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程水一程,浪花打斷歸家路,千里迢迢為利來,再回首天涯之路有幾歸
小馬車很神奇,到了哪里,哪里便能安營扎寨,小小的馬車就像是有吞噬不完的地方似的,快速的支展開來的時候,又是一個十分完美的‘小破酒館兒’
春四娘靠在一棵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殘枝敗樹的歪脖子小樹杈兒上,看著手下這仨大老爺們兒們忙忙碌碌得把小酒館兒給收拾著支撐起來
倒不是她多老實,而是干活兒十回有九回都在被嫌棄之中,人是無奈的被趕過去的,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沒倒霉導致的,反正是從她們到這兒安營扎寨開始,那幾個不倒霉了,干活兒嗷嗷叫,結果她開始倒霉
想要幫忙卸卸車,結果瘋馬瘋了,四口人抓了半天,把小笨蛋和八兩給摁住了,但是馬車差點兒散了架子,她被趕到了一邊兒呆著去,就連廚子那憨厚的大個兒都忍不住對著小姐哭訴:“小姐啊,算是我求你了,您上一邊兒吧。八兩和小笨蛋已經吐白沫子了,而且我們已經追不起了。”
想要幫忙做個午飯一把火燒了半拉灶,廚子可憐兮兮的舉著燒黑了的勺子把兒,他搶救過來了一半兒,另外的一半兒已經燒紅了,成了碳化:“小姐,算我求你了,您去禍害禍害管家和小二吧,他們倆比我強,經得住您的禍害。”
然后她剛剛幫忙遞過去一根棍子,小二已經扎了一半兒的帳篷就已經在謝謝小姐的話語中塌了,濺起來老大一片塵埃,小二下意識的嘎巴嘎巴嘴,牙齒間很牙磣,來不及吐出去,小二扭身子跪地上:“小姐,您去禍禍管家吧,他那兒的事兒比較輕松。”
此時,正扒拉著一堆東西仔細記賬的書生氣管家頭也不回的一揮手:“小姐,您啊,還是找一個地兒呆著去吧,我這兒更是擱不住嚯嚯,您現在確保自己安全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老奴謝謝您的大恩大義。”
看著那拒絕的堅決,那紅色繩頭兒的毛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拒絕的大砍刀,怎么看怎么礙眼,春四娘十分的想要把他們都給嚯嚯一遍
但是看看那散發著香味兒的廚房,再看看重新開始的搭建工程,再看看那管家忙活的模樣,閑的快要發毛兒的春四娘再次嘆口氣
哎
無聊啊
算了眼不見為凈,不看了
一根纖細的小木茬兒好像是挺住她挺艱難的
尤其還是一個糟死了的枯木,誰知道能承受的力度有多少
這么的想著,翻身的動作停住,但是好像是事情有些晚了
伴隨著一聲慘叫,本來功夫很好的春四娘就那么直接的趴在了黃沙上面,難得的換了一身挺霸氣的黃色宮裙此時也已經遭了大難,一條從左面袖子橫貫整個后背的傷口出現在精致的華服之上,光潔的后背也多了一條紅色
鮮紅的血液染濕了她的宮裙,一時之間,管家放下了手里的毛筆和記賬本,也不說自己年歲大了,直接輕功飄過來,也顧不上男女大防,直接的身手把給自己掛在枯木上的大小姐攙扶起來:“大小姐可有什么事情,怎的這么從樹上下來了。”
廚子扔了手里的炒勺,灶子上著了火都不管了,憨厚的大熊跑過來,那地面都能感覺到哐啷哐啷的,他一個剎車,憨厚的喊了一句:“怎么會摔了。可有什么……哎呀,都見血了,小二,金瘡藥呢,快,把最好的金瘡藥給拿過來。”
正在拆房的小二呼嚕一下臉,一腳踹翻了一個木板,呸了一口氣:“閉嘴,沒看見我正在翻在那兒么,好家伙,這一甩,誰知道那醫療箱甩哪兒去了,你們倆伺候好了小姐,我再找找,多一點兒血,我抽干了你們倆。”
嘴上罵的狠,小二手上的動作卻是半點兒都沒有慢了,他利索的掀開一塊,確定沒有就踹飛一塊兒,絲毫不考慮一會兒再搬回來更費事,等到他一會兒重新蓋起來,那得多費事兒,此時完全不在腦內過來過,等到他終于是翻到了醫療箱轉過來之后
他就看見那倆傻子居然還在那沒有把公主給扶起來,就讓公主那么穿著破衣服,靠著那半截兒的樹杈子在那兒呆著
聽見他的話,就連公主都是呆愣愣的看這他,圓溜溜的大眼珠兒咕嚕咕嚕的轉了一圈,無奈的手一排腦門兒,忍著那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拍的暈乎勁兒,他拿著那情欲小瓷瓶走過來,仔細的給人后背上好了藥,然后把人給攙扶起來
“公主啊,以后少跟那倆傻子玩兒,咱們公主本來就不太著調,可不能被那倆傻子給帶歪了,知道么,您現在啊可千萬別搭理那倆大傻子了,省的……”
一句省的話后面的還沒有說完,他就感覺到自己大腿,屁股,和后背挨上了三腳
本來吧
一腳的話他可以借力飛出去,但是,屁股和后背是后面的,他后面沒長眼,不知道,自然也就是躲不開挨踹了,但是他可以往前借力啊,結果別忘了,腿上還有一個腳呢,踹的挺使勁兒的
小二低頭看著那大搖大擺往后收回來的jiojio,那精致的繡花鞋
“公主,奴才的心碎了。”
呵呵
小二看著公主的笑:“您是不是覺得這個時候不踹一腳就吃虧了。”
“看看,看看吶,您還點頭哦。我滴個親娘啊,我,我,我,這個造反要是沒有我這一號的話,這事兒絕對不成,我必須得反了,必須放了不解釋。”
“來人,暴力鎮壓。”
“喳。”
“喏。”
大個子的廚師和清瘦斯文的管家答應了一聲之后,兩個人便一左一右的向著小二包圍了過去。
在嘿嘿的壞笑中舉起了沙包大的拳頭和白嫩的拳頭便直接向著小二靈活的身子攻了過去。
后邊兒還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拍著巴掌叫好。
“打他,打他!打的好了,今兒都重重有賞。”
“小姐,你們不能這么玩兒啊。”小二捂著腦袋抱頭鼠竄:“小姐,您這么玩兒的話,那我要求雙倍的賞,我看上剛才管家記得那個大珠子了。”
春四娘傲嬌的哼哼
“小姐你要是給了的話,那,那,那”
“那什么那,你要是挨到打的話,一個也不給你。”
“哎呦,那小的就謝小姐賞了。”小二那豈能不會順坡爬?黑黑的笑著就向著那放著寶貝的馬車沖了過去。
一時之間打鬧的笑聲也真的在這里顯得不那么荒涼。
打鬧過后天兒也真的就黑了起來,在漫天的黃沙中,那屬于小酒館兒的旗幟隨著微風輕輕的搖曳。
春四娘笑瞇瞇的拍拍旗桿兒:“嘿嘿,本宮的小酒館兒又開業啦。”
“小姐,你也是真的有了個大病,別人家做買賣都是往繁華的地方做。
您可倒好,這個地兒要能找出客人來。
那真是見了鬼了。”
三個人一人一句的調侃,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打臉居然來的這么快。
就在蒼茫的沙漠那一邊,一段悠揚起沙啞的歌聲傳來,伴隨著破舊沙啞的馬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