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咎看東方敏的樣子就知道沒自己的事兒了,有些惋惜地嘆息,他也是彈琴的,一會兒要不要爭一爭?
孟長老對謝承影的表現(xiàn)也很意外,但他只吹笛子,所以愛才之心雖有,卻并不想與東方敏爭。
他示意執(zhí)法弟子換塊石頭,對后面弟子的預(yù)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坐著等的時間也不覺得難熬了。
裴丹琳從情緒里緩過神來,忽然想起了妙之。
她觀察了一下,明鏡堂的那個什么少主好像不在音律場,煉丹場她也沒看到,妙之也是。
不知道妙之選了什么?陣法還是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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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之沒有參加第三輪的比試。
從天璣島返回望星島的時候,他就被人攔住了,當(dāng)然他也早就料到了,早做好了準(zhǔn)備,他拿出了夢梨長老的玉佩,夢梨長老還沒離開靈船,幾乎是瞬間就挪到了妙之面前。
妙之的樣子有些欠欠的,來攔人的長老臉色發(fā)青,卻也不好強行帶走妙之。
“夢梨長老這是何意?”
“何意?”夢梨長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又是何意?弟子小比第三輪還沒開始,除非他主動放棄,不然誰都不能帶走他。莫不是你想當(dāng)著我的面,強行帶走弟子園的弟子?你可要想清楚,明鏡堂先是宗門的明鏡堂,才是能是明鏡堂。”
她眼睛瞇了起來,對面的長老冷汗淋漓,這樣的帽子他可不敢接。“這……”
“怎么說不出話了?要不你先回去問問?”夢梨長老輕嗤了一聲。
妙之卻拽了拽她的袖子,夢梨帶著他下了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怎么?”夢梨長老看他的樣子,“你不想繼續(xù)參加弟子小比了?”
妙之正色道,“長老,弟子想今日就與明鏡堂做個了斷。”
“放棄弟子小比,基本上是放棄了進入靈秀殿的資格,”夢梨皺眉看他,“除非你能拜入到各島嫡支成為核心弟子。”
這當(dāng)然很困難,不說別人,就說她趙家,她已經(jīng)過了收徒的年齡,和妙之的這點事情也不足以讓她把徒弟的名頭拿出去。
另外嫡支收什么弟子她也無權(quán)干涉,就算是嫡支里不成氣候的那些人收徒她也不能干涉,這是規(guī)矩。
再者妙之和明鏡堂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就算她能把妙之塞進去,也是給趙氏找麻煩,她自己和明鏡堂對著干是因為她的立場,但這不是所有趙氏人的立場。
她要為宗族著想,她現(xiàn)在是以長老殿長老的身份面對明鏡堂,所以她有理有據(jù),站得住腳,一旦她以趙氏的身份對上明鏡堂,那就是她手太長了。
妙之非常嚴(yán)肅,“弟子明白,但現(xiàn)在如果不盡快了斷,可能明鏡堂的哪些人又會想出什么新的法子不放我離開,我一個勢力微薄的弟子在明鏡堂里,是生是死不過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悄無聲息死了扔到密林里,就說是招惹到了厲害的靈獸對他們來說也不是難事。如果可以,弟子懇求長老,今日帶我回明鏡堂,我要自請出戶。”
夢梨長老皺眉,想不通他為何如此著急,她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會把這件事解決,為何不比完小比再去?屆時進入靈秀殿的機會又大一層。
不過妙之既然自己要求了,那她也只能聽這個當(dāng)事人的。
“跟我來吧。”
靈船從天璣島降落在望星島的時候,已經(jīng)夜深了,距離天亮也不過是兩個時辰的事。
夢梨想了想,干脆自己帶著妙之立即出發(fā),也不等什么浮空船了,反正她自己也有這個資格在宗里到處飛。
妙之坐在夢梨長老的飛行法器——一張卷軸上,看著下面深濃的大海。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夢梨帶著妙之落在了天權(quán)島上,渡口已經(jīng)人來人往了,第一艘浮空渡船就要發(fā)往望星島。
妙之有些恍惚地看著這樣的景象,像極了那年他逃出來時的那個夜晚。
夢梨長老收起了千木圖,辨認了一下方向,卷起妙之就飛了過去。
“何人闖入?”
明鏡堂的弟子攔路。
夢梨亮出了長老殿的令牌,“帶我去找秦堂主。”
攔路的兩名弟子對視一眼,把目光落在了妙之身上。
“長老稍候,容我等請示。”
“稍后?請示?”夢梨長老扯了扯嘴角,“怎么,明鏡堂的弟子不認識這令牌?長老殿首席長老難不成見一見秦堂主還要看秦堂主愿不愿見?見不了秦堂主,見見王堂主李堂主也不是不行。”
她沒有硬闖,冷冷地看了眼說話的弟子,徑直落了下去,就站在了明鏡堂大門外。
守門的弟子被威壓壓得喘不過氣。
趙若云彈著指甲,閑閑地站在那里,也不說話,妙之就站她身后,低著頭醞釀情緒。
說實在的,他還是第一次站在大門外看大門,從前他連這門都出不去,要不是上一次用幻形符扮作采買的靈木,他都到不了望星島報名。
秦堂主正帶著親信在妙之的小院里翻找,試圖找出傳說中的寶物。
妙之傍上了長老殿的夢梨,這個消息讓他心急如焚。
他不在乎妙之這種雜靈根弟子被誰收入門下,但是他在乎妙之手里可能有的東西。
聽聞夢梨帶著妙之已經(jīng)在門外了,他不得不停下了搜檢。
東西到底在哪里?這個破地方搜了那么多次,除了一些破爛就是破爛,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搜刮走了。
他急匆匆往前堂趕。
“夢梨長老。”他邁出大門,迎了上去,“不知長老為何而來?”
趙若云拂了拂衣袖,抬頭看了看明鏡堂古樸的大門,“秦堂主日理萬機,想見秦堂主一面真難。”
秦堂主修為比夢梨要弱,但是他更年輕,他自認未來成就會比夢梨高,畢竟夢梨長老已經(jīng)八百余歲了,再厲害恐怕也邁不過下一道坎。
雖然他心里對夢梨長老不是很尊敬,可她畢竟是長老殿的掌權(quán)人之一,這個身份是宗門給的,而他的身份是明鏡堂給的,所以他面對趙若云,就必須要低頭。
“夢梨長老說笑了,明鏡堂的事再多,也多不過長老殿,長老請,我們堂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