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正好族里有人回那州府做生意,于是張母就帶著禮物拜托那家人去州府的時候捎上杰兒。那族人也是熱心,連住的地方都一并安排好了。這幾日張書顏就幫著弟弟打點行李,又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好在這次外出的時間短,一來一回大概六、七日也就回來了。
這次張書顏拿了十兩銀子給書杰貼身帶著,又拿了些散碎的銀兩和銅板放在荷包里,讓他在路上使用。這次張書杰帶了小山子一起,這樣路上也有人幫著做些跑腿的事情。
這幾日,玉兒每日除了練功、讀書就是學習怎么作畫,只是萬事開頭難,那作畫又是個考驗耐心的,玉兒總是調不好那墨汁的濃淡,性子就有些急躁了。張書顏只得手把手的教著,玉兒也只得耐著性子學,只是那進步不大,玉兒就有些泄氣了。
“哎,這調墨汁就這么難了,更別說畫畫了。”玉兒有些不耐的和母親訴說起來。
梁氏笑了,“你這才學了幾天就不耐煩了,你看外面的那些個學子們哪個不是十年寒窗苦讀?你也別著急,多練練就好了。”
次日,梁氏請了張書顏來說話,“夫子,玉兒近日功課學的如何?”
張書顏道,“其他功課都還好,只是現在剛學作畫,還要多練練。”
梁氏笑道,“玉兒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耐心有些差。”說罷又嘆了口氣,“你是知道的,我家里的兵書倒是不少,那些個畫作就那么幾幅,也就作那裝飾來用;不如你帶她出去看看吧,最近我見她也是有些悶悶的。”
張書顏笑道,“夫人還真是關心玉兒呢,明日正好休沐,到時候我過來接她。然后帶她去那書畫行轉轉,雖然那里也沒有什么珍藏,但也有些不錯的畫作,我們可以多觀摩。”
梁氏道,“你就別過來了,到時候我讓管家安排好人手,過去接你,到時候若是有那不錯的也挑幾幅帶回來,讓玉兒平時也好揣摩揣摩。”此事也就這么定了下來。
現在天也熱了,次日一早趁著天氣還涼爽,趙家就派了馬車來接,幾人就去了那縣里最大的書畫行。
待進了那書畫行,張書顏就帶著玉兒看起畫來,并講解起這畫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然后又挑了幾幅風格各異具有代表意義的畫作讓送到那趙府。幾人正要離開時,正好碰上了那江垚江秀才。
那江秀才沒想到在這書畫行竟然能碰到張書顏,立馬上前招呼道,“張姑娘,沒想到今日在這里遇見了。您這是來買書嗎?”
張書顏心想,怎么在這里碰到這人了?那趙家人聽得有人與張夫子打招呼,都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看著。這陣仗搞得張書顏有些尷尬,可又不得不答應著,“陪著我的學生來看看畫。”
那江垚聽聞后,見到一旁的幾個小丫頭還有一位年紀大些的嬤嬤,其中一個穿著華麗些,心想這位應該就是那趙家的了;于是施了一禮道,“在下江垚,這邊有禮了。”眾人也是回了一禮。
那江垚又熱情的說道,“這家店里的書畫都還不錯,我也是常客呢。若是張姑娘有需要,下次可以叫上我一起,到時候還可以和老板講講價,說不定還能便宜些許呢。”張書顏只得客氣道謝并表示若有需要再勞煩江秀才。
那江垚又說道,“今日天熱,相請不如偶遇,我知道有家茶室現在新做的酸梅漿味道很不錯,不若今日請幾位一起去品嘗品嘗~”
張書顏連忙說道,“多謝江秀才的好意,只是今日還有些事情,好意就心領了。”說罷就施了一禮,趕緊帶著大家走了。
上了馬車后,玉兒看著張書顏說道,“夫子,您是不是有些熱啊,我看您的臉都紅了~”車內一片寂靜,張書顏只得尷尬的笑笑。
又過了兩日,那張書杰從州府回來了,張母帶著小蘭又是燒水又是做飯的一頓張羅。待張書顏回到家里問道,“書杰,這次考試你感覺考的如何?”
