于眾人在場，魏有德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了。但是魏有德想起來，自己是主導權，這李明霖下場如何可是在他手里的。

謝池瑤說完，退到場外，顧瑾和李明霖二人就動起手來，李明霖受了傷，加上昨日體力消耗，同顧瑾過了幾招，就單方面的被顧瑾打。眾人只見顧瑾狠狠的往李明霖身上招呼，李明霖無法動彈，面上都是痛苦之色。

在場的都是讀書人，見此都有些于心不忍，有些書生甚至是直接掩目了。

祈院的學生聞聲而來，看到的就是李明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在高臺上被顧瑾揍來揍去，有祈院的學生直接就說。“別打了，我替他，要打就打我。”

祈院的四十二名學子都往高臺涌去，而謝池瑤攔在他們面前，冷冷地說道，“這不關你們事，回去！”

“我以為你不一樣的，算我孫浩楠看錯你了！”自稱孫浩楠死死盯著謝池瑤，恨不得要把她撕碎，但想到李明霖在顧瑾手里，也沒有動手。

謝池瑤同這四十二名學子對峙，眼神絲毫不畏懼，魏有德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心里得意極了，這謝池瑤，帝師怎么樣，還不是一樣被學子厭惡，說不定今日一事，這帝師一職保不保得住還難說。

就在魏有德這樣想的時候，看臺下有學子喊道，“魏學監，難道你還不滿意嗎，再打下去，李明霖怕是會出人命的。”

就在這時，高臺上的李明霖吐了口血，讀書人一些認為吐血就是內傷，見有人帶頭，更多的學子也喊了起來，“魏學監，真的不能再打下去。”

“魏學監，書中有云，君子應當有容人之量，李明霖也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了代價，就夠了。”

“魏學監，算了吧。”一位老師說道。

“魏學監，別打了。”

“魏學監，讓他住手吧。”

……

在場的學子和先生都紛紛為李明霖求情，被眾人盯著的魏學監臉漲成了豬肝色，看了眼神情冷漠的國子監，點了點頭，“別打了。”

“快住手，魏學監說不打了，快住手。”

顧瑾一直留意著魏學監的動作，見魏學監松了口，就立刻住手，而李明霖則是躺在高臺上一動不動。

國子監讓原生請來的大夫候在場外，見高臺上沒動靜了，趕緊帶著大夫趕了上去，大夫把脈時候，臉色怪異，緊皺著眉頭，讓魏學監那股不滿頓時也消散了許多。

大夫讓人把人抬下去，祈院的學子趕緊上去把他抬到了祈院，大夫提著藥箱，一直喊“慢點慢點。”

謝池瑤心里送了口氣，這事算是解決了一半，謝池瑤走到高臺上，“多謝魏學監宅心仁厚，寬宏大量，眾位學子有愛人之心，諸位先生有仁德之心，實乃我臨越之幸，在下自愧不如。”

謝池瑤朝眾位先生和學子拱手一拜，“此事本因在下而起，諸位先生蒙受無妄之災，李明霖才有今日之禍，在下難辭其咎，故在下稍后會給諸位先生送上傷藥和看診費，另外在下辭去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