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住那樣的屋子里?”清酒泠不由得一愣,在她記憶的中,仙界的仙人們無不追求居所的華美與輝宏。
那些建筑往往金碧輝煌,散發(fā)著令人炫目的光芒。
她看向溫孤溟在歸云城擔(dān)任城主之時,那座如同城堡般的府邸,氣勢磅礴,猶如一座小山丘,巍峨壯麗。
然而,如今溫孤溟的這番話語,著實讓她有些意外,這是她多年來第一次聽到有人對那樣的居所表示不滿。
“太大了,太空了,又太花哨了。”溫孤溟微微皺了皺眉,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語氣中帶著幾分淡漠,“我不太喜歡那樣的環(huán)境。”
“我喜歡那種簡單一點的,不要太繁復(fù)的。”
簡單一點的,不要太繁復(fù)的?清酒泠陷入了沉思,她努力在腦海中勾勒出溫孤溟所描述的那種居所的模樣。
那會是一間怎樣的小屋呢?是隱于山林之間的小木屋,還是溪邊用石頭堆砌而成的小屋?它的窗戶會不會開滿鮮花,門前的臺階上是否會有青苔的痕跡?正當清酒泠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她突然回過神來。
“等一下,現(xiàn)在的重點是這個嗎?我們不是應(yīng)該去……”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溫孤溟打斷了。
“我們已經(jīng)到了。”溫孤溟停下了腳步。清酒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眼前是一片極其壯觀的建筑群,那由好幾十甚至更多間屋子組成的客棧,立在山間,錯落有致,宛如一幅美麗的山水畫。明亮的橙黃色燈籠掛在屋檐下,隨風(fēng)輕輕搖曳,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
“你看吧,我就說他們在這。”溫孤溟朝一處指了過去。
果然,謝云書以及那些薛家子弟一行人都在這里,乍見到他們,謝云書很是驚訝的跑過來。“慕容公子,南宮小姐,你們怎么也來了?”
“嗯,南宮她非要跟上來,這條小路的出現(xiàn)是有時間限制的,說害怕你們錯過離開的時間,所以要跟進來帶你們出去。”
“原來是這樣,那多謝南宮小姐了”謝云書笑著,認真的朝清酒泠行了個禮以示感謝,末了,他又奇怪問。“慕容公子,南宮小姐,你們二位可知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歸云城內(nèi)。”溫孤溟淡淡的解釋。“歸云城?”薛云書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可,可它不是被,唔唔唔...”薛云書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就被溫孤溟堵上了。
“有些東西不方便在這說,我們還是到里面去講為好。”溫孤溟刻意壓低了聲音,她一手拽著清酒泠,另一只手拉著薛云書,三個人進了一間屋子。
溫孤溟抬手間,一道微光閃爍,禁制悄然落下,她這才緩緩開口解釋,“我們?nèi)缃裆硖幍沫h(huán)境頗為奇異,似乎是回到了過去。不過,這個過去可能源自某個人的一段記憶,被人巧妙地轉(zhuǎn)化為幻境,抑或是真正的時光倒流。目前我還無法確定其真實本質(zhì),然而,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此刻的時間節(jié)點正處于歸云城被燒毀之前。”
她略微沉吟,繼續(xù)說道,“依我之見,我們應(yīng)當在歸云城被焚毀之前離開,以免被卷入未知的險境。”
然而,令她出乎意料的是,薛云書竟然毫不猶豫地表示反對。
“不行,我們不能走。”薛云書語氣堅定。
“你想死啊?!留在這里,一旦歸云城被燒,我們誰都走不了的!”
薛云書搖了搖頭,眼神異常堅定,“不,我當然不想死。只是,我一直以來都懷有一個巨大的疑惑,歸云城如此繁華之地,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的?這場災(zāi)難的背后,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溫孤溟和另一旁的同伴,“如果可以,我希望二位能留下來,幫我查明真相。”
真......相......
溫孤溟在抖。
她自然對當年歸云城被焚毀的真相心知肚明,
然而,薛云書能承受這樣的真相嗎?他又會作何感想?
