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砌密室藏于地下,火把舔著潮濕石壁,映出斑駁刻痕。
石臺積著薄塵,陶罐歪斜,鐵鏈纏柱銹跡斑斑,但偏偏中央的木桌一塵不染。
這時候,清酒泠注意到桌上有個木盒子,她走過去,打開盒子,
盒子里放著一個鈴鐺,左半邊是綠色的,右半邊是銀色的,很是奇異,又有幾分眼熟。
“小姐,您在看什么?”黑衣青年自她身后轉出。
“沒什么。”
清酒泠合上蓋子轉過身來。
“小姐,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請......”
“我明白?!?/p>
清酒泠深吸一口氣,朝外面走去,青年跟上。
“對了,你家殿下到底是......”
“他是我的恩人,若是沒有他,我早死了。”青年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黯淡下去,“只可惜......”
“可惜什么?”
“沒什么?!鼻嗄険u了搖頭,
他記得那人曾經的風光無限,亦知曉對方從云端跌落至塵埃有多痛,
但卻無能為力,
正說著,兩人出了密室。
“小姐,您若是想看書,可以去東邊的屋子,西邊的屋子里有些古玩,南邊,是花圃,北邊,是書畫。”青年道,
“多謝。”清酒泠點頭,朝北邊走去
果然是選擇那里啊,青年心想
與此同時,
“您聽說過‘諭’這個人嗎?”白溫看向眼前的黑衣少年。
“你大老遠來找我,就為了這個?”莫辭皺眉,
“聽過嗎?”
“上官諭,我只知道這位?!蹦o回答。
“上官玉長什么樣,有畫像嗎?”
“我沒見過他,”莫辭冷冷看了他一眼,“不過,我倒是認識他的表弟”,
“既是表兄弟長相應當差不多。”莫辭說著,從自己的儲物空間里拿出紙和筆,“需要我畫給你嗎?”他問
“好,”白溫點頭,又問,“如果易容.......”
“上蒼之首的人不可以易容?!?/p>
白溫點了點頭,莫辭提筆,一邊畫一邊問白溫,一些關于對方的過往,白溫說的支支吾吾,
直到莫辭以畫像為要挾時,他才肯老實說出來。
“這不是你該走的路?!蹦o神色冷了下來,“倒回去重走一遍,”
“我......”白溫咬了咬唇,“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
“天無絕人之路?!?/p>
“其實很多時候,人們所說的無路可走,只是他們自己所認為的,”
“上天總會在每個不經意的角落給人們留下一條,但前提是你能發現?!?/p>
莫辭彈了一下畫紙,遞給白溫,“收好了,”他叮囑。
“殿下......”
“我不能回去,你替我處理好?!?/p>
莫辭似乎看穿了他的意思。
“是。”白溫雙手接過畫,點頭,“那,我走了?”
“走走走,”莫辭擺手,“一兒淺淺要來了,別讓她起疑心?!昂?。”白溫點頭,捏碎令牌后消失在原地,
加油啊,我的小繼承人。
你的出身不會也不能決定你的高度,你的未來終將會充滿光明,而不是與黑暗為伍。
莫辭看向桌上的卦簽。
置死地而后生,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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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河畔,
“有鬼潮!”
見馬車上的驅邪燈突然大亮,清酒泠立刻警覺起來。
“有多少?”薛青青問,
“不知道。”清酒泠搖頭,
秦琛撩開簾子,瞬間放下去,
“多少?”
“一大群,外面黑壓壓的全是?!?/p>
“麻煩了,”清酒泠蹙眉。
“師尊,怎么辦?”
“我想想。”
清酒泠陷入沉思,
鬼太多了,硬闖肯定是不行了,除非有什么地方可以讓他們躲,
可是哪兒能躲呢?
正想著眼前白光乍現,睡意襲來,幾人沉沉睡去,消失在馬車中,
鬼潮涌來,將馬車撕成碎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酒泠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馬車的車廂,車廂內壁鋪著暗紋藍綢,木格窗糊著細棉紙,角落置矮幾,擺青瓷茶盞,座墊是磨得溫潤的素色錦緞,矮幾上點著香爐,煙色悠悠。
但這不是他們所乘的那輛馬車,
她在哪兒?
清酒泠坐起來,四下打量,這時候,門簾被人撩開了,
“誰?”清酒泠瞬間警覺起來,
“阿泠,是我?!?/p>
簾子撩開,上來一個白衣少年,少年右手撩開簾子,左手勾著銀絲面具,頭戴白玉冠,身著白色圓領袍,衣服上以銀線繡以祥云暗紋,領口一枝墨竹,束袖,腰間一根銀帶,腳上是白靴,背著一把桃木劍,
“你是......”
“九卿,還沒睡醒呢?”少年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那就再睡會兒吧?!?/p>
“哦,好,”清酒泠下意識又躺了回去。
少時,她反應過來坐起身來,那少年坐在對面的矮幾邊,左手支著腦袋,右手指節無意識的在桌上敲著,似乎睡著了,清酒泠上前,少年卻突然睜開了眼,
“九卿,怎么了?”少年睜開眼,漂亮的眸子似乎還帶著幾分倦意,
“沒什么。”清酒泠搖頭,“你好像很累,你去躺一會兒吧,”
少年溫柔的笑了,“不用我趴一會兒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可我休息好了。”清酒泠說,少年捏了捏她的臉,“乖,好好休息,我沒事的。”
清酒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發作,只是乖乖點頭,又躺了回去,不知何時又睡著了
“九卿,我們到了。”
清酒泠睜開眼,少年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嗯,
在弄不清目前處境的情況下,清酒泠決定先聽對方的。
兩人下了馬車,清酒泠方才發覺這里竟然是仙界。
“小邪,你回來了,”一道女聲響起,
清酒泠循聲望去,那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少女,
少女一襲白色戎裝,護腕上以金線刺以詭譎的花樣,右護肩是金色的,頭發豎起,左右飾以金羽,琉璃般清澈的金色眼睛,眉心間的印記似蝴蝶又似翅膀,指尖繞著銀藍色的鏈子,
“伽藍殿下。”少年對其行禮,
“嗯?!辟に{點點頭,“小邪,事情處理好了?”
“回殿下,南邊妖魔叛亂,我已與九卿一同平定?!鄙倌瓴槐安豢夯卮?。
伽藍方要開口,一名看上去約莫二十歲的女子走了出來,
那女子一襲青色紗衣,衣擺上繡以青山翠竹,扣著蛇形的銀鏈,一只銀蛇簪子松松挽著長發,青碧色的眼睛,宛若泉水,給人一種溫和氣質,與方才東方武神伽藍那種帶著侵蝕性的冰冷,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