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裴晏的聲音明顯帶了點怒氣，表情很淡，一雙深瞳緊緊盯著自己。
程敘意見狀，吞了吞口水立馬開口道：“他的字和你的一對比，那叫一個完全被吊打好吧。”
“而且我也沒吃那早餐，我吃的是你昨晚帶的方爐面包。”
聽這話，裴晏的表情總算緩和了些。程敘意見狀，暗暗在心里想著，彩虹屁不愧是哄人小妙招。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湛買兩份早餐，一份給你，一份給你舍友，只不過你的那份有情書。”
程敘意：“對。”
敢情還是個花花公子。
裴晏難藏的桀驁中多了一些不屑一顧，咬了咬后槽牙：“你笨呢，這么明顯廣撒網看不出來，還把你當工具人。”
程敘意撇撇嘴，又不說話了。
裴晏的喉嚨滑動著，弓下身子，低頭湊在她的臉前去瞧：“怎么不說話？”
“粟粟也看見情書了，見她的表情，好像有點不高興。”
“...”
第一節課下課。
程敘意剛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就被秦湛叫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兩份早餐，其中一份還有封類似信件的東西。
姜雅見狀，問：“秦湛學長找你出去做什么？”
程敘意沒說話，悶悶不樂地走回座位，把手中的兩份早餐默默放下。姜雅見她這副模樣，才看見桌子有兩份早餐，有些擔心地問怎么了。
程敘意顰眉，扭頭去問姜雅：“粟粟是不是喜歡秦湛學長？”
姜雅點頭：“對，她上次還說秦湛周末約他出去吃飯呢。”
程敘意沒再說話，因為她正好看見魏粟打水回來進了教室。
魏粟剛坐下。
程敘意扭頭遞去早餐：“粟粟，秦湛給你送了早餐。”
魏粟的臉上洋溢著靦腆的笑，伸手接過：“噢噢，謝謝你。”
程敘意猶豫半刻，還是開口。
“你知道，秦湛也給我送了早餐嗎。”
魏粟的笑意頓在臉上：“什么。”
程敘意干脆利索地把自己的那份早餐拎起，放在魏粟桌子上，那封情書被抖落掉地。
魏粟快一步撿起，卻不小心看見里頭的文字。她垂眸不說話，繼而把情書還給程敘意：“原來是這樣...”
程敘意不解.
直到接過那封情書查看，眉頭漸漸皺起：
“我不知道，粟粟...”
“...”
魏粟沒再說話，放下自己的那份早餐，拿上手機徑直走了出去。
...
“所以呢，她向你發脾氣了？”
裴晏聽完剛才事情來龍去脈，目光深邃不見明亮。
程敘意立馬擺手：“沒有，粟粟不是那種人。”
“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而已，畢竟這種事情也有點不好說出口...”
她垂眸，退后幾步挨著墻，下意識地在摳手指。
裴晏瞄到她的動作，開口問：“他叫什么來著。”
程敘意抬頭：“誰？”
裴晏眼神淡漠，卻又涼薄得讓人發冷——
“送你情書那小子。”
-
高三九班門口。
裴晏插著手站在教室前門，他的雙眼皮隨著眼睛微瞇而更顯不屑，高挺的鼻梁下雙唇略顯不耐地抿著，挺拔的身高在人群之中顯得鶴立雞群。
校服難掩裴晏身上的矜貴之氣，甚至單從表情就能看出來他現在心情差到極致，盡管這樣他的周圍還是圍了不少女生。
“是裴晏誒！”
“裴晏怎么會來九班？”
“天吶好帥啊，他的臉我看一眼就能高興上一整天！”
“...”
裴晏仰著下巴，全身上下滿滿的全是桀驁不馴的氣場，直到看見秦湛，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是那種生怕獵物逃脫的眼神。
秦湛從教室里走出來，對上他的視線后依舊是那種和藹可親的笑容：“裴副主席，找我公事私事呢？”
“我從不管別人私事。”
“那是？”
裴晏從口袋里掏出那張高三插隊卡，兩指夾平，遞過去：“你東西掉了。”
秦湛挑眉，接過卡來：“掉了嗎？可我記得，好像是給了一個學妹...”
裴晏收瞳微緊，抬眼時眸中滿是敵對的意思：“她已經有一張了，不需要第二張。”
秦湛算是知道人人皆說淡漠的學霸裴晏，此次來的目的了——原來是碰到人家私有物了。
秦湛攤手無奈，想著再找一個也無妨：“OK，我知道了。”
“還有，下次寫情書練練字。”
秦湛一怔，抬頭迎面的是裴晏那雙犀利的眉眼，側臉英俊桀驁，笑的得幾分張揚，好似勝利者的模樣——
“你字太丑了。”
-
第三節課上課。
程敘意踏進教室，立馬就向坐在座位上的魏粟投去視線，加快步伐幾步走過去。
“粟粟...”
數學老師偏偏這時候走進教室：“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拿出練習冊。”
見狀，程敘意在想說什么也只好止住話頭，乖乖回到位置坐下。
好幾分鐘后。
程敘意低頭不知道在寫著什么，臉上表情認真誠懇，落下最后一筆時還重頭到尾檢查了一遍語境是否通順。
“意意。”
魏粟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敘意猛地轉頭，眼睛盯著眼前人看，又把視線轉移到那人遞來的小紙條上。
魏粟斂眉：“給你的。”
程敘意：“誰給的？”
“...”
魏粟抿了抿嘴唇：“我。”
程敘意眸子陡然地亮了亮，連忙轉身拿起自己剛才寫的那張東西遞過去。
也是紙條。
程敘意先開了口：“我的，我寫的。”
魏粟接過，眼角眉梢蕩開彎彎的弧度。
兩人相視一笑。
...
中午放學。
裴晏收拾東西起身，將手機從抽屜攬過放入口袋里，還不忘捎上桌上那張貼著可愛貼紙的飯卡。
李想跟上他腳步：“去開會？”
裴晏點頭。
兩人并肩走下樓梯。放學時間人多，樓梯走廊的過道就顯得擁擠了些。
裴晏的腳步算不上很快，踱步跟在李想身后走著下樓，旁邊還有好幾個挽手一起走的女生。就在裴晏正要踏下最后一個臺階時，后面傳來一陣騷動。
“小心！”
是一個陌生女聲。
裴晏正要回頭，突然間失去平衡，身體猛然向前傾斜，試圖抓住旁邊欄桿卻無果。
“裴晏——！”
“...”
-
醫務室。
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有些刺鼻，進門第一發現的就是藥物擺放柜和口罩儲備箱。
裴晏被攙扶著步步緩慢走進室內，坐下的時候因腳踝的刺痛而下意識皺眉，手心也沁出了汗滴。
跟著進來的，還有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