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珂心中暗道不好,但他雙手終將難敵多人,即使將袖中的粉末都撒了出去,也只是攔住了一部分人,還有一部分人沖了出去。他即便有心阻攔,也被眾人打暈在了營帳。
單手抱著妞妞出來的張立不明緣由,就被一堆人圍住了。
見狀,其他人也趕緊上前幫忙圍住王莊的百姓。
“把人交出來!”剛剛喝完藥恢復的百姓說道,“只要喝了她的血,我們就能恢復如初了。”
“是啊是啊!”
有人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當著眾人的面前再說一遍,不少人都望向了張立懷中的妞妞,惹得后者抱住妞妞的動作越來越大。
“那個女孩就是解藥,只要喝了她的血,我們就能好了!”
“把人交出來!”
“交出來!”
……
感染了瘟疫的王莊百姓有些激動,他們連自己的親生兒女都能殺害,自然不會覺得殺害一個孩子而感到殘忍。
倒是一些官兵和陳府的護衛有些不忍心,他們還是堅持地護在了妞妞的前面。
“謝先生說了,會為我們研制治療瘟疫的法子,大家還是耐心等待幾天就好。”何掌事出言說道,他也感染了瘟疫,身上發癢難以忍受。
“那要等何時?”有人不滿何掌事的話。
“這……”
“何掌事,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們敬重你,也只是因為你是縣衙的負責人,如今這情況怕是你也做不了主。”那個治好的男子說道,“我們只是想活著,有什么錯嗎?既然妞妞能治我們,我們喝她的血又有何錯。”
一字一句顯然將妞妞看作是救命的稻草了。
外面發生的事情謝池瑤自然感知到了,尤其是外面的人都亂成了一團,她自然也沒有要避嫌的必要了,只好將自己包著嚴實,從帳內走了出來。
看著王莊的人死死地圍著何掌事一行人,等從旁邊的人得知事情的經過,謝池瑤眉頭緊鎖,突然回想到老鬼的話:
“沒有解藥。”
“根本不是瘟疫,他們只是需要昏睡之日而已。”
“那他們的癥狀怎么像瘟疫?”崔珂不解地說道。“陽濡弱,陰弦緊,發熱、困倦,這不就是瘟疫的癥狀嗎?”
“若是想讓脈象同瘟疫一樣,我有幾百種法子。”
“倒是那個小孩,你可要看好了。”
“有時候,怕的不是毒,而是人心啊。”
……
謝池瑤讓人去看管被綁著的領頭人,把人帶出來,自己則是走到了何掌事的旁邊。
“你是誰?”
謝池瑤盯著治好的男子,見他面色如常,身上的紅點也恢復了往日白皙的樣子,看樣子確實是藥起了作用。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為應沖。”
“應沖?”謝池瑤笑道,“你怎么知道妞妞的血是解藥?”
“你看我喝了不就好了嗎?”說完,他張開雙臂大大方方向四周人展示,惹得周圍人有些意動。
“那王村長怎么喝了就起了紅疹,至今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氣了?”
“那是因為他喝多了,要喝適量。”應沖笑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謝池瑤似笑非笑地看著應沖,不錯過他的任何一點神情。
“當然是那個綁著的人說的,就是因為他,我們才會中毒的!”
“是嗎?”謝池瑤強打著精神在思考,雖然不知道此人為啥會恢復如初,但是妞妞的血絕對不會是解藥。
等到領頭的人被帶到眾人的面前,應沖就立刻指認了人,“是他,就是他告訴我們的,只要喝了妞妞的血我們都會好的。”
見狀,謝池瑤更是懷疑應沖的話,畢竟當初王村長喝了妞妞的血,渾身立刻紅腫,長滿了紅疹,王莊的百姓也都是在場的,怎么會因為一個人的話又打起了妞妞的注意。
剛剛去帶領頭人的護衛,自然也發現了暈倒在地的崔珂,也將他帶到一旁,其他大夫把脈后,發現并無異樣,只是打暈了而已。
“盧大夫。”謝池瑤客氣地說道,“勞煩您前去查看一下應沖的脈象,看是否已經無恙了。”
“是。”
等盧大夫查完脈象后,沖謝池瑤點了點頭,“這位公子的脈象確實如常,似乎并無大礙。”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變了變,眼見就要將妞妞搶奪回來。
謝池瑤看向王莊的百姓,還有一些官兵,他們眼睛發紅,手下抓著發癢的皮膚,有些膚色都已經看到了血痕,解藥成為了他們最后的期望,而這關鍵就是在于妞妞。
“謝帝師,把人交出來吧,你總不能見我們大家都死在這兒吧。”一個官兵出言說道。
“是啊,謝帝師!”
看向昏迷的妞妞,臉色慘白,最先見到的活氣到現在的奄奄一息,她努力將所有的信息都連接起來,就是差一個連接點。
這時,顧瑾悄悄地護在她的身前,輕輕避開了眾人的視線,“小姐。”
“謝先生!”國學的學子也站在她的旁邊,“我們聽你的!”
“讓一個小女孩的命來救我們,我若是活著也是有愧于蒼天。”劉彥喘著粗氣說道。
是啊,一個小女孩的血怎么能救這么多人呢?
“盧大夫,剛才你探查應沖的脈象,一切如常嗎?”謝池瑤想到什么,目光看向了盧大夫。
盧大夫回想剛才的脈象,神情激動地說道,“他——沒有感染瘟疫!他的脈象就是正常的,沒有絲毫感染瘟疫的跡象!”
事情峰回路轉,眾人的視線又轉向了應沖,而應沖剛剛趁所有人都看著謝池瑤,想偷偷溜走,卻被顧瑾提著衣領抓回來了,一時逃脫不了。
“應沖,你要去哪里?”何管事出言問道。
“我……病好了,就回去了……嘿嘿!”眼見自己逃不了,應沖找了個借口試圖瞞天過海。
只是謝池瑤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他的,她讓人準備了劉彥的血和妞妞的血,強硬地給應沖灌了下去。
眾人被謝池瑤這一手段震懾住,“諸位今日圍堵在這,想必我們也都感染了瘟疫,如今也不差這一個了。”
很快,應沖原先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絲絲紅點,顯然是感染了瘟疫的癥狀,至于當初他喝了妞妞的血沒有事情的原因,是因為他一開始就沒感染瘟疫。
眾人見狀,也知道妞妞的血不可能解毒,更是引發病癥的毒藥。
陰陽草,任何一方對身體都是無恙的,他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坦然地喝了妞妞的血,只是還沒感染到他身上,倒是讓人有些費解。
“你——”應沖死命著抓著自己的皮膚,看著腫大的紅點,有些怨恨地看向謝池瑤。“你是怎么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