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季云修翻墻來找溫司彥,抓著溫司彥的衣領道:“說,莫槿汐是怎么死的,為什么我收到的信息都是安好,是不是你們做的手腳?!?/p>
溫司彥冷笑:“你以為你怎么當上將軍,你以為沒有小木槿你會遇見洛將軍更會提拔你,有一半是小木槿寫信給她舅舅希望給你個機會。你怎么知道?小木槿把所有病重的消息封鎖,讓洛將軍不要告訴你,她就是希望你不要知道讓你忘記她?!?/p>
季云修無力放下了手,怪不得他說去從軍,那些當兵一臉恥笑,說我一個破書生當什么兵,當兵最討厭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還盡說廢話。
他到處被拒,后來遇見了洛將軍,他讓他在軍營里打雜從小兵開始做起,一開始他想過放棄,可以想到汐兒他挺住了。
可是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又有什么能讓他堅持。
他想讓世人證明他有資格娶她,可他現(xiàn)在終究沒資格。
那日他從安德王府走后,他深夜買醉,聽人說參軍當官能飛黃騰達,第二日他邊收拾行囊去安德王府想見她最后一面,因為上戰(zhàn)場九死一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可他坐等又等只收了一封信和銀子,她說辭去一別,不知何年才能見面,愿君一路平安,她們身份不符合,以后少來往,我等你。
或許那時候不懂,他現(xiàn)在懂了。
那時的她有多憔悴和蒼白,她把所有后退的路都給他想好了。
他弱弱問了一句:“她死前有沒有為我留下一句話?!?/p>
“她說她怕等不到你回來了,死前還握著你送的玉佩?!?/p>
他聽后泣不成聲,終究是他負了她。
他感覺到還沒愈合傷口處似乎有無數(shù)細小的樹枝不斷地在扭曲,如同糾纏在他身體上的惡鬼。
但更比不上心里的傷,雙手無力地撫摸著胸口,承受著一陣陣刺痛令人難以忍受。
他就像被抽了靈魂一樣走了。
溫司彥看見他這樣,也不忍心:“季云修,你給我振作起來,不要辜負小木槿的期望?!?/p>
季云修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他拿著酒瓶走在無一人的大街邊走邊喝,心里的痛始終撫不平。
翌日,他上朝請求皇上撤回圣旨并卸甲歸田。
皇上看著他蒼白的臉自己也很痛心,那么可愛的人就這樣離世,是他對不起她。
他想交代遺言一樣,把這幾年掙的銀子全部給了安叔安嬸。
他找到朱貽淵,請求他死后葬在永安公主旁邊,他想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
“你瘋了,云修,我求你你不要這樣,我們應該往前看,她已經(jīng)嫁人了,依曉一直喜歡著你你看看她好嗎?”
“對不起,貽淵,心里只能容的下她其他人已經(jīng)容不下了,我在她病重中毒時離她而去,這次,我不想她等了。下輩子,我們還能繼續(xù)做兄弟?!?/p>
他來到莫槿汐的墓前,撫摸著她的墓碑,上面寫著妻莫槿汐之位。
“汐兒,沒關系,我不介意你嫁人,聽人說公主還豢養(yǎng)一些男寵,我不介意當男寵,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夫君不能和你和葬,但是我有私心想陪陪你。”
說完,拔劍自刎于莫槿汐墓前。
“莫槿汐,等等我,不要走的...太快...”死前還握著她給的簪子。
許云鶴聽到消息,拿著的茶杯突然間掉在地上。
“癡兒?。。?!癡兒啊!?。 ?/p>
莫瑾瑜走進來想問問溫司彥的想法,現(xiàn)在他是他妹妹的夫君。
溫司彥久久說不出話,好久,他開口了:“把他葬著小木槿旁邊吧,或許小木槿在地下也會很開心吧?!?/p>
誰又能讓別的男人在她的身旁,可是,在她的心里她或許很開心吧。
那天壽終正寢時,他也葬在她旁邊,一起守護著她。
曾經(jīng)或許他也想過隨她而去,可他答應過她替她去看她沒去過的地方,他更不能死。
有時候,最后留下的人是最痛苦的。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嘆,一生為一人。
后來啊,季云修為了莫槿汐殉情而死,溫司彥隨身攜帶莫槿汐的排位,每游歷一個地方便租房子種下木槿花,他始終相信木槿花開了,便是他妻子回來了。
“爹爹,你又在畫娘,你是不是想娘了?”
溫司彥看著畫像,寵溺道:“是啊,爹爹又想你娘了。”
“爹爹,別傷心,思槿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啊,我想舅舅和小表妹了,我答應表妹說要送她生辰禮呢。”
溫司彥一把抱著溫思槿:“好好,爹把最后的病人治好,我們就回去?!?/p>
“好好好。”
思槿是他一個病人剛生下時母親因難產(chǎn)而死父親也被土匪殺死,死前求他救他,他不分晝夜終于在死神救下了他。為了照顧他就把他過繼在莫槿汐名下,把他當做一個慰藉吧。
“小琳兒,看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好看吧?!睖厮奸劝岩活w珍珠放在莫婉琳手里。
莫婉琳看著會亮的珍珠,開心的笑了起來:“謝謝槿哥哥,我很喜歡?!?/p>
這時莫瑾瑜挽著路遙的手走進來,莫瑾瑜看見五年不見的人拍了拍他的肩。
“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溫司彥看著溫思槿,淡淡的一笑:“挺好的,有思槿在,不孤單。”
“參見王爺王妃??!”
“參見爹爹娘親!”
莫天翼看著溫司彥他越來越成熟,性子卻越來越溫和。
“司彥,汐兒走了五年了,該放下了,我不介意你娶...”
莫天翼還沒說完,溫司彥打斷了他的話:“王爺,不要勸我了,我溫司彥終身不會在娶?!?/p>
“我老了,你們小輩的事我不多說了。”
這幾年他們始終勸他放下,他也想放下可是每次夢到她時,心中的痛卻始終止不住,那些的快樂痛苦猶如歷歷在目。
愛不了,忘不了。
全城的木槿花開了,還是如此的那么漂亮,就好像她回來了一樣。
溫司彥走到了曾經(jīng)莫槿汐的閨房,房間的陳設還如當年一樣。
溫司彥看著外面的木槿花樹,樹還在,人已走。
小木槿,木槿花又開了,我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