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南宮小姐和慕容公子。”領頭的少年見狀,恭敬地朝他們行了一禮,溫孤溟和清酒泠亦回禮以示尊重。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溫孤溟微笑著詢問。
“在下薛云書,”薛云書拱手回應,
“原來是薛家的公子,怪不得生的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溫孤溟微微頷首,目光卻在不經意間瞥向對方,狐裘大氅下的手緊握。
“閣下過獎了。”薛云書朗聲一笑,
“不知幾位前來來此有何貴干?”溫孤溟淡淡掃了一眼,境界不高,若是動起手來,他的勝算更大。
“蕓樺山乃魔窟歸云城的入口,家父命我前來鎮壓此處作亂魔修的魂魄。”薛云書解釋。
作亂魔修的魂魄?溫孤溟心中不禁冷笑,
薛良向啊薛良向,你隱藏得可真夠深的,還作亂魔修的魂魄。
他們為何作亂,你難道忘得一干二凈了嗎?
“少主少主,前面發現一條小路!”這時,一名薛家弟子匆匆跑來稟報。
“竟有如此隱蔽的小路?”薛云書先是一愣,隨后大袖一揮,“走,我們前去看看。”
“溫......慕容淵。”清酒泠剛喊了一個字,突然改口,“我們要跟上去嗎?”
溫孤溟沒有立即回應,她在心中權衡利弊。
平心而論,她并不想讓清酒泠卷入其中,但有人似乎存心要挑起事端。
“慕容公子,南宮小姐,一起同行吧。”薛云書走了幾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腳步朝她們招手,
“好,那就多謝薛公子了。”清酒泠聞言,不待溫孤溟回應,便拉著她的手追了上去。
“哎,你慢些,當心腳下。”溫孤溟無奈地跟上。
這丫頭,總是如此莽撞。不過,這才是她原本的樣子啊。
也是他習慣的樣子。
先前在禁魔城,清酒泠那冷若冰霜的模樣,讓溫孤溟頗為不適應。如今倒是覺得自然多了。
“這條小路通向哪里啊?”清酒泠突然側頭看向溫孤溟,
“啊?”溫孤溟回過神來,
“你不知道嗎?”清酒泠一臉驚訝,顯得難以置信。
溫孤溟心:“......”,
她當然知道!正因為她知道,所以才不愿輕易說出來。
“我還以為你知道的,慕容公子。”清酒泠語氣中帶著一絲幽怨。
溫孤溟:“......”
“這條小路是通往歸云城的入口。”溫孤溟無奈一笑。
“歸云城的入口?!”清酒泠瞪大了眼睛,“可是歸云城不是被燒毀了嗎?”
為什么這條小路......
一點被燒過的痕跡都沒有......
“那是因為歸云城有其獨特之處。”溫孤溟低垂著眼眸,似乎在追憶往昔,臉上神情略顯黯然,
“蕓樺山分為南北兩面,歸云城坐落于北面,而通往歸云城的道路,由專人負責管控。”
“每年僅在七夕節前后,這條連接歸云城的小路才會開放,其余時間皆處于封閉狀態。”
“歸云城被焚毀的那天,恰逢小路即將關閉之時,所以……”
她話鋒一轉,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這條小路幸免于難。”
“你知道嗎?那縱火之人下場同樣凄慘,火勢蔓延后,她發現自己被困其中,直至次年七夕前夕才得以脫身。”
溫孤溟的語氣中滿是嘲弄。
“確實令人唏噓。”她點頭附和,
溫孤溟沒有回答,目光投向遠方,清酒泠隨之望去,只見一片青翠的竹林映入眼簾,
“瞧見那片竹林了嗎?”溫孤溟問道,清酒泠點頭示意,
“穿過竹林,便會見到一座竹樓。”
“那里住著掌路的專人。”
“稍候片刻,我們可前去探訪昔日繁華至極的歸云城遺跡。”溫孤溟的神情再次浮現出幾分譏諷。
清酒泠默然以對,她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感慨:眼前這位被視為女魔頭的人物,或許背后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或許,歸云城被焚事件,便是她命運的轉折點。
“少主,少主,前方有一間竹樓。”
穿過幽邃的竹林,一間寧靜雅致的竹樓赫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我們到了,再往前行,便可……”溫孤溟的話音未落,便被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打斷。
“是有貴客臨門嗎?我們這里久未有人造訪了。”清酒泠尋聲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少女懷抱竹籃,籃中盛放著新鮮的蔬菜,葉片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顯然是剛剛洗完。
然而,這片竹林之中怎會有清泉呢?
“歸云城內的清泉有其獨到之處,”溫孤溟出言解釋,“城中的清泉極為特殊,不受污染,即便歸云城被大火吞噬,清泉依舊涓涓細流。”
“但這泉水不會出現在山腳下。”
“為何?”清酒泠詢問道。“因為它是地下水。”溫孤溟簡潔地答道。
清酒泠恍然大悟。“慕容,那么這位姑娘……”
“她便是掌路人。”溫孤溟一眼看破了她的疑惑。
“掌路人之職會代代相傳嗎?”清酒泠繼續問道,“她看起來如此年輕。”
“掌路人會傳給下一代嗎?”溫孤溟似乎并不樂意深入探討這個問題,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
“那邊兩位,你們不打算過來嗎?”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
清酒泠聞聲回應,“我們正朝這邊走,多謝姑娘提醒。”溫孤溟笑著附和。
“敢問姑娘芳名?在下薛云書。”薛云書恭敬地行了一禮。少女回禮,
“我叫雪嫣。”
溫孤溟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她沒有用‘雪姬’這個名字,看來這丫頭還算機靈。”
雪嫣微笑著打開竹樓的圍欄,做出邀請的手勢,“諸位請進。”
薛云書毫不猶豫,帶著薛家子弟踏入竹樓,瞬間消失不見。
“別亂進去!”清酒泠突然警覺,但為時已晚,薛云書等人已然蹤影全無。
“別擔心,他們進入了歸云城。”溫孤溟拉住欲沖進去的清酒泠,笑容中帶著安撫,“他們不會有事的。”
“可他們知道怎么出來嗎?”清酒泠憂心忡忡地問道。
溫孤溟頓時笑裂了。
“既然不知道,那我不該進去把他們帶出來嗎?”清酒泠白了她一眼,氣鼓鼓的就要往里面走,“那你知道怎么出來?”溫孤溟收起了笑容,神色冰寒。
清酒泠一愣。
不是因為溫孤溟的問題,而是因為對方的表情。
她第一次見到對方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清酒泠突然間就沒有底氣了,“不知道就敢亂闖,你是真的嫌自己命長啊。”溫孤溟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這,這不是還有你嘛......”清酒泠尷尬的笑了笑,拉著對方就往里面走,“好了好了,我們先把人帶出來好吧。”
“好奇怪啊。”
圍欄外,雪嫣歪著腦袋,“那位客人,好像有點兒似曾相識呢,我是在哪里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