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梨將妙之送上了搖光島就立馬返回了望星島。
妙之站在有些荒涼的渡口,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回事?搖光島怎么如此冷清?
他沿著市集向島內走去,本該熱鬧的市集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看攤。
妙之拽了拽臉上圍著的布巾,隨意找了個攤販打聽。
“道友,這是怎么了?”妙之指了指空曠的大街,“怎么人這么少?”
那看攤的也是個弟子,是孫家的弟子,他見妙之遮遮掩掩的,有些狐疑地看著他,“這段時間人一直不多……你是什么人?你的弟子牌呢?”
妙之扯了扯面巾,“師兄莫要誤會,我臉上受了傷,來找草藥。”他把碧瓊的弟子牌拿了出來,這也是夢梨長老給他的,明鏡堂的弟子牌已經碎了,這是望星島弟子園的玉牌。
那弟子掃了眼弟子牌,見是望星島的玉牌放下心來,搖光島地處偏僻,偶爾會有外人從仙子湖的另一側偷渡過來,他見妙之鬼鬼祟祟的,還以為是岸上的人。
舉報一個能得上兩百靈石呢。
他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熱心地問妙之要什么草藥,“我這攤上的草藥不全,我們孫家在島西有藥田,你想要什么草藥說不準藥田里有你想要的?”
“我想要一種名喚金波的荷花,它結的藕。”
“金波?”那弟子從未聽聞這種靈植,“搖光島的鋪子里賣什么東西我也是很清楚了,不曾聽過你說的什么金波。”
妙之愣了一下,沒有?那清露道友現在在搖光島嗎?
“那這里有沒有一位名叫清露的真人?”妙之摸了摸臉,“我是聽聞這里有位清露真人種出了這種靈植,可以醫治我的傷。”
“清露?”那弟子仔細想了想,確定搖光島上沒有這號人。
整個搖光島,神劍峰占了九成的地盤,剩下孫錢張三家共占一成,基本上算是仙子湖上的偏僻地方了,以往他們跟著神劍峰后面撿點生意做也能賺些,現在神劍峰閉了山門,島上通航的渡船都空了一大半。
“對,她用一把青綠色的劍,長得很是颯爽。”妙之比劃著。
見那弟子搖了搖頭,他頓感天崩地裂,難不成那人是誆他的?那可怎么辦,從搖光島出海去大陸之外嗎?
他看了看自己是還是小娃娃的雙手,不行,絕對不行,他現在連靈根都沒有,當務之急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把靈根重塑。
他謝過攤主之后有些茫然地站在街上。
清露道友……哦不,清露那個人不是說她是搖光島的人,原來還想著憑借前世知道的一些事情,獲得清露的庇佑,但是搖光島連清露這個人都不存在……
他沿著路一直向里走,很快就到了掌柜的小木屋。
木屋緊閉,掌柜的不在。
妙之看見了神劍峰的界碑。
清露是神劍峰的人嗎?
好像不是,神劍峰的人擅長用劍沒錯,可不曾聽聞有人擅長陣法符文,而且神劍峰他的印象里,只有兩位上人,不曾有過其他真人弟子。
他目光一動,靠近了神劍峰的界碑,這是……
兩個時辰后,妙之撥開了雜草,探出了頭來。
這里靜悄悄的,各色靈田上閃著陣法的光芒。
沒錯,他發現這界碑上的防護陣法他居然能夠看懂,和他所學陣法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沿著界碑的邊緣,繞路到了神劍峰領地的側面。
妙之下決心賭一把,解開了大陣的一條縫隙,鉆進了神劍峰,如果被捉住了,他就獻出所有的靈石,求一條生路。
不過在各島各店各族里神劍峰是面積巨大,且只有兩位上人的難得的請柬之地了,并且有一位上人還在外游歷,只要他多加小心,找個地方藏起來應該可行,等過了這段時間,他有自保的能力了,就向北出海去。
這里的靈氣濃郁,有陣法加持,他的靈石也可以省下了。
妙之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在草叢里行走。
他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清露真人到底是哪里的人,她所描述的地方確實是碧瓊仙宗,為什么搖光島卻沒有她的身影,難道她是其他島上的人,又或者這個時候她還沒有來到搖光島?
可是清露那時已經到了凝神后期,也不過距現在五六十年,她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了真人有了道號……難不成現在還沒到時候?
她的武器那么特別,那攤主卻聽都沒聽過,不應該啊?
他滿懷心事地沿著界碑邊緣向里走,最好找個密林,挖個山洞,把洞口封起來。
憑著感覺,他摸到了吟游嶺的靈茶園,那里靈氣豐沛,各式各樣的茶樹高低錯落,看樣子好久沒有人采摘了,葉子都老了。
妙之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其他的靈植,他不敢再向前了,據說上人的本命靈植都有自己的領地,他對神劍峰的地形不是很熟悉,能遇到這個茶園,沒有闖入靈植的領地他已經很幸運了。
他在山背面看得見海的地方挖了個地洞,小心地把多余的土都裝進了納物佩里,用靈石加固了一遍又在外畫上了陣法,一層一層把痕跡掩蓋。
妙之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除非出竅境的上人好巧不巧地落在他的洞門口,不然他有信心蒙混過關。
他鉆進了地洞里,緊繃的神經放松了許多。
事不宜遲,他得趕緊把靈根補好。
從嘴里的銀環中拿出了封著的水行龍脈珠,他小心地解開封印,水行龍脈珠散發著瑩潤的光澤,懸浮在他的掌心。
“老天保佑。”妙之把龍脈珠塞進了嘴里咽了下去。
保佑他能得到想要的靈根。
過程果然很痛苦,四肢百骸就像被巨錘砸碎了重組。
他恍惚間看見了樂熾傻笑的樣子。
“嗚!”他哽咽著嗚咽,這樣的痛苦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承受了,上一次是為了未來,這一次也是為了未來。
他手指插進了土地里,拼盡全力忍著痛楚。
痛的渾身無力,根本喊不出來,妙之只覺得丹田里的靈力在膨脹、壓縮,又膨脹、又壓縮。
這個過程真的很磨人,不像剝離時的痛楚是一次性的痛楚,這樣重組的痛楚就好似身體里長出了新東西,又癢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