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影出現在謝池瑤的面前,其中就有江采兒。
“江醫(yī)女?”
“謝帝師?”
帶隊的人顯然也知道謝池瑤被追,立刻將她護在身后,“此地不宜久留,我留下來斷后,其他人護送江醫(yī)女和謝帝師離開。”
“是!”
“一起走!”謝池瑤打算了帶隊人的話語,“來不及了,我也是碰巧是因為天黑,看不清人影才逃脫了,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帶隊的人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謝池瑤眼中的決斷,也只現在不是爭執(zhí)的時刻,他點了點頭:“撤!”
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是他知道這個女子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若是謝帝師出事了,只怕自己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夜色中,他們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山道的轉彎處。
他們穿過了一片密集的灌木叢,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谷。這里有一處天然的巖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不仔細觀察幾乎發(fā)現不了。謝池瑤示意大家進入巖洞,并安排了人在洞口警戒。
“謝帝師,你怎么在這?”安頓下來的江采兒問道。
謝池瑤知道君臨越此次來順州,江采兒是跟著的,只是沒想到人卻被安頓在這里。
“江醫(yī)女,莫要多問。”
謝池瑤眼里閃過一絲警惕,倒不是她不相信江采兒,只是現在回想起來,自己被追趕的時候動靜之大,他們居然沒有一絲察覺。
而且遇到他們之后,后面的黑衣人就沒有動靜了。
這不對勁!
謝池瑤本想起身,在說些什么就被對面撒來的粉末迷暈了,暈倒之前還看到了江采兒冷漠地笑。
“人,抓到了。”
“還是江姑娘技高一籌。”
等謝池瑤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處宅院中,被困住了手腳,完全看不出這是哪里。
她小心地打量著四周,明顯是農戶的家中,不知道黑衣人的用意是什么。
就在這時,江采兒推開門簾進來了,“謝帝師醒了。”
面上沒有一絲神情的江采兒客觀地陳述著這個事實。
“江醫(yī)女,你——”
未等謝池瑤說完,就看到了那日追著自己的黑衣人,果然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你們是一伙的。”
“現在明白還不算晚。”黑衣人笑道,“若不是主子留著你有話要問,你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你們主子是誰?”
黑衣人的笑容在火光下顯得陰冷而狡黠,他緩緩地靠近,似乎并不急于揭露答案:“你很快就會知道的,謝帝師。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跟我們走一趟。”
“既然如此,那就請帶路吧。”謝池瑤平靜地回應,她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恐懼。
“你倒是膽大,如此,倒是令我有些敬佩。”
黑衣人揮手,示意門口的護衛(wèi)給謝池瑤松開腳上的繩索,蒙上眼,押著她跟著黑衣人走了出去,感覺到道路的彎彎曲曲,但是看不到樣貌。
“繞來繞去,還沒到嗎?”謝池瑤裝作不滿地說道。
“謝帝師。”
一道喑啞的身影響起,顯然是黑衣人口中的主子,很快黑衣人的話也驗證了她的猜測。
“主子,人帶到了。”
“事情辦得不錯。”‘主子’也就是賢王爺,稱贊道。“謝帝師,你故意讓顧瑾離開,自己身邊沒有留下人手,想讓我們落網,沒想到現在淪為階下囚的人是你吧。”
“你想從我這兒知道什么?”謝池瑤聞到一股藥香。
“謝帝師是聰明人。”賢王爺感嘆道。“肯定知道本座想問些什么。”
“呵!”謝池瑤冷笑一聲,“閣下將我綁來,還遮遮掩掩的,相比閣下的身份見不得人吧。”
“謝帝師,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本座不會同你說這些無用的。”
“那什么是有用的?”
“那日何廣暉一事后,皇上同你說了什么?”
謝池瑤有些詫異,沒想到幕后之人將自己綁到這里來,就問了那日的事情。而那日的事情,老皇帝避開了周圍所有人,誰也知道二人爭辯的事情。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你不要左右而言其他!”
謝池瑤暗暗思忖,是誰才會這么關注此事呢?
