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與人爭,與天爭,與自己爭,人定勝天也好,人命天定也罷,算計來,算計去,算不盡的是人心的貪欲,算不清的是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算不過來的則是自己已經得到了什么還是已經失去了什么
身后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過來了,春四娘手里的酒壺被人給拎了過去,身旁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拎著酒壺對著天邊那半個圓盤轉了一個圈兒,看著壺嘴兒那鮮艷的胭脂色,笑著抬高了手
高高的被拎著酒壺嘴兒里便流出來一股股晶瑩的酒水散發著純烈的香味,晶瑩的酒水透著瑩瑩的月光落盡那人的薄唇中
已是半醉的四娘想要伸手把酒壺給搶回來,但是那人卻直接的一收手,手腕向著外面一揮,遠遠地躲開那纖纖玉手:“小飲怡情,大飲傷身,姑娘,這日日買醉,可是遇上了什么不開心的事兒,姑娘可以和我說說,我可是十分的愿意傾聽。”
一句話,直接的讓春四娘氣得倒在了房頂上,只是那粉嫩的拳頭和穿著紅色繡鞋的腳同時對著男人攻擊了過去,腳下用力,悠閑地男人直立而起
那纖纖玉手劃過男人的皮毛大氅,腳則是踹過男人寬袍大氅,就這么一勾,衣服便被拽了過來,就此一滾,衣服便裹在了那婀娜的身子上,格外白凈的眸子瞥了一眼那男人,雙手墊在腦后,看著天空上那熠熠生輝的星光
丟了大氅也不在意,甚至連連領口因為剛剛動作而敞開都不在意,男人側身看著那漂亮的面龐,聲音幽幽的說道
“你有故事?!?/p>
“亡國之恨?!?/p>
“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
“不是,我真心地問的?!?/p>
“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地回答。”
“你是什么國的?我自詡也是熟讀書卷,看你也不過便是一二十的年紀,這一二十年別的不說,被滅國的可不多。你的長相,可不是那幾個國家的?!?/p>
春四娘懶洋洋的靠在那兒閉上了眼睛,根本就不去管端木說了什么,甚至都沒有分給他半點兒的眼神兒,只是懶洋洋的好像是睡著了一般
只是她那一幕幕刻入她靈魂的一幕幕卻是不停的劃過
城門破了那天的廝殺聲,刀槍劍戟染了血的模樣,聲嘶力竭的喊殺喊痛的聲音,那一個個躺在地上垂死掙扎的人,那一個個倒下去的親人國民
那潑天的黃沙掩埋過來的時候,那種渾身傷痕的疼都止不住內心的疼,旗子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被扶起來,一直到滿天的黃沙撲過來,一直到那旗子都被掩埋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現在看起來這模樣?”突然那個人開口說道:“我讓人調查了,春四娘的出現好像是已經有了快六十年的時間,可是究竟從哪兒傳出來的又沒人說得清楚,只是江湖到朝廷,好像是誰都知道,春四娘的黑店,那威名真是赫赫,六十年,就算是內里功夫再好,你也該是白發奶奶的狀態了吧?!?/p>
“所以啊,你要叫我奶奶?!贝核哪锖孟袷菦]有任何情愫一般,聲音依舊是柔媚的勾人,甚至那模樣看起來端木說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事情
又或者說是他有猜錯了
端木這段時間已經猜測了好幾個結果,可是不論是哪一個,哪一個都對不上號兒,他泄氣的躺下來,和她看著那同一片天空:“喂,我的事兒你知道的很清楚,我一點兒都不知道你的,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很不公平嗎?”
“有什么是公平的嗎?攝政王我勸你還是好好兒的回去當你的攝政王,別在外面關心別人的事兒,否則怎么卷進沙暴都不知道。”春四娘似乎是被吵了,人坐起來,抖落了身上的大氅,那紅色的身影便直接飄了起來
飄進那開著的窗子,人進去的瞬間,那風中搖曳的燭火也瞬間便滅了,端木那雙充滿了不解的眸子卻更加的亮了,他總覺得,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靠近,已經越發的靠近了那個人的秘密
天邊的遠處,突然的炸開一朵煙花,他剛剛展開的眉眼又蹙起來,那個方向究竟有什么,這幾日的時間,來的人越來越多了,但是能回來的卻沒有幾個,只是那僅有的幾個也都是傷痕累累沒有幾個完整的人
他也是一個逐利者,也是奔著那個傳說來的,但是他卻根本就沒有那個拼命架勢,只當是咋朝堂之上累及了,出來玩玩兒,可是卻有很多的人并沒有那么清楚的認知
“熙熙往往,來來去去,皆不過是情利二字可概括,慎行這是有什么看不開的事情嗎?熱情靠譜的知心小哥哥可交談哦?!?/p>
很顯然,剛剛的騷擾和對話,這人已經全都聽見了,端木懶洋洋的把手里的酒壺砸了過去,那笑嘻嘻的白衣人接住酒壺,人飄過來,嫌棄的把那大氅扔給端木:“呦,慎行這可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啊,咱們兄弟兩個不說是親兄弟,那也絕對不是外人家兒,坦誠相見又如何?”
端木伸手搶回來那酒壺,又喝一口,才淡淡的問道:“我讓你調查的事情如何了?”
“查了,沒有?!?/p>
“如果那么簡單的話,我還用你查嗎?”
“所以啊,你應該感謝我這個好朋友哎,我因為查不到,所以,特意把這個范圍給改變了,這也就是為什么我會遲來了這幾日的原因,”
看著對方要開口說話,端木直接一張帕子砸過去,道了一句跟我來,便率先飛下房檐,向著遠處的一個沙丘飛過去,隨著他身影消失,在那扇閉了燭火的房間窗戶上,隱隱的出現了一道婀娜的身影,在窗前一個劃過,便消失不見
站在砂礫之上,端木伸手扶住那慢了一步差點兒摔了一個狗啃屎的白衣人:“你長話短說。”
“起因,半年前突然多了一個傳聞,有一個游商突然販賣了幾枚十分精致的金錢兒,那被懂行的人看出來,是之前被滅國的春氏宮幣,專門用來賞賜那有功之臣的,然后有人開始搜集這個,還真是讓人找到了一個羊皮卷
上面是春氏存在過得記憶,還有一些秘密,經過能人的處理,最后確定,那上面那隱藏了一個寶藏,是春氏的復國希望
然后我認為無風不起浪,有人下了一盤大棋,再加上你讓我調查的那個人,我覺得應該是那個春氏的后人,之后我就有做了一個調查,春氏可不可能存在后人”
在端木的注視下,那人突然開口說道:“這個答案是可能,但是跟春四娘的傳說好像是有對不上,有太多的矛盾點,所以,我給不了你正確的答案,只能靠你自己來猜測和尋找了?!?/p>
“寶藏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我認為這只是一個噱頭,可能是真的噱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