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夜景會所。
姜鈺琪摟著身旁肩寬腰細,肌肉勻稱的小鮮肉,烈酒一杯一杯往嘴里灌。
包廂的門忽然被重重推開。
“鬧夠了嗎?”
男人上身穿著白襯衣,小臂上掛著黑色西裝外套,領(lǐng)帶松松系著,卻掩不住矜貴凌厲的氣質(zhì)。
那雙眼鎖在她身上,幽深冷漠:“姜鈺琪,你是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身份?”
姜鈺琪抬眸,看著那張冷沉的俊臉,譏誚扯唇。
她還以為盛庭驍真能坐視她這個盛夫人刷著他的黑卡在他的會所玩男人。
旁邊幾個小鮮肉看見盛庭驍,臉色都是一白:“盛,盛總……”
原本他們被盛夫人叫來陪酒就很是不安,現(xiàn)在看見盛庭驍過來,他們只覺得如坐針氈。
這位不但是夜景的老板,還是盛家家主,他們這種小角色,得罪不起人家啊!
坐得最近的那位腿都在發(fā)抖,哆哆嗦嗦起身想走,卻被姜鈺琪一把拽回沙發(fā)上:“不準走,我還沒玩盡興呢。”
姜鈺琪裝作沒認出他的樣子,端著酒杯故作踉蹌走過去,手一抖,整杯伏特加全灑在他胸口:“你是新來的男模?長得可真不錯。”
男人熨燙筆挺的白襯衣被澆得透濕,結(jié)實的胸肌和輪廓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xiàn),她湊過去,手掌貼在他胸前,勾著他脖子吐氣如蘭:“陪姐姐一晚,多少錢?”
“瘋了?”
盛庭驍?shù)哪樕掷淞艘淮纾笫止烤o了她手腕:“立刻跟我回去,否則,后果自負!”
姜鈺琪感覺手都要被擰斷了,看著他鐵青的臉,卻故意惡心他,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脾氣這么大,怕姐姐付不起錢啊?”
她漫不經(jīng)心夾著他的黑卡抵到他鼻尖:“姐姐有的是錢,把你們場子里的漂亮弟弟全叫來,我包圓。”
盛庭驍眼底寒意更甚,看著她身后那幾個畏畏縮縮的男模,將她扔到沙發(fā)上,輕啟薄唇:“滾出去!”
姜鈺琪還想攔他們,可幾個男模聽著那泛著戾氣的幽冷聲音,徹底嚇破了膽,幾乎是連滾帶爬出了包間。
嘖,沒勁。
她交疊著雙腿坐下,看著臉色冷沉的盛庭驍,把玩著剛做的美甲剛想再惡心他幾句,男人極具壓迫感的身影卻已經(jīng)逼近過來。
“姜鈺琪,你這個月給我寄了三次離婚協(xié)議,在家里鬧得雞飛狗跳,現(xiàn)在竟敢跑來會所……跟那種東西廝混,鬧得整個京市人盡皆知?”
盛庭驍雙臂抵在沙發(fā)背上,聲音冷得驚人:“盛夫人這個位置,你是真不想做了是嗎?”
姜鈺琪無意識攥緊了掌心。
跟盛庭驍聯(lián)姻三年,暗戀他整整九年,哪怕是石頭,也該有點溫度了。
可是他對她永遠冷漠疏離,不管她怎么討好,怎么舍下身段對他極盡體貼,都視而不見。
圈里人都說她是他的舔狗,她卻覺得真愛無敵,總有一天他能動心。
可直到一個月前,她發(fā)現(xiàn)他在外面有個已經(jīng)五歲的私生子,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可笑。
“噢,原來盛總是收到離婚協(xié)議了的。”
她也不裝了,揚起下頜朝他冷笑:“對,不想做了,麻煩您趕緊在協(xié)議上簽字,明天一早,咱們就可以去民政局辦手續(xù)了。”
“你以為,兩家聯(lián)姻是兒戲?你想結(jié)就結(jié),想離就離?”
盛庭驍眼底的寒意幾乎化為實質(zhì):“我們離婚對兩個家族的影響有多大,你心里一點不清楚?”
鼻尖涌起一股酸意,她極力忍著,朝他嗤笑一聲道:“不就是錢么?我凈身出戶,也會給你們盛家一個交代,絕不讓盛總受損失。”
盛庭驍眼神更厲,這是早就做好了打算,鐵了心打算離婚?
他眼底泛起幾不可查的猩紅,大手箍緊了姜鈺琪下頜:“是因為你養(yǎng)在外面的那個男大學生?”
姜鈺琪一愣,意識到他說的應(yīng)該是她資助的那個貧困學子姜賀謙。
雖然她跟那人沒什么關(guān)系,但看著盛庭驍冷硬的面色,她漫不經(jīng)心開口:“是又怎么樣?”
盛庭驍喉間溢出一聲冷笑,拿出手機點開屏幕扔在她面前。
“想養(yǎng)小白臉,也該擦亮眼睛。”
姜鈺琪擰眉看過去,屏幕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她跟姜賀謙在西餐廳吃飯,她給那小孩整了整衣領(lǐng),另一張則是他帶著一個姑娘去學校外的旅館。
不過那姑娘她認識,是跟他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姐姐。
所以,盛庭驍還特意去查了關(guān)于她的事情,也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漠然?
這也算是在意她吧?
他一向淡漠涼薄,不論她做什么,都是冷冰冰的樣子,原來也會生氣?
鬼使神差般,她朝他勾起嘴唇,手指卷起他濕漉漉的領(lǐng)帶:“我不在意,養(yǎng)小奶狗嘛,他愿意甜言蜜語哄著我也就夠了,總比有些人冷冰冰的毫無情趣要強。”
盛庭驍卻是漠然拽開她的手:“別太過分,這套把戲?qū)ξ覜]用,我不會答應(yīng)離婚。”
他冷浸浸的嗓音帶著貫有的命令姿態(tài):“和他斷了,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fā)生過。”
這算什么?他在外面私生子都有了,她卻要為了他守身如玉?
不喜歡她,也不肯放她自由,真覺得她欠著他,非他不可了?
姜鈺琪的指甲深陷掌心,咬著牙關(guān)正要開口,手機卻響了。
她強壓著怒氣看了一眼,打電話來的是她奶奶。
心里那股怒意像是個被針戳了一下,驟然泄了氣。
她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極力將語氣放得若無其事:“怎么啦奶奶?”
“琪琪啊,你跟阿驍好久沒回來啦,你爺爺今天釣到一條好大的魚,你們回來奶奶給你們做湯補補呀?”
熟悉的和藹聲音從聽筒傳出來,姜鈺琪看了盛庭驍一眼,下意識開口:
“盛庭驍很忙,還是……”
她話沒說完,男人伸手奪過手機:
“奶奶,我剛下班,等會就帶琪琪回來,別麻煩,讓家里的阿姨做就好。”
電話那頭,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阿姨哪有奶奶做得好哦,奶奶等你們回來啊!”
姜鈺琪咬緊了牙關(guān),這混蛋慣會在長輩面前演戲。
可她這次不想配合他了,張口沖著話筒道:“奶奶,我今天也忙……”
盛庭驍捏住她腮幫,硬生生將她后面的話噎了回去。
他若無其事跟老人說了幾句,掛斷電話把手機扔給她:
“奶奶最近身體不好,你確定要讓她知道你在會所找男人陪酒,還養(yǎng)小白臉的事?”