張書杰胸有成竹的答道,“考進書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看那名次了,若是能進前二十名,到時候就可免除一些學費了。”
張母又問道,“什么時候出成績,是不是還要去州府看榜?”
書杰道,“我留的是大武哥的地址,不論是否考中,書院都會送信知會的,到時候大武哥再托人給帶過來。”那叫大武的,就是那來往縣里和州府做小生意的族人。
張母道,“這就好~這些日子也辛苦了,不如找同窗好友們走動走動。”
張書杰道,“明日我就去找那江大哥說話去。”
張書顏瞅了書杰一眼沒說話,張母倒是高興的很,“家里腌了些仔姜,到時候在街上買些剛出爐的綠豆糕,一起帶過去,你江姨愛吃。”張書杰應了。
待得第二日張書杰拜訪回來后,興奮的告知張母和姐姐道,“江大哥約我過兩日去他家里去玩,當天去當天回,母親您看可行?”
張母已經將那江垚當做女婿人選自是同意的,那江家只是她少時的鄰居,當時兩家關系不錯。只是這近二十年過去了,現在家風如何還是需要了解下,那江家邀請書杰去玩,正是熟悉的好時機。于是又私下叮囑了書杰,過去后要有禮貌,多陪那江大伯說說話~
張書杰一一應了,張母又備了四色點心給他帶著,臨走那日一早,江垚還親自來接,兩人高高興興的坐著牛車去那鄉里了。
這日張書顏倒還淡定,只是張母一直坐立不安,心神不寧。傍晚時分,張書杰終于回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那江垚,只是那江垚一直在門外站著。
張母趕緊走到門外道,“江秀才,這么晚了,還勞煩您送書杰過來,不如在家里一起吃飯吧。”
那江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就不了,我主要是送書杰回來的。”說罷,又將一個竹簍放到門里,“伯母,我就不進去了。這是我家里人的一些心意,里面有剛摘下來的楊梅這個要趁著還新鮮趕緊吃到,還有些干菜,請張伯母收下。”
張母笑道,“這怎么好意思呢?不如在家里喝杯茶再走吧。”
那江垚眼見天色已晚,再三婉拒了。待他走后,張母笑著對書顏說道,“是個懂禮的孩子。”
晚上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又細細問了張書杰那江家的情況。
張書杰道,“江大伯、王嬸嬸一看就是那特別好的長輩,對我可好了。江大哥家里人也不錯,江姐姐人也很好大大方方的,江小弟倒是活潑的很。中午江大伯還請了里長來家里作陪,本要喝酒的,好在江大哥護著我,沒有讓我多喝。”
張母笑道,“家里人好就好,中午吃的什么?”
張書杰道,“吃的挺豐盛的,說實在的那大鍋做的燒肉就是好吃,鍋巴飯也香。”
張母又問,“那去哪里玩了?”
張書杰道,“江大伯先是帶我去看了他家的田,一大片一大片的,種的有稻子也有那麥子。現在那麥子都開始灌漿了。后來江大哥又帶我去那湖邊逛了逛,離那田邊也很近,夏天也不怕干旱沒水了。對了,聽王嬸嬸說江小弟過些日子就要來縣學里讀書了,到時候會在縣里置個小宅子,方便江大哥和江小弟在縣里讀書呢。”
晚上,張母和女兒說起了悄悄話,“書顏,你覺得江秀才如何?”
張書顏有些不好意思,“看起來像是個呆的~”
張母一聽有戲,“剛才書杰也說了,家里人也都還不錯,若是你也覺得不錯,這親事~”
張書顏給那鄭家的給害怕了,說道,“不若再觀察個兩三個月,到時候王嬸嬸也來縣里了~”
張母道,“也好,不差這一時,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
第二日,張書杰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哎呀,過兩日就是趙志哥在兵部遴選的日子,不知道他準備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