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魏學監等人出言,謝池瑤也先行一步,同顧瑾慢慢悠悠的往祈院方向走去,而原生早就被李明霖一行人帶走。
路上不少學子見到謝池瑤,紛紛問號,今日一事,他們對謝池瑤也大有改觀,心中多了幾分敬意。
等謝池瑤回到祈院,見眾人有條不紊的安排考試的內容和人選,對其心中有了大概,同原生說了句,就暗自打道回府了。
謝池瑤回府后,盛祥就告訴她,謝父在書房等她,二人只好先趕去書房。
“父親。”
“今日之事,瑤兒怎么看?”
“皇上想試探祈院學子的才學,如若成功,我可以立足于朝堂;如若不行,慶欒恐怕……”
“確實如此?!敝x父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皇上會這樣做?!?/p>
“父親,皇上今日怎么會來國學,還有司學監怎么是皇上的弟弟?”謝池瑤久不在京都,對朝中人脈關系了解不多。
“是太子殿下提出的!”謝父繼續說道,“你的身份惹人注目,朝中不少人盯著你,今日慶欒的身份被揭穿,就有人上報皇上,太子殿下提議前去看看,他恐怕是想幫你,不如今日的事不會如此草草收尾。”
“至于司學監,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與當今皇上年歲相隔接近三十歲,他自請國學掌管紀律,不授課和與學生接觸,皇上也就由他去了?!?/p>
謝池瑤聞言點了點頭,“女兒明白了,太子殿下那邊,女兒會派人送去謝禮的?!?/p>
“瑤兒,你的一舉一動被人盯著,不能出任何岔子,你要小心處事。”
“謝父親教誨?!?/p>
謝父嘆了口氣,“為父也不知,讓你卷入朝堂究竟是對還是錯了?!?/p>
謝池瑤莞爾一笑,“無妨,是龍潭虎穴還是平坦大道,女兒總要闖一闖?!?/p>
二人心里都明白,謝池瑤為帝師,看似風光,其實也不過是老皇帝的探路石而已。
……
三日后,國學考試成績出來后,祈院門門功課皆占上頭,再加上謝池瑤在辯學上拔得的頭籌,自然符合要求,可以提出一個要求。謝池瑤按照祈院學子的要求,將祈院成績和要求一一上報,只看老皇帝如何決斷。
御書房。
“越兒,此事你怎么看?”老皇帝將謝池瑤的奏折遞給一旁候著的君臨越。
君臨越借過奏折,看著上面娟秀但不失大氣的字跡,溫和地說道,“自然按照祈院學子的意愿安排了。”
“究竟是按祈院學子還是按謝池瑤的想法,朕希望越兒能夠想清楚。”
“謝帝師與祈院學子一向保持距離,未曾授課,此次考核也不曾關注,此事應當是祈院學子自己要求的的。”君臨越說道。
“你倒是關注她?!崩匣实邸摺艘宦暎八雷锟擅?,但活罪難逃,按照皇弟的想法,重打二十大板,逐出國學吧?!?/p>
“是,父皇!”君臨越回道。
“近日來,皇后替你相看了不少大臣家的女子,你可有中意的?”老皇帝對謝池瑤的奏折予以批復,問道。
“父皇——”
老皇帝放下手中的御筆,正視君臨越,“那日謝帝師的一番言語,你也聽見了,那般的女子不會甘于后宮的,若是你強求,怕是會讓她怨恨你?!?/p>
“兒臣明白。”君臨越說道,“如今父皇讓謝帝師擔任官職,兒臣想借此機會,讓世人皆認為女子也可入朝為官,屆時女子就不必困于后院之中?!?/p>
“那你可知,此事不易,你可有萬全之策?”
“尚無,但是兒臣感覺謝帝師就是那個契機?!本R越堅定地說道。
書房沉寂了一會,老皇帝嘆了口氣,“罷了,退下吧,有空記得去看看你母后?!?/p>
“是,父皇!”
……
謝府。
考核后,國學開始了休沐,祈院的學子怕宮中的旨意,自己無法第一時間知曉,以李明霖為首的學子都蹲守在謝府。謝池瑤讓謝母不要在意,讓這些學子位于花廳中,準備茶點,讓他們自己待著就好。就連謝池瑤,也只是偶爾露個面而已。
花廳中,李明霖則同眾人說個不停,談論的皆是考核中發生的事情。
“本公子那箭術一個一個準,嚇得那地院才子臉色都白了,你們是不知道,當時……”
“我知道我知道,他前一刻還在得意洋洋,看到明霖的箭術,臉瞬間拉長了?!?/p>
“是啊是?。 ?/p>
“還有還有……”
……
“太子殿下到!”