“薛公子,并非在下有意打擊,只是……”
“這真相,您還是不要深究為妙。”
“為何?”薛云書急切地問道,“我們薛家高層日夜操心,防止歸云城的鬼魂作亂,不斷派人鎮(zhèn)壓,千百年卻始終無法根除。若我不查明真相,又如何……”薛云書話未說完,溫孤溟便接過話頭,
“你想斬斷根源?可惜你做不到。”
溫孤溟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她固然清楚如何方能斬草除根,但此事任誰都能辦到,
唯獨薛家人無能為力。
“為什么?”薛云書仍未能領(lǐng)悟,依然與溫孤溟爭論不休。
正當兩人爭執(zhí)不下之際,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何人?”溫孤溟下意識地皺起眉頭,謹慎地撤去禁制,打開門后,發(fā)現(xiàn)是一名薛家子弟。見狀,溫孤溟側(cè)身讓開,讓薛云書與對方交談。
“少主,樓下來了一群人,正在挨個搜查,好像是在確認……”小弟子的話未說完,便被溫孤溟打斷,
“我猜,他們在確認這些修行者究竟是魔修還是普通修士,對嗎?”
“是這樣的,慕容公子。”那名薛家弟子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怎么知道的?”清酒泠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會那么巧了,原來是這樣啊……”溫孤溟似是沒有聽見對方的發(fā)問一樣,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笑著笑著,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
原來如此,居然就這么簡單,她怎么早點沒有想到?
“慕容公子這是.......”
“我知道他們在做什么,等著看吧。”溫孤溟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滴,努力讓自己恢復(fù)平靜。
正說著,那一行人便走上了樓,來到他們門前。
看到那些人的一種裝束的時候,薛云書情不自禁瞪大了眼睛。
那是,
好幾千年前,薛家的服飾?!
這些人是薛家的,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幾位公子小姐,實在抱歉打擾了,我們此處正在執(zhí)行一項特殊的檢查……”為首的那名女子話還未說完,溫孤溟便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你們是要確認我們的身份吧?盡管驗吧。”
“多謝這位公子海涵。”那女子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恭敬,同時將手中的符文小心翼翼地搭在了溫孤溟的手腕上。
這是一種制法極為奇特的符文,專門用來檢測修士的身份。如果搭上去的是普通修士,它便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但如果是魔修的話,符文上的字便會瞬間變成鮮紅色,仿佛被鮮血浸染一般。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符文,期待著結(jié)果。
女子手中的符文輕輕搭上溫孤溟的手腕。溫孤溟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然,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見符文沒有半點反應(yīng),那名女子暗暗松了一口氣,將符文收了起來,“抱歉打擾到公子了,實在是我們職責(zé)所在,不得不小心謹慎。”
“無妨。”溫孤溟擺了擺手,臉上依舊保持著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心中卻暗自冷笑。
這行人千算萬算,終究算漏了一件事。這個符文只能檢測魔修,而對于邪魔卻毫無作用。
而她溫孤溟,恰恰是個不折不扣的邪魔,因此她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把手伸出去,任由他們檢測。
接著,她女子又將其他幾人逐一測了一遍,每測完一人,她的緊張感就減少一分。直到所有人都檢測完畢,她終于徹底放松下來,向眾人道歉并表示感謝,
中途薛云書一直想和自家前輩說話來著的,但是卻被溫孤溟制止了。
“先不要和他們坦白身份,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到了結(jié)束。
“抱歉剛剛打擾了大家,既然諸位都是同道中人,不知可否愿意同我們一道……”那女子邀請道,臉上帶著友善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清酒泠剛剛要拒絕,怎料溫孤溟一反常態(tài)的點了點頭。“那就多謝了。”她笑道。
這突如其來的決定讓清酒泠有些措手不及。
“好,那諸位這邊請。”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側(cè)身讓出了一條路。
“慕容淵,你發(fā)什么瘋?”清酒泠一把拽住了對方,眼神中滿是質(zhì)問與不解。溫孤溟沒有過多的解釋,反手拽住了對方的手腕,清酒泠想從她手中掙脫,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掙脫不開來。“慕容淵!你認識他們嗎?就跟他們走。”清酒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與焦急。
“這不是認不認識的問題,你放心,就算我不答應(yīng),他們也會想盡辦法讓我們?nèi)サ摹!睖毓落樾÷暯忉專Z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神秘。
“到時候你們會知道的。”
她似乎知道一些清酒泠不知道的事情。
一行人就這樣在沉默中向前走去,周圍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清酒泠不時地回頭看向溫孤溟,想要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答案,但溫孤溟卻始終保持著平靜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那位邀請他們的女子則在一旁默默地走著,偶爾會回頭看向他們,眼神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