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的時機不對。”謝池瑤讓其他人退散了，如今大多數都出現了瘟疫的癥狀，至于隔離和防護也顯得不重要。

若是之前眾人因為謝池瑤是女子還有些松懈，即使她是帝師，但現在眾人被她的手段折服，畢竟沒有人敢給人灌下瘟疫的藥引。

“或許來說，是你太著急了，因為明日京都就會來人接管這兒，你想引起騷亂，讓瘟疫傳播的更廣一些。”

謝池瑤冷靜地說道，同在場的人分析自己的猜測。“但是你若是真的想將瘟疫擴散開來，大可讓他們喝了妞妞的血，但是你沒有，你把事情鬧大了，引得眾人都來圍堵。”

“只能說你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我，因為如果妞妞的血是解藥，我一定會喝下的。”

謝池瑤看著應沖慌張的神情說道，“是誰讓你放的瘟疫？”

應沖自然避而不答，正想咬了藏在舌尖下的藥丸，卻被顧瑾卸掉了下巴，從口中摳出來了毒藥，沒能自盡。

應沖見自己的計謀被拆穿后，面如死灰，漸漸地垂下來肩膀，但是眼睛卻是死死地瞪著謝池瑤。

“謝先生，他怎么處理？”身體還好的劉昌出言問道。

“留著給盧大夫試藥吧。”

“是。”

說完，劉昌就拖著應沖往盧大夫的營帳走去。

謝池瑤自然知道自己從應沖這里得不到任何信息，只是見他算計妞妞和自己，還是下了狠手。如今這糧倉的人都接觸了瘟疫，若是等不到援軍，只怕他們就要活活困死在這了。

謝池瑤看向升起的初陽，身上傳來的癢意讓她有些麻木，“父親，你可要快一點啊。”

一夜無眠。

“謝先生，有人……死了。”崔珂第一次見到死人，深感無力，在謝池瑤面前有些沮喪，“昨夜死了大概十幾人，又有人感染了。”

“按照盧大夫的說法去做吧。”也就是火燒尸體，減少瘟疫的傳播。

謝池瑤看向崔珂失落、悔恨的神情，想到他如今也不過是十八歲，第一次從醫就面臨這些，心里嘆了口氣，“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短時間處理了感染瘟疫，也想出了應對之策。”

“可是——”他們還是死了，我還沒有研發出解藥。

“崔珂，我們并非圣人，我們能做的就是減少后面的傷亡。”謝池瑤與中間隔了一丈遠，看著他的面容，篤定地說道，“作為一個大夫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職責，你救不了所有的人。”

“可是先生，你留下來不就是為了救他們嗎？”

聞言，謝池瑤勾起了嘴角，“不，崔珂你錯了。”

“我留下來，是為了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崔珂有些怔愣，“那讓他們死去不更好嗎？”

“有時候，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只有活著才能贖罪，我要他們活著，去接受官府的處罰、萬民的唾棄。”謝池瑤想到那暗室的花盆，升起了一絲惡心，但更多的也是氣憤，“活著才能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崔珂只是從王村長和謝池瑤的對話中感覺到王莊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并未了解到事情的全貌，見謝池瑤不欲多言，只好拱手拜了拜，又回到營帳研制解藥去了。

……

正當眾人放松下來，等著京都的人前來救援，卻被想到正午時分等來的卻是伂縣村民，他們都帶著帷幕，遮住了面部，手中拿著火把和柴火，看樣子是來對付他們的。

“把這里圍起來，一個都不要放出去。”一個黑衣的壯漢吩咐周圍的百姓將糧倉圍起來，“這都是瘟疫，不能讓他們出來，不然我們伂縣的人全都完了。”

“快快快！”

“這邊！”

周圍的動靜很快驚動了謝池瑤等人，就連官兵的存在也沒有阻攔他們的行動，那些官兵礙于是百姓的樣子，也不好動粗，只好攔著他們，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閣下這是何意？”謝池瑤出來同黑衣的壯漢見了禮。

黑衣壯漢見眾人都看著謝池瑤，估計她是主事的人，只好主動報上家門，“在下伂縣富商栗禮，聽聞這里有瘟疫，為了伂縣的安全，只好帶人處理。”

“不知栗先生從何知道的？”謝池瑤自然而然地問道。

“最近大量的人收集藥材、布料，伂縣的藥材基本一洗而空了，我們順著那人的蹤跡，找到了這里。”栗禮五大三粗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顯然是得到了消息前來處理此事，“我們特意觀察了一會，確實是瘟疫，姑娘行事果斷，但我們不敢拿著伂縣的百姓來賭，所以只好對不住姑娘了。”

“你們要如何？”

“古籍上記載，火是驅除瘟疫最好的辦法，所以我們只有從源頭上下手。”栗禮客氣的說道。

“栗先生，就不要和他們說了，直接一把火燒了他們，我們才能無恙。”栗禮旁邊的一個男子急切地說道。

“李兄，切勿著急。”栗禮勸解道，“我見他們穿著、氣質不凡，還要官兵護佑，想必不是普通的商戶，如今伂縣因為賞菊大會，人魚混雜，若是惹上了貴人，你我怕是交待于此了。”

這話自然也傳入了謝池瑤的耳中，她上下打量著栗禮，問了何管事，“這人你可認識？”

“謝先生，這是伂縣有名的商戶，在百姓中權威極高，是有名的大善人。”

栗禮也認出來何管事，他沒有說出來這兒的原因是有人告訴他糧倉上出現了疫情，要想活命的話，必須要把所有人都燒死，才能減少疫情的傳播。

如今在這看到了何管事，對謝池瑤畢恭畢敬的，想必面前的女子也不是普通人。

“不知這位姑娘為何在此？”

“瘟疫。”謝池瑤坦然地說出真相，“我們也在想辦法找出辦法祛除瘟疫，只是還需要一些時日，你們不便久留，還請早日離去。”

“那可是瘟疫，怎么會有法子祛除呢？”被稱為‘李兄’的人不解地看著謝池瑤。

“凡病必有藥醫，只要假以時日就可以了。”崔珂一旁說道，“你們消息靈通，自然也知道朝廷的人很快回來接管這兒的，你們還是速速離去為好。”

“這——”

“栗先生，想必你看到了伂縣有人負責進出，那邊是我們的人。”謝池瑤提到李明霖和柳昌毅，他們能直接接管城門，也說明了謝池瑤一行人身份貴重。

栗先生想到早上入城的那一行人，雖然那些人改道了，但是城門那些人對他們很是恭敬，只怕是沖著謝池瑤來的。

“即便如此，我們所面臨的是瘟疫，你怎么能確保他不會影響到伂縣的人呢？”栗禮面上不顯，看著謝池瑤身邊滿是抓痕的百姓，神色蒼白，令他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