只見君臨越一身青色長袍,繡著青竹綠葉,葉子四周和衣領處用金線勾勒,看上去清雅到不失貴重。墨色的長發一半用玉冠豎起,一半披散在肩上,顯得俊逸不已。
“臣(草民)參加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本R越讓眾人起身后,說道“今日前來,只是告知諸位學子,慶欒犯了欺君之罪,混入國學,死罪難逃,活罪難免,重打二十大板,逐出國學。”
謝池瑤在聽聞太子殿下來訪,便在花廳候著了,聽聞旨意心中了然,但是此事由太子殿下親自前來宣告,謝池瑤倒是有些疑惑。
那些學子自然沒有多想,只是想著慶欒很快就沒事了,心中松弛了一些,“請問太子殿下,草民可否前去牢獄中看望慶欒。”
“此事,本殿下已經安排好了,慶欒現在在京都的來??蜅V校腥讼ば恼疹櫍T位無須多慮。”
“謝太子殿下體恤!”
“無妨”。君臨越問道,“謝帝師可要前去看看?”
“回殿下,臣與慶欒素日向來不親近,還是不去為好?!敝x池瑤回道。
“既然如此,本殿下便安排祈院的學子自己前去觀望了?!?/p>
“多謝太子殿下!”其他學子紛紛感謝君臨越,素聞君臨越平易近人,今日一見沒想到確是如此周到和溫潤,著實令祈院的學子有些驚訝。
得知消息后,祈院的學子紛紛告退離去,一時偌大的花廳只有謝池瑤、君臨越和顧瑾以及一旁的奴婢了,顯得有些冷清。
君臨越看向一旁的顧瑾,出聲問道,“這位便是謝帝師的護衛?”
“正是?!?/p>
見謝池瑤有些疑惑,君臨越解釋道,“前段時間,聽聞李老將軍的孫子李明霖打了國學的先生,謝帝師讓自己的護衛打了李明霖,此事才得以平息,此時見到,倒是覺得這護衛果真不凡。”
“自然!”
謝池瑤語氣中的自豪,讓君臨越一頓,面色有些不自然,“甚好,如此他也能更好地保護謝帝師的安危。”
顧瑾感覺到話語中的深意,看了一眼謝池瑤,見謝池瑤面色無恙,便繼續站在一旁。
而謝池瑤感覺到話語中的不當,正想如何解釋更好時,就見謝父匆忙回來,“臣今日在宮中當差,不知太子殿下來臨,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謝父在宮中聽聞太子殿下去了謝府,就急匆匆告假回府,正好趕上了剛剛那一幕。謝父按捺下心中的詫異,向君臨越行禮道。
“謝大人毋須多禮。”君臨越說,“本殿下今日準備帶華敏郡主進宮面見母后,聽聞父皇對慶欒的處置下來了,就順帶走一遭。”
“有勞殿下了。”謝父起身,拱禮說道。
“如今話也帶到了,本殿下也不久留,先去接華敏郡主入宮了?!本R越感覺今日與謝池瑤說不上話,只好就此告辭,離去前深深看了一眼謝池瑤,令謝父心驚。
“臣等恭送殿下!”
二人送君臨越到謝府門前,君臨越掀起門簾,頓了一頓,“謝帝師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華敏,這小丫頭天天念叨著你呢。”
謝池瑤稱了句“是”,便目送君臨越離去。
“瑤兒,這太子殿下怎么會親自前來告知你?”謝父說道。
“殿下剛剛不是說是順道吧,估計是順路說的一句?!?/p>
謝父為官多年,自然不信剛剛君臨越的一番話,只是想到剛剛君臨越看謝池瑤的眼神,以及三年前,謝池瑤離去時,君臨越的神情以及親自去安慶宣旨,容不得謝父深思,但想到近日宮中傳言要給太子殿下選妃,謝父不由得是自己多想了。
“太子殿下為君,你為臣,而且還是女子,瑤兒要注意分寸?!?/p>
“女兒明白?!敝x池瑤一時不明白謝父為何要叮囑這么多,只好先答應了下來?!案赣H,今日女兒與顧瑾要去伂縣一趟,特來告知父親一遭?!?/p>
“伂縣?南陽伂縣?”
“正是?!敝x池瑤答道。
謝父看了眼花廳的顧瑾,在看了看謝池瑤,眼神充滿了困惑。
“是,南陽伂縣有位神醫,祖父讓女兒去查找神醫的蹤跡?!?/p>
謝父自然明白謝池瑤心意已決,只好點頭應道,“我讓你母親準備一輛馬車,收拾好行李,你們自行出發,國學那邊我會向國子監幫你告假的。”
謝池瑤見謝父沒有多問,心中松了一口氣,但想到母親的性子,說道“父親,伂縣距離京都不過一日腳程,我和顧瑾輕裝過去就好,無需馬車的。”
“你母親那邊你自己說去?!敝x父笑道。
謝池瑤斜睨了謝父一眼,看向花廳的顧瑾,欠了欠身,“女兒告退!”
三日后。
謝池瑤坐上謝母準備齊全的馬車,同謝母告別,身旁跟著幾個侍從,同顧瑾一同踏上了前往南陽伂縣的路上。
但是令謝父謝母沒想到的是,剛出京都的城門,謝池瑤威逼利誘,讓這些侍從按照正常的腳程前往伂縣,而自己則是同顧瑾中途下車,另外找了倆匹馬,加速路程前往南陽伂縣。
……
“謝池瑤去伂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