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從星辰大海飛到旭日東升,終于飛出東海。小奇已飛行幾日,不眠不休,南妞提議在岸邊礁石上休息整頓下。小奇找了處安靜空曠的位置停歇。南妞向上一躍,翻下虎背,小奇閃變回人形,兩人在一處平坦的礁石上坐下小憩。
這時(shí),小奇將手伸到南妞面前,攤開手掌。南妞驚喜又驚訝地看著小奇掌心之物:兩個(gè)蓬萊仙島的小葫蘆果!晶瑩剔透,水水嫩嫩。“你不是說這果子認(rèn)主嗎?”南妞說道。
“確實(shí)如此,不過這仙果與我熟識(shí),贈(zèng)予我兩顆。”小奇嘴角向上延展,很暖心的微笑。
南妞伸出食指剛要觸碰,又縮了回來。
“沒關(guān)系,不會(huì)消失了,它們?cè)诘戎阆碛谩!?/p>
“一人一顆!”南妞說著小心翼翼地捻起其中一顆,抬起下巴,輕輕入口,汁水豐盈,很奇特的清甜味道,如沐春風(fēng)。
“都給你!我不吃這素物!”小奇看南妞吃得津津有味,自己怎舍得吃。
“這是什么果?”南妞好奇地問道。
“歸墟忘憂果。蓬萊仙島獨(dú)有。吃了此果可以讓人心情愉悅。”小奇認(rèn)真解說。
南妞雙手向后撐著礁石,仰面迎著朝陽,悠悠地說道,“的確如此,我覺得此刻心情舒暢,這感覺從心底一直延展到指尖,很美妙。”就這樣停頓了片刻,然后坐起看了下小奇掌心那一顆果子,“你應(yīng)該把它吃下去,與我體會(huì)一樣的心情!”
小奇溫柔地笑了下,一個(gè)如此矯健偉岸被稱作“凜王”的神,這樣溫柔的一面應(yīng)是不多見的。“聽你的!”說著將那掌心的忘憂果放入口中,然后輕閉雙眼,和南妞剛才同樣的姿勢,雙手撐石,仰面迎著日光。的確,這是快樂的味道,是與君同心的快樂。其實(shí)這忘憂果真正的功效是快速恢復(fù)體力,補(bǔ)充靈力。
兩人小憩片刻,再次啟程,南妞要在黃昏前趕回扶桑城送冉喜。
晴空萬里,小奇朝著不咸山方向又飛了大半日,終于在黃昏前來到不咸山上空。“小奇你看,那是扶桑城方向,怎么濃煙滾滾,是什么燒著了?”
“是扶桑城!不妙!”小奇說著快速俯沖下來直奔扶桑城降落。
原本隱藏在巖壁中的扶桑城大門此時(shí)已不再隱形,門口的闕門東倒西歪,那城門像是被什么龐然大物撞開了一樣,中間一個(gè)破碎的大洞,四分五裂,破碎的門板零落在崖下!
“不好,快去看看!”小奇用力一躍飛入那殘破的城門。
滿城瘴氣,燒焦的窗欞、樓檐,黑煙滾滾,遍地?cái)啾跉堅(jiān)鞒珊樱瑲堉瑝K,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半空中漂浮著四散的殘魂,無所歸依。
南妞瞬間淚目,怒火中燒,是誰這么殘忍?今天可是冉喜姐姐嫁去天界的日子,南妞腦海中浮現(xiàn)出離開前扶桑城人人難得的面露喜色,她在歸來的路上還在想象著今天的扶桑城該是何等的喜慶熱鬧,卻不想才幾日光景,眼前已這般景象!
“快去正殿!”南妞還是先想到兩位老人家和冉喜姐姐的安危。
可還未走近正殿,就見到躺在臺(tái)階上的老城主和城主夫人,身下已是血泊,鮮血順著臺(tái)階滴滴答答。
南妞快步上前扶起城主夫人,小奇也跑上前來扶起老城主。“不行了,他們不只是肉身已死,是神力枯竭了!神魂難保!”
南妞痛苦地大聲喚著:“祖母,太公!”這傷害突如其來,是他們撫養(yǎng)南妞長大,善待她如同自己家人!
南妞淚已決堤,這是這幾百年來對(duì)她最好的家人啊!怎么會(huì)這樣!再看正殿中所有人都已暴斃,少有全尸!
南妞找尋冉喜的身影,并沒有!只有一塊殘破的纁紅色嫁衣的一角掛在回廊外的松柏枝丫上,隨風(fēng)蕩著。
那回廊柱有的被撞斷,有的上面有清晰的獸爪抓過的痕跡。南妞和小奇對(duì)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說了兩個(gè)字:“玄黓!”
南妞又跑向自己的住所,素雪還在,雖沒被傷,但靈力全無,像一朵枯萎的小花癱坐在地,氣息微弱。
南妞扶起素雪,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她看到南妞便努力睜開眼,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道:“那怪獸擄走了冉喜小姐……”還未說完就不行了。南妞早已淚流滿面。
小奇用一個(gè)大布袋將扶桑城一族的殘魂收集起來封好,交給南妞。
南妞小心接過系在腰間,“去湖底看看!”
小奇瞬間變飛虎,馱上南妞出城,一頭扎進(jìn)湖底,來到那怪獸老巢。
人去巢空!遍地蜚蛭的尸體,那巨大的樹根靈力已被吸食干凈,大部分已被焚燒化為灰燼,一些斷裂的根須散落一地。
“他走了!”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昭陽神君!他身著玄黑與紅纁相間的喜服,一臉愁容,身后兩列仙侍垂頭站立。
小奇化回人形,南妞從小奇身后走出,看著昭陽神君。昭陽神君突然手指著那怪獸飛走的方向,顫抖著手說道:“新娘不是你?你不是冉喜嗎?”
“我是南妞,我住在扶桑城,但我不是扶桑族人。你的九哥把冉喜姐姐帶去哪里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昭陽神君竟面露喜色,讓南妞很是懊惱,“好什么!你的新娘被自己的哥哥擄走,你竟如此!他們?nèi)ツ牧耍繛楹尾蛔罚俊?/p>
昭陽用手指了指剛才指著的方向,是出東海的方向,“他已發(fā)癲狂,我怕傷害你……新娘……”堂堂天界神君,語無倫次。
南妞看向小奇,小奇已變成飛虎伏地,等待南妞上來!南妞一躍而上,第三次飛向那個(gè)通道,在通道盡頭跳入湍急的河水,追那怪獸而去,小奇用盡全力,游到那出口比平時(shí)快了很多,但早已沒有那怪獸的蹤影,只有一只赤色鞋履漂蕩在茫茫海面上,映著黃昏的霞光,一上一下,如泣如訴。
“冉喜——冉喜——”南妞帶著哭腔大喊道,可哪還有冉喜的影子!那怪獸將她擄去何方?是生是死?
南妞怔在原地,淚流滿面,許久許久,這是她第一次經(jīng)歷生離死別,心被重重地鉗掐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空洞和自責(zé)!
南妞輕撫腰間的布袋,收起悲傷,“小奇,我們?cè)贩祷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