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玉兒特別喜歡聽張夫子的課，一是張夫子講課聲音好聽，特別的清脆；二是張夫子講課并不是照本宣科，有時候還會結合典故、詩句等聽起來特別有意思。可是早上的練習練的太辛苦了，雙腿又酸又痛，真希望時間變快些，然后趕緊下學。

課中休息時，平時活潑的玉兒一反常態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張書顏看了她半天，終于問了一嘴，“玉兒今天開始學習箭藝了吧，今天學的怎樣？”

玉兒強打起精神，努力擠出笑容道，“夫子，哥哥今天先給我講解了弓的種類，還有弓的基本構造，原來不同材質的弓配上不同的弦，那射程也不一樣呢。”

“那還學了什么啊？”張書顏繼續問道。

玉兒撇撇嘴道，“哥哥讓我扎馬步說是要先打好基礎。”突然，玉兒興奮起來，“夫子，你知道嗎？原來母親也會箭藝，今天還露了一手呢，那射箭姿勢好漂亮的，嗖的一聲正中靶心呢~”玉兒一邊說著一邊站起比劃著，然后“哎呦”一聲，吸了口冷氣又緩緩坐下。

張書顏看著玉兒那痛苦的表情，關心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玉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她不說，張書顏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休息了一刻鐘，張書顏開始指導玉兒練字，好不容易熬到夫子上完課，玉兒趕緊讓丫鬟們扶住回到院子里歇一歇。

楊嬤嬤見了玉兒那難受的模樣，趕緊讓人打了熱水來，拎了熱棉巾幫著敷在玉兒的大腿上。那熱乎勁再加上那肌肉又酸又漲玉兒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楊嬤嬤忍不住抱怨道，“這二公子要求也太嚴了吧，看將小姐您給累的，一會吃中飯的時候，我定要和夫人說說。”

玉兒趕緊阻止道，“我的好嬤嬤，可別和母親說。好不容易才讓父母答應我練習的，今兒個是我學習的第一天，可不能說累，要不他們不讓我學了。”

楊嬤嬤方才不再說什么了，趕緊喊那小丫鬟幫著玉兒揉揉腿，松快松快。

晌午吃飯的時候，梁氏笑瞇瞇的給兄妹兩人各夾了塊紅燒牛肉道，“今兒剛好有人賣牛肉，就讓廚下買了些來，來多吃點。”然后又問道，“玉兒，今天你二哥教了你什么內容啊？你學的怎么樣？”

玉兒瞟了瞟哥哥，輕輕的說道，“哥哥今天先給我講解了弓的種類，后來又讓我扎了一炷香的馬步。哥哥還夸我馬步扎的穩當呢。”

梁氏看了看趙志一眼，趙志立馬說道，“母親，妹妹可厲害了，一聲不吭照做無誤呢。”

梁氏雖不在現場，但也聽說志兒教學很是嚴格，一絲一毫都不能錯，后來都是丫鬟們半攙扶半架著才讓玉兒上學沒遲到。不過既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做母親的就不好多說什么了。

梁氏微微一笑，看的趙志和玉兒心里突突亂跳，“那就好！”聽到母親的話，兩人方放下心來。大概是因為一大早就起床訓練的緣故，玉兒是胃口大開，又額外添了一碗飯方才覺得吃飽了。吃過飯后，玉兒就要告辭，梁氏心疼女兒，就讓她下午不要來學女紅了，先在自己院子里歇歇。

玉兒走了后，梁氏將趙志留了下來，“志兒，今天早上你讓玉兒扎馬步，大概訓練得多長時間啊？”

趙志撓撓頭道，“母親，因玉兒才學呢，我讓她練習了兩柱香的時間，中間讓她歇了一刻鐘。”

梁氏白了趙志一眼，“你就是這么教的？”

趙志有點懵，問道，“母親，您是覺得我教的不盡心嗎？”

此話一出，直接就將梁氏給氣笑了，“這課業有點重吧？”

趙志繼續懵著，“我這已經減了三分訓練的量了。記得當初爹教我的時候，一上來就是連著扎兩柱香的馬步呢，中間都沒有歇過。”

梁氏嘆了口氣，心想小子就是小子，于是直接提點道，“你妹妹能和你比嗎？你和你大哥從小就是個頑劣的，上房揭瓦，爬樹打鳥的什么事不做！你妹妹還小，還是個女娃，就算是訓練你也要循序漸進啊。

趙志沒想到第一次當教習就被母親給批評了，于是喏喏的請教道，“那明天怎么教呢？”

梁氏道，“就先按照今天的訓練來吧，先練個三五天，看看你妹妹訓練的情況再說吧。不過下午晚些時候你打發個人去關心下，我擔心你妹妹下午腿會疼的厲害，不過也沒事，再訓練個幾天也就適應了。”

趙志心想，當年我也是這么被老爹給訓練過來的，也沒見人對我噓寒問暖的，可見咱家還真是重女輕男。不過趙志也就是說說，其實內心還是疼愛妹妹的。

果不其然，玉兒一覺睡醒后，那雙腿就像灌了鉛似得，抬都抬不起來。“難道我癱了？”玉兒越想越害怕，哇的哭了出來，真是驚天動地。嚇得楊嬤嬤趕緊向梁氏稟報。

不一會，梁氏來到院子里，聽得玉兒的哭訴，特別想笑但還是得忍著，還得哄著道，“娘親小時候剛跟著你外祖練箭時，也是經常胳膊腿疼的，過兩天就好了。”然后又吩咐夏荷去正院的多寶閣里拿瓶藥油來。

此時，趙志一路小跑過來，慌慌張張的問道，“玉兒，你沒事吧。”

只見玉兒抬起那哭花了的小臉，委屈的說道，“我的腿不聽使喚了~”

此時，梁氏看到兒子嚇得臉都白了，只得寬慰道，“沒事的，這是正常現象，你也別擔心。”

“玉兒，這只是開始，習武就是這么辛苦的，不若就別學了，好不好？”梁氏故意問道。

玉兒想了想，堅定的說道，“別的女子能學好，我也能。”

梁氏贊道，“好，記得你今日說的話，明兒個就繼續練習吧。”此時夏荷將那藥油也拿了過來，梁氏屏退閑雜人等，對玉兒說道，“一會母親幫你搓揉一下，可能會有點疼，能忍就忍，不能忍就喊出來。”

玉兒雙眼包著淚，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只聽的“啊~”的一聲，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