“閣下不坦誠,我也沒有必要說了。”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跟本座談條件嗎?”賢王冷哼一聲,“江醫(yī)女,你想點法子讓謝帝師說實話。”
江醫(yī)女,江采兒,瘟疫、刺殺、玉簫、入宮、診脈、藥香……謝池瑤將江采兒接觸的人都聯系起來,一一排除,“賢王爺?”
明明是疑惑的話語,確實肯定的語氣。
江醫(yī)女是為皇室診脈,但真正看顧的人是皇上、皇后、太子殿下,還有一向體弱的賢王爺。
江采兒又是因為瘟疫入宮的,刺殺君臨越的那批殺手上有玉簫,“玉簫”和“蕭”與賢王的外祖家有關,正是蕭大將軍的部下。
眼見被拆穿了身份的賢王也并不著急,“賢王,一個病秧子而已。”
“呵,王爺倒是對自己挺狠的。”謝池瑤顯然不信賢王的偽裝。
“倒也比不上謝帝師以身涉險,也要知道本王的真實身份。”
謝池瑤本以為他還要裝幾分,沒想到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賢王自然看出了謝池瑤的疑惑,為她解答似的說道,“反正你也活不了了,還不如讓你死個明白。”
“王爺怎么知道我今日一定會死呢?”
“你一介女子,還能從這逃出去。”賢王笑道,“本王奉勸你還是實話實說,父皇當日究竟和你說了些什么!”
“賢王問我,心中肯定有幾分猜測了。”
“你別在跟本王廢話了。”一向溫和的賢王也忍不住有些急切,“父皇究竟和你說了什么。”
謝池瑤蒙著眼也能知道賢王的氣急敗壞,當日的事也沒有什么不可說的,只是看到賢王,她忍不住想要調侃幾句。
“王爺,可還記得當日圍獵場上,你同我說的話?”
“父皇想要你入宮?”
賢王那日試探謝池瑤對君臨越的心意,知道她并無此意,但也挨不住皇恩浩蕩。
“嗯。”見自己的意思被誤會,謝池瑤順著賢王的話術繼續(xù)說了下去。
“呵。父皇真是偏心,為了二哥心愛的女子,也能將人賜婚。”賢王冷哼一聲,“而本王只能被迫接受婚約,娶的都是心儀二哥的女子,也是他不要的女人。”
“就連婚禮的時候都不來觀禮,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本王是父皇最不受寵的兒子了。”
“賢王與寧側妃感情甚篤——”
“不要說了!”這句話似乎戳到了他的痛處,一時氣急敗壞,甩袖而去,“江醫(yī)女,想點法子,讓她說實話,若是實在不說,謝帝師這張嘴也可以不要了。”
“是!”
“嘖,真是不經說了。”
知道幕后的人,謝池瑤也松了口氣,只是沒想到賢王對老皇帝之間有這么多的怨恨。想到離開順州之前,老皇帝的囑托,心中暗暗計較著。
“江醫(yī)女,你什么時候跟著賢王的?”
沒有得到任何回復的謝池瑤的也不惱繼續(xù)說道。
“那瘟疫也是你制作出來的?”
“你是一開始就是賢王的人嗎?”
“這里是哪里啊?”
江醫(yī)女將桌上的瓶瓶罐罐一一展開,從中挑選著什么,對嘰嘰喳喳的謝池瑤不屑一顧,也沒有注意到她手上的繩索正在慢慢解開。
“江醫(yī)女,你說句話啊?”
謝池瑤像是找江醫(yī)女的位置,一直挪動著,卻被江采兒出聲制止:
“謝帝師,我要是你,現在就乖乖坐著,等人來救。”
“哎,你們既然抓了我,怎么會有人發(fā)現我的蹤跡呢?”謝池瑤試探地說道。
“坐好,不然我真的要出手了!”
江采兒冷聲說道。
她背后似乎是長了眼睛一樣,看到謝池瑤拿著繩索準備套在自己的脖頸處。
見狀,謝池瑤也不再裝什么了,直接坐在江采兒的面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