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流轉，很快就到了除夕。邵家老爺子老太太這兩年都在環游世界，今年過年也沒回來，只在年夜飯檔口打了視頻電話，給孫子孫女發了紅包（畢竟兩邊有時差，這邊的晚上恰是那邊的上午，他們正忙著逛街呢）。

吃完年夜飯要守歲，邵蔚明實在是熬不住就先睡了，白姬幻和邵父邵母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出門。

“大晚上的要去哪兒？”

“錢理約我們去玉靈寺祈福。”

邵父邵母：“……啊？”

白姬幻無奈攤手：“不知道他在發什么瘋，感覺他自從外面回來就癲癲的。我跟芮芮胡瓚她們一起去。”

邵母：“也行吧。幾點回來？”

白姬幻：我也不道啊，這誰說得清吶。

正說著呢，就聽到有客人上門，來訪者正是她的的狐朋狗友們。

狐朋1：“叔叔阿姨新年好！”

狗友1：“突然上門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給叔叔阿姨帶的禮物！”

狐朋2：“明明不在嗎？我看他喜歡玩桌游，這次給他帶了一套新的。”

狗友2：“明明那個桌游我都玩不明白，你不會買的是個更復雜的吧？”

狐朋3舉著手機：“我跟你港，之前我公司不是前臺撿了只玳瑁貓放公司做吉祥物嘛，過年了沒人照顧，我就把它帶回家了。給你看，性格挺好的，就是有點丑。”

白姬幻探頭：“滾地錦？”

狐朋：“你管它叫滾地錦？還挺好聽的。我們公司的人管它叫焦栗子。”

一群人嘰嘰喳喳了一通，又一人得了一個大紅包，就浩浩蕩蕩地出門了。

玉靈寺離他們這片豪宅區不算太遠，開車片刻就到。

玉靈寺平時香客也不少，不過今天玉靈寺周邊有集市，人比平常更多一些，一行人剛走進玉靈寺，還沒打電話問錢理中哪兒，就看到兩個顯眼包扛著巨大的香炷企圖插進大殿外的香爐里點燃，不是錢理和柏牧哲又是誰。

白姬幻幾人：突然不是很想承認這個朋友……

白姬幻看向胡瓚：“你是不是想拍過視頻來著？上吧！今天就是你大火的日子。”

胡瓚：……算了，其實也沒有特別想。

幾人按照一般的祈福步驟，進殿禮拜，又去另一個香爐前上了香，估么著時間那倆顯眼包應該已經丟完臉后，才磨磨蹭蹭去找他們。

找到錢理和柏牧哲，幾人卻是嚇了一跳。一個癡呆驚恐又瘋瘋的，一個頹靡又亢奮。

胡瓚：“你倆……老實交代，是碰了啥不該碰的東西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倆想死別帶上我啊！！！我還想火遍世界吶。”

柏牧哲看到她手機上尚未撥通的“110”，滿了無奈：“……想什么吶，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熬了幾晚上，查到點東西。他碰沒碰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不是一起來的，要抓就抓他，他去的那國家不禁毒。”

錢理……錢理呆呆愣愣的，看的白姬幻幾人越發狐疑。胡瓚略后退幾步，正準備撥通電話，就聽見那將近一米九的傻大個“嗷”的一聲哭了出來。

錢理：“我真的，真的回來了！！！太好了我終于見到熟人了嗚嗚嗚嗚嗚……”

一行人：……啊？不是，兄弟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們更害怕了。

為防自己也成為奇怪的顯眼包，一行人拉著錢理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看著他哭。

“我，我一個人在外面，東西又難吃，我又不會做，我爸又減了我的花銷，我也請不了保姆。中餐館又好貴，天天吃我也去不起。”錢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后來我學著自己做，做一頓我拉三天，去醫院排隊四小時人家給我開益生菌，說多拉幾次就好了。”

芮衡慶幸自己出門揣了包紙，就掏出來遞給錢理。

“出門逛街，我聽到有噼里啪啦的聲音，我尋思著哪里在放煙花呢，就探著頭看，”錢理抽紙擤鼻涕后接著嚎，“我還沒看到煙花在哪兒呢，就有個警察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把我攆走了，他講話又快又兇我也不知道他在說啥，我也不知道他讓我去哪兒就到處亂走，走半道上又聽到爆炸聲，我一抬頭就看到馬路上有個人炸開了。”

一行人：啊這……

“我真的，熬不住了就請假提前回來了，結果到家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打電話給我媽沒接，打給我爸，我爸又把我劈頭蓋臉一頓罵，”錢理是真的委屈壞了，“他說我這個大號顯然沒啥大用，我妹妹比我省心多了，他帶著我妹去外地考察了。我大舅孫女剛出生，我媽去我大舅家過春節了，我小姑談了對象，爺爺奶奶說是要去給她把關，他們都不在家，就干脆給家里保姆廚師他們都放了假。連我妹養的布丁都被他們帶走了，我一回到來差點連家門都沒進去。進門了也是空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嗷嗷嗷嗷嗷……”

一行人：啊這……

錢理：“我現在一閉眼腦子里就是有人在我面前炸開的畫面，做夢也是，我真的熬不住了，所以來這里給他們上炷香，我要不再給他們燒點紙錢吧TAT”

別人怎么想白姬幻不知道，她腦子里就是那個“太慘了，這圖沒法配”的表情包。

芮衡：“中國的紙錢能送到外國的陰間嗎？”

錢理呆滯：“啊？”

柏牧哲揉了揉額頭：“走吧走吧，正好我也沒吃，去集市上搞點吃的。”

幾人在集市里找了個能坐下的小攤，錢理狼吞虎咽完猶嫌不夠，正巧芮衡嘗了嘗自己買的糕點，感覺有點不合口味，錢理也不在意，接過去又是一頓風卷殘云。

街上有舞獅隊伍，白姬幻正翹腳看著舞獅表演，就感覺柏牧哲坐了過來。

“我感覺柏氏里可能不止一點問題，”柏牧哲湊在她旁邊說，“金融集團有幾個投資項目的杠桿比很夸張，如果沒有柏氏這個名頭，我第一眼看過去會堅決相信那是詐騙。

“我還沒查完，不過其它集團有些賬目不對。”

白姬幻詫異地看向他，只見柏牧哲聳聳肩：“我在采購部的確整天無所事事，但待久也是知道套路的。東西市場價多少數目多少經過哪些人手，知道這些就能知道整個過程的大致成本。有些賬單雖然做的很漂亮，但真的看了就知道肯定就不對。”

“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白姬幻猶豫了一會兒：“柏氏有和蘇家的科研項目合作的意向嗎？或者是單方面的企圖？”

柏牧哲：“不知道，沒聽說，你是發現了什么嗎？”

白姬幻：“就是什么都沒發現，所以我才懷疑